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棲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等著全身緊繃著的肌肉慢慢緩過勁兒來。
她渾身濕透,也不敢在這樣情況下睡著。
她站了起來,把正開開心心趴在地上,玩弄著那個軟趴趴觸手怪物的聲聲提溜了起來,“走吧?!?p> ‘喵?’
聲聲已經(jīng)化成了一只大橘貓的模樣。
洛棲揉了揉聲聲的皮毛,表情在明滅光中難以看清,“大雨天,一切痕跡都會被暴雨沖刷,就算吃了人,在城里大開殺戒,或許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金雨吃過我的血,你應該能感受到它的位置。”
“走吧,今晚,狩獵?!?p> 公交車閃爍的紅光中,一只巨大的老虎馱著少女,腳步輕盈地躍出了公交車破碎的車窗,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路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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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暴烈的雨水中,四季青溫泉公館的燈光依然醒目,刺破雨夜,呼喚著每一個渴望溫暖的過客。
時至深夜,南方城市很少會有人在浴室過夜,四季青里面逐漸冷清。
氤氳的熱氣中,一個穿著四季青制服,把頭發(fā)簡單扎成一把的中年婦女,拿著拖把和一個桶,走進了這個浴室。
環(huán)顧四周,確定浴室里已經(jīng)沒人之后,中年婦女反手把門鎖上,呼出了一口氣。
今夜大雨,浴室里生意不太好,但基本的熱湯和空調(diào)都是正常打開的。
她把清掃工具放在一邊,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迅速把自己泡進了還冒著滾滾熱氣的浴池里。
半躺在浴池里,40攝氏度的溫水制造出一種幸福的幻境。
中年婦女嫌棄地‘嘖’了一聲,拍了拍水面。
還是不夠熱。
在她老家,人們泡澡用的都是滾燙的熱水,燙得簡直沒法下腳的那種,她會一點一點把身子浸下去,直到水漫至脖頸。
她記得老家浴池天花板的紋理、顏色,記得那個小破浴池底下瓷磚的裂縫。
她記得所有水龍頭的大小,記得它們放出熱水的流速。
那個小破浴池甚至沒有名字,就叫做浴池。
在那個浴池中,她比在任何地方都要自在。
但她還是離開了家鄉(xiāng),離開了熟悉的小破浴池,來到了更繁華的稠城,來到了這個金碧輝煌,水卻不夠熱的浴池里。
她去過很多大城市,那些城市光鮮亮麗,繁花似錦,比她破敗的家鄉(xiāng)好太多了,但她依然保留她濃重的口音,豪爽的性格。
她在外地打工的時間已經(jīng)逐漸超越她在家鄉(xiāng)成長的時間,但她依然不愿意融入這些所謂的大城市。
她生長的土地種不出芬芳的鮮花和甘甜的水果,但黑土地可以種出世界上最好吃的大米。
總有一天,她會回到故鄉(xiāng)。
回到她家附近那個小小的,滾燙的浴池。
中年婦女呼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拿起身邊的手機,刷了起來。
她打開微信運動,翻了半天,在最下面找到一個名字,今天這個人只走了236步,但她還是點了個贊。
就在她泡在浴池中的時候,一個只裹著白毛巾的少女輕輕推開了衣柜的門。
這個衣柜只有80公分高,50公分窄,按理來說是無法容納這樣的一個手腳修長的少女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縮進那個又窄又小的衣柜里的。
少女離開柜子之后,并沒有發(fā)出聲音,或者趁機出去,反而悄悄匍匐在地面,手腳以一種奇怪扭曲的姿勢慢慢張開,一點一點蠕動,爬向了中年婦女的方向。
期間一切悄然無聲。
就像一只蓄謀已久的蜘蛛,在蛛絲上快速爬行的時候,被黏在蛛網(wǎng)上的獵物卻一無所知。
中年婦女此時已經(jīng)打開了朋友圈,給她看見每一條朋友圈點贊。
“默默,這個月生活費夠不夠???”
“媽媽看你朋友圈好像在喝什么奶茶啊?!?p> “奶茶喝多了不好的,專家都說了,里面沒有奶的,全是糖,你咋就是不聽勸呢?”
“你這孩子,錢要是不夠就吱一聲,別可勁兒虧待自己,你媽有錢知道不?”
“俺們這老板大方,今天中午又給我們發(fā)了水果,他們這兒水果便宜,等過年了,媽給你帶點兒回去哈?!?p> 中年婦女絮絮叨叨給人發(fā)著語音,每條語音都超過了60秒。
她把嘴湊近手機底部,對著手機宣泄著自己的思念,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有些出神。
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有人爬到了她的身后。
女人低下頭,點開了轉(zhuǎn)賬頁面,轉(zhuǎn)賬金額上填上了500。
這是她微信余額的大頭,轉(zhuǎn)完這筆錢,她的余額就只剩下13塊錢了。
在她低頭轉(zhuǎn)賬的時候,已經(jīng)和她只有幾公分距離的少女豎起修長的脖頸,對著她略顯粗壯的脖頸展開了嘴。
異于常人的血盆大口中,密密麻麻排列了幾百顆鯊魚一般尖利的牙齒。
一口寒氣撲在了中年婦女的后頸上,她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后頸上立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她抬起頭,想往后看看何事發(fā)生。
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讓她感應到了近在咫尺的危險。
白夜夢我
金雨:家人們,誰懂,我是真的餓了…… 騎老虎真的很帥!不過不是動物園里面那種骨瘦如柴的老虎,是那種在東北森林里咆哮山林的大老虎。 進入賽博倒計時:三 感謝不說了不說了,書友2023022055_aB同學的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