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貧道一向是利己主義者的教條,何況蕾拉和她還有那么一丁點仇。
所以現(xiàn)在被供出來陸秋也毫不意外。
別太恨。
“你也算是預備役,就這樣出賣戰(zhàn)友?!卑驳铝医淌诒硎痉浅2徽J可。
“現(xiàn)在可算不上戰(zhàn)友。”蕾拉并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如果能犧牲她一個,救下大家的話,那么為什么不呢。
聽了她的話,那幾個撿尸的翻找頻率更快了,陸秋想了想,閉上眼睛也假裝被麻翻。
這氣體應該是對付血族的,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根本不吃這套,還不知道會被怎么對待呢。
蕾拉也不知道她在什么方位,她在心里祈禱對方找不到自己。她也沒有矮得很突出吧!
身上的喬瓦尼被扔開的時候,懸著的心還是死了。
她被粗暴地拉了起來,沒等對方大力出奇跡,就嚶嚀一聲,慢慢醒來。
“陽光沙灘(son of bitch)。”她直直看著蕾拉說道。
畢竟馬爾斯語和英語不太一樣,所有人都沒聽懂。
但看她挺精神的,也不需要大記憶恢復術了,那人拎著她小雞仔一樣晃了一下,似乎指望這樣能讓安德烈教授心軟。
但是吧,她平時也沒四處宣揚自己的身份,安德烈教授認識她是誰啊。
對方臉上五彩斑斕,帶著莫名的表情看著他們。
他交代了哪怕能留一條命,也要上軍事法庭。
不交代留不了命,難道還怕貴族的詰難?
非常弱智的威脅。
相顧無言,陸秋嘆了口氣,怎么盡是遇到這種事。
她環(huán)顧周圍,屋里有荷槍實彈的八個人,其實他們這方的人要多些,只是一部分直接被開頭的一梭子撂倒,一部分則是被之后的氣體麻翻,盡數(shù)失去反抗能力。
她倒是兩次都沒有被波及,但反抗能力非常成謎。
地上同伴留出的鮮血散發(fā)著香味,如果她可以控制自己……
“通知那個親王,他的人在我們手上,還有這些,查清身份也去聯(lián)系家主?!睘槭椎哪莻€人飛快下達著命令。
到現(xiàn)在為止,開口的人聲音都不像安妮塔,還不能確定她到底和他們是不是一起的,如果沒有,她真的只是去上廁所,那也許還沒有被他們捕獲,還有求助的機會,這個想法讓陸秋有些殘余的慶幸。
控制著安德烈教授的人再度開始毆打他,下手之狠,幾乎拳拳能帶出鮮血,但他們很好地控制了打擊區(qū)域,沒有讓他失去理智或者有死亡的風險。
伴隨著拷打的聲音,血腥味很快彌漫了整間控制室。
另外有兩人似乎在努力破解著控制臺。
閑著也是閑著,控制著陸秋和蕾拉的人也開始把玩自己手上的俘虜。
“這一看就是未成年吧,現(xiàn)在貴族們的口味真奇怪。”抓著她的人和旁邊的人嘲笑道,展示貨物一樣反剪著她的胳膊拎起來。
而那邊兩個家伙圍著蕾拉,對她毛手毛腳,引得她尖叫連連。
世界真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正在陸秋飛速思考著怎么能改變一下局勢的時候,忽然有人尖叫了一聲。
米亞爾不知道多久醒了過來,作為蕾拉的小跟班,忠實擁躉,看到當前的局勢,結合自己的情況,做出了反擊。
他一口咬在面前人的腳腕上。
不過很可惜,對方明顯沒有阿喀琉斯之踵,在最初的吃痛之后,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反擊。
他對著米亞爾開了一槍,這次,是射的頭顱。
紅血族再強悍,大腦這個支配著全身的神經(jīng)中樞受到傷害,依舊是難以挽回的。
“米亞爾!”蕾拉尖叫了一聲,劇烈掙扎反抗起來。
然而她的掙扎并沒有為自己贏來一絲優(yōu)勢,反而又挨了一巴掌。
“真是不乖的小鬼。”對方叱罵道,后面又說了一長串話語,但陸秋腦子里只有開槍時帶來的嗡鳴聲。
很難受,好像在哪里看到過似曾相識的畫面。
腦海里一幕幕血腥荒誕的場景爭先恐后搶著控制著大腦的圖像處理分區(qū),讓她的腦子像要爆炸一樣,眼前更是一閃一閃的。
她不能制止這一切嗎?
為什么,不試試呢。
看著那邊混合著暴力的侵犯,這邊控制著陸秋的家伙們露出不齒且玩味的笑容。
“別分心干這些?!贝蟾攀强此麄冏龅锰^分了,試著破解操作系統(tǒng)的佛羅倫頭也沒回,滿是嫌棄地說道。
骨折和骨頭錯位的聲音輕響了幾下,重物倒下的聲音他還以為是伙伴放棄虐待俘虜了,于是專注著面前的麻煩沒再回頭。他們好像被鎖了起來,這到底是系統(tǒng)原有的應急鎖還是別的什么……他分不出心管別的事。
但周圍似乎變得太安靜了。
別說俘虜?shù)穆曇簦切┘一锊粦撌沁@么安靜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忍不住回了一下頭,被身后一個幾乎貼著他的人嚇了一跳。
“繼續(xù)啊。”女孩兒對于現(xiàn)在的血族來說比較嬌小,但在她曾經(jīng)的種族里,這是很標準的成年女性身高。
她帶著純潔的天真看著他。
越過她的頭頂,佛羅倫可以看到滿地的狼藉。
地上的不止是那些被麻醉氣體干翻的學生小鬼們,還有他全副武裝的同伴。
他愣了一瞬間,血瞳瞬間浮現(xiàn),立刻拔出武器。
他是久經(jīng)訓練的士兵,和這群小鬼不一樣,即使對上帝國禁衛(wèi)軍也有一戰(zhàn)之力。
但他竟然失手了。
不,并不是失手。
他拔出武器的瞬間,有一股強勁的力道踹在他手腕上,隨之傳來的疼痛顯示著雖然視網(wǎng)膜沒有捕捉到,但他確實遭受了攻擊。
槍撞在他身后的操作臺上,因為力道太大,在把合金的臺子裝出一個窩以后又彈飛過去。
他的手腕骨頭以一種奇怪的形狀脫離皮肉、筋膜,孤零零支棱了出來。
巨大的疼痛讓他尖聲叫喊,面前的人抽了抽鼻翼:“怎么辦,要不要留下你呢……”
佛羅倫抱著手臂,作為軍人的意志讓他馬上冷靜下來,試圖用另一只手去攻擊陸秋。
視覺傳達到大腦只需要幾毫秒,但這次他依然是先感覺到疼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像是一根榨干汁水的甘蔗一般離開了軀干。
當然,他沒見過甘蔗,甚至沒太多精力觀察自己的手臂,這只是陸秋一瞬間的聯(lián)想。
“你還有幾個同伙?有沒有一個叫安妮塔的?”她睜著清澈卻充滿殘酷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