霜降一過,把炎熱也隨之帶走,云禾市的冬天悄然而來。
文藝匯演將至,琴色悠揚,音色清脆婉轉(zhuǎn),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二人第幾次彩排了,從剛開始的磕磕絆絆無數(shù)次的重來,到現(xiàn)在可以默契的演奏整曲。每每這個時候兩人都會抬頭相視一笑。
有欣慰,有欣賞。
起風(fēng)了,林聽想起陳知簡最近有些感冒便起身關(guān)上了幾扇窗戶。陳知簡拿起水杯去打了水,林聽沒有就此放松,而是又對照著譜子練了幾遍自己不太熟練的地方。
等陳知簡拎著水杯回來聽著鋼琴獨奏悠揚的聲音“好啊,你要卷死我啊小啞巴,我前腳剛走你就偷摸練?!?p> “(分明是光明正大。)”和陳知簡待的久了不免被他感染,林聽發(fā)現(xiàn)自己算是越來越喜歡懟陳知簡了。
陳知簡勾了勾嘴角‘切’的笑了一聲。
須臾,陳知簡抬手將熱騰騰的水杯遞到林聽的手心“暖暖吧,彈了那么久,手該凍著了吧?!?p> 林聽垂眸看著那個灰色的透明水杯,熱氣都是剛剛好的,很熱但不燙,指尖剎時間傳來暖衣,林聽不禁暖和的聳了聳肩。
抬頭便看到陳知簡在一旁調(diào)理琴弦,手掌被袖口遮住大半,但還是不難看出修長的手指,指尖有些泛紅。
黑色的短襖領(lǐng)子遮住少年整個脖子,也遮住了他耳后的那顆不大不小的痣,漂亮的比例被厚重的衣裳裹著。
陳知簡余光注意到一側(cè)熱騰騰的實現(xiàn)“你在看我可就要造謠你喜歡我了。”
林聽眼神慌亂,深吸了一口氣后立馬撇向別處。
陳知簡像是捕捉到了她的異常,‘嗤’的一笑“逗你玩的?!?p> 林聽聽到這話,頓時有些百感交集,她又為什么有些不開心,喜歡他,不能嗎。
須臾陳知簡走向林聽身旁“還冷嗎?”說著伸手探向林聽的掌心,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感受著溫度,分明他自己的指尖就涼的嚇人。
林聽皺著眉沒動,但她顯然有些不悅,這算什么,剛剛說那種話,才說完就自然而然的握著她,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像被戲耍一般。
更何況還是有女朋友的人。
林聽一把將水杯塞回陳知簡懷里,轉(zhuǎn)身就走,留著陳知簡在原地一頭霧水,不論怎么喊,那人就是不回頭。
周五下午兩節(jié)結(jié)束后高一和高二就可以離校,林聽拖著行李箱剛出校門就看到了早早在外等著的尤蘭跟林輝,尤蘭一眼便瞧見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林輝一眼便看出林聽耷拉著是臉色,忙問“怎么了,放假不開心啊。”
林聽趕忙搖頭,癟癟嘴笑著。
到家后林聽便以寫作業(yè)的理由,進(jìn)了房間,不知不覺就做了一套數(shù)學(xué)卷子,但卻有一題困擾著她,她隨意的拿筆尖在草稿紙上胡亂畫著,一不留神便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想到了那人。
回想著之前種種,又把寫在紙上的陳知簡的名字給畫掉。
林聽掏出手機(jī),找到了和傅映雪的聊天記錄,傅映雪分享欲極強(qiáng),行動力也非??捎^,只是上次和她聊了幾句,她就在學(xué)校的萬能墻上找到了那個大家說的二班班花,隱約聽傅映雪提起,她叫任詩白。
之前只是傅映雪發(fā)給了她,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看,今天一看,她猛地想起,這個人不就是剛開學(xué)時讓她幫忙送情書的女孩嗎。
原來他們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
有女朋友為什么那樣招惹我。
林聽不禁開始想,她說不好現(xiàn)在的心情,她在生氣嗎,可她有什么資格生氣。
分明自己才是那個多出來的人。
想到這兒,林聽又覺得被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侵襲。
須臾,一陣叩門聲響起,尤蘭端著一盤水果推門而入“臉色不太好,遇到難題了?”
水果盤里放著剝好的沙糖桔和柚子,成塊兒的蘋果,還有一盒濃濃的酸奶,都是林聽喜歡的。
林聽依舊悶著搖頭。
尤蘭大概看出來她并不想說,便也沒多問,只是草草的囑咐了幾句。
只是等林聽再次回過神來,手機(jī)已經(jīng)停留在了陳知簡的聊天界面上,而手機(jī)上最新的一條消息就是一張圖片,別的什么也沒有。
正是那道林聽不解的數(shù)學(xué)題。
和陳知簡加上聯(lián)系方式并沒有那么偶爾,而且還是陳知簡提的。
林聽再向撤回時時間因為過去了三分鐘,見對面遲遲沒有回應(yīng),林聽剛想鎖上手機(jī),提示音隨之響起。
內(nèi)容便是對應(yīng)的細(xì)致入微的解題步驟。
林聽大致的看了一遍,簡單的回復(fù)——【嗯】
便把手機(jī)扔向一邊。
對面那人也在沒有了聲響。
這不免讓她會想,會不會陳知簡也是這樣給女朋友講題的。
——隨后我翻開一頁,好像讀懂了冬,那是四季的尾詩,是我第二十三片薄雪落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