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牛死了

　　九香大隊其實不至于窮到手里分文沒有，但沒有票，什么都不能買，地里的莊稼就極為重要。

　　二狗早年喪父，留下一個老母親，家中二人，他也一直沒娶媳婦，去年的收成少，分到手里的自然更少。

　　今年情況更差，地里的肥料供養(yǎng)不上，營養(yǎng)成分不足，能種出東西來才怪，二狗也是個傻的。

　　想著去地里多干活，說不準(zhǔn)收成能好些，誰知，他心里操心著，一不小心出神，就把腿給戳傷。

　　“哎，我瞧二狗他媽哭成那樣，我這看著心里都難受?！?p>　　程香菊回頭見閨女捧著書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睡吧，明天還得早起?！?p>　　顏初傾應(yīng)了聲，脫下外套就這么爬上床睡。

　　三一只會在涉及商鋪時出聲，也就是一切都靠她自己去學(xué)。

　　九香大隊像二狗這樣的家庭少，卻不是沒有。

　　農(nóng)作物不管在什么時候都重要，就像星際，有錢也買不到，有段時間更是沒錢什么也做不到。

　　都辛苦。

　　隔天一早，顏初傾去蘿卜地看情況，不愧是系統(tǒng)出品，正常要到六月初效果，看現(xiàn)在的情況。

　　估計一個月就能開始下種子。

　　同時也傳來第二個壞消息，負(fù)責(zé)劉叔養(yǎng)的老牛還是沒能撐住，死了。

　　能用到稻田里的牛剩四頭，其余的只能兩人一前一后，純靠人力犁地。

　　王大娘在田里唉聲嘆氣，一旁的吳寡婦今日居然只字未提。

　　顏初傾的機械書才看到十分之一，她今天不準(zhǔn)備再看，而是坐在自家院里，把機械零件搬出來。

　　大隊長那有老式鐘表，村民家里都是沒有的。

　　制作一個簡單的鬧鐘并不難，需要一個能夠發(fā)出聲音的裝置、能夠控制時間的裝置，能夠固定這些裝置的容器。

　　條件簡陋，外表就不追求好看，只求能用。

　　顏初傾在做鬧鐘之前，先拿出一把鑷子，比起星際的，這個鑷子就顯得格外不入眼，她得加工一下。

　　做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件事，系統(tǒng)商鋪收購什么，才會給她各種票，第一格大米既然收糧票。

　　那就說明商鋪收購后，會給予她能承擔(dān)的票數(shù)。

　　糧食換糧食，肉食換肉食……

　　顏初傾心里有了個想法，還需要得到驗證。

　　用一上午的時間，顏初傾做出兩個小鬧鐘。

　　圓形的，其中一個正上方帶著按鈕，用手按下去，鬧鐘就會準(zhǔn)備報出時間，趁著還沒下工。

　　顏初傾把小鬧鐘塞進(jìn)口袋里，去了范爺爺?shù)募摇?p>　　這個點范爺爺還在做飯，將軍會在邊上守著他。

　　他聽力很好，眼睛看不見后對聲音更是敏感，顏初傾剛靠近，他就先停下切菜的手，“顏丫頭？”

　　“范爺爺?！?p>　　顏初傾手揣兜里走進(jìn)去，先是跟他打招呼，然后去摸將軍的背，隨后才是把小鬧鐘拿出來。

　　“這是我跟著書上學(xué)的，可以匯報時間?！?p>　　范爺爺攤開的掌心有幾道疤，她像是沒看見似的，把小鬧鐘放他手里，按了一下上方按鈕。

　　“現(xiàn)在是………時間，十二點十分?！?p>　　發(fā)出的機械音有些沉悶，但語速緩慢，還算清晰。

　　范爺爺手指微頓：“這是你一個人做的？”

　　“是，條件有限，不然可以更精致?！?p>　　聽出她還有些可惜，范爺爺蒼老的臉上露出微笑。

　　“很不錯?！?p>　　他沒問顏初傾怎么學(xué)會，怎么做出來的。

　　“不過，你奶奶來給我打掃過屋子，那個饅頭無需回禮。”

　　顏初傾挑眉，有些詫異，卻是坦然：“就當(dāng)我跟將軍有緣，送給它的，范爺爺替將軍收下吧?！?p>　　范爺爺爽朗的笑：“行，那我就收下了?！?p>　　兩人又閑聊一會，到飯點顏初傾才打聲招呼離開。

　　家里魏義霞正在廚房里點火，顏初傾奔進(jìn)廚房倒了杯水。

　　“奶奶，喝水。”

　　莫名其妙聽見矯揉造作的一聲，魏義霞下意識吐臟話。

　　“你有毛病？”

　　顏初傾也不生氣，只是淺淺的一笑：“在我眼里、心里，奶奶是世上最好的奶奶?！?p>　　“噗！”

　　魏義霞剛喝進(jìn)去的水都吐出來，摸了摸額頭，又去摸她的。

　　沒發(fā)燒啊。

　　顏初傾拿過空杯出去，撞見挑水回來的顏建國。

　　“爸?！?p>　　“欸?！?p>　　然后坐到小板凳上，繼續(xù)研究機械零件的簡便加工。

　　感覺她還有好多東西要做，顏初傾吸了口氣，拿起機械書專心致志的看。

　　下午地里忙活著，嘈雜的嘲諷聲漸起。

　　原來是去八香大隊找男人的白芳突然回來了。

　　她還沒結(jié)婚，也沒提前跟張叔申請，這次回來自然是不受待見。

　　白芳宛如驕傲的孔雀，高抬著下巴不屑的眼神掃過。

　　再過三天李大壯就要開車來接她，到時候看這些土包子，還敢不敢看不起她，怕是上趕著求她呢。

　　婚禮當(dāng)天，李大壯要開車來接她的事被她傳遍整村。

　　白芳站在田埂上準(zhǔn)備迎接恭維話，沒成想無一人搭理自己。

　　“哼！沒見識的蠢貨！”

　　知青大隊的房間有三個，她跟另外兩位女知青住在一起。

　　兩人嬉笑著回屋，默契的無視掉白芳的存在。

　　白芳不屑的撇撇嘴，直到吃晚飯都沒人喊她，肚子都餓癟，她只好自己去廚房找吃的，結(jié)果一點飯都不剩。

　　只好用自己留下的粗糧，隨便弄點吃的。

　　“喲！某些人不是說粗糧給豬吃的嗎？”

　　“現(xiàn)在吃上粗糧了，不吃細(xì)糧了，哈哈——”

　　白芳?xì)獾谜酒鹕?，好歹沒蠢到把口糧砸地上。

　　“你們就是羨慕我！”最后也只丟下這句話。

　　“切！”兩位女知青手里捧著書，趁著天色沒完全黑下來看書。

　　她們對上學(xué)還是抱有希望的，說不定哪天就恢復(fù)高考了？

　　顏小弟放學(xué)回家時，顏初傾正在給土豆?jié)菜?p>　　私有地的土豆已經(jīng)冒出芽，比一般的要快上幾天。

　　顏小弟走過去，這幾天他習(xí)慣性的跟在顏初傾身后。

　　“姐姐，我聽媽夜里跟爸說，你在研究新化肥的問題？”

　　顏初傾看著澆完水的土豆地，點頭：“是啊?！?p>　　“那你讓大隊長來看你種的土豆，不就知道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