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琪看著那張曾經(jīng)迷得她死去活來的俊臉,從沒覺得他這樣陌生,又讓她惡心。
“盛庭驍,你是覺得自己在外面有個私生子,我作為你的妻子,還應(yīng)該咽下這口氣?”
她一把扯住他領(lǐng)帶,眼圈紅得滴血,盛庭驍近在咫尺的臉都因為眼淚變得模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這場聯(lián)姻是沒有感情的交易,但我不是什么都能慣著你!”
“我不可能幫你養(yǎng)別的女人的孩子,更不可能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明天跟我去離婚,之后你把那母子倆打包接回來都跟我沒關(guān)系!”
盛庭驍眼底閃過一絲少見的燥郁,臉色有些冷沉,一向漠然的聲音也帶了冷意。
“別胡鬧,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不會答應(yīng)?!?p> 那只修長的手箍住她手腕,他將她拉近,嗓音涼薄:“你也知道這場聯(lián)姻是交易,交易的背后,是兩家盤根交錯的合作關(guān)系。一旦我們的婚姻決裂,哪怕兩家維持現(xiàn)狀,那些競爭對手知道,也會大肆宣傳這件事。到時候股市動蕩,人心惶惶,后果你我都承擔(dān)不起?!?p> 頓了頓,他又道:
“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一個交代,這件事,我對向伯父說明,也會補償你和姜家。”
姜鈺琪之前以為,三個月前看見那個孩子,就是她的心完全冷到谷底的時候。
可聽見盛庭驍剛剛說的話,她忽然有種如墜冰窟,渾身僵冷的感覺。
她還是低估了他的冷血。
“好……我們的婚姻是交易,那你跟那個女人呢?”
她一字一頓問她:“你愛她嗎?甘心她和你的孩子是見不得光的野種?”
盛庭驍慢慢繃緊了唇,眼底一片晦暗:“大人的事情,牽扯不到孩子身上?!?p> “那是我個人的事情,跟盛家,還有我們的婚姻無關(guān),你如果這樣厭惡他,可以眼不見為凈?!?p> 姜鈺琪慢慢松開攥著他領(lǐng)帶的手,感覺胸口有什么東西正慢慢分裂破碎。
“盛庭驍,誰看上你可真是瞎了眼?!?p> 她掙脫他的手,拉開車門下車:“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了,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自己蠢得好笑,后天是周一,我們?nèi)ッ裾蛛x婚?!?p> “你要是不來,我不介意徹底撕破臉,讓媒體看看你到底多么道貌岸然惡心透頂!”
姜鈺琪重重摔上車門,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盛庭驍坐在駕駛座上目光沉沉盯著她,發(fā)動車子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看見姜鈺琪走進(jìn)旁邊一家五星酒店,他才收回目光,拇指按在太陽穴上,慢慢低頭。
……
窗外夜色落下,姜鈺琪躺在浴缸里盯著頭頂?shù)臒簦纳癫粚帯?p> 她逼著自己想放空頭腦,可心里那股悶痛卻壓得她喘不過氣。
鬼使神差般,她又打開相冊翻出那張照片。
盛庭驍懷里抱著一個跟他復(fù)制粘貼一般相似的男孩子,臉上是她沒見過的溫柔和歡喜。
他身后是一個嬌弱清麗的女人,正笑瞇瞇看著他們父子倆,眼神繾綣,滿是愛意。
那孩子長得挺好看的,仔細(xì)看過去,鼻子和嘴像極了盛庭驍,眼睛卻不太像,但也不像那個女人。
但多看兩眼,她又覺得那眉眼熟悉極了。
姜鈺琪的手在屏幕上頓住,收回心思,又自嘲一笑。
多和諧的一家三口,不是嗎?和諧得就好像她這個名正言順的盛太太,才是插足了別人婚姻和愛情的消散。
她放下手機,指腹蹭過腰間,又碰到那塊微微凸起的疤痕。
恍惚間,她想起她那年車禍,盛庭驍守在她身邊衣不解帶照顧她的時候。
好像,盛庭驍也不是完全沒對她好過。
可為什么結(jié)婚之后,他就連那么一點點的溫柔都不給她了呢?
姜鈺琪在浴缸里呆了一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手機里躺著一堆未接來電。
公司助理的,閨蜜蘇洛洛的,還有個是奶奶的,但沒有盛庭驍?shù)摹?p> 也是,他從來也不在意她死活,哪怕關(guān)心她在哪……大概也是怕她亂來丟公司的臉。
她一一回過去,處理了公事,安撫了奶奶,打給蘇洛洛時,對方秒接。
“我的姜大小姐,同學(xué)會都快開始了你怎么還不來,電話也不接?出啥事了?。俊?p> 聽筒那頭聲音嘈雜:
“你要是不來,我干脆也走了,沒勁兒,一群人在這搭臺子吹牛逼,跟相聲似得?!?p> 姜鈺琪揉了揉昏沉的頭,才想起之前蘇洛洛跟她說了同學(xué)會的事情,但她最近太忙,心里又裝著盛庭驍?shù)氖虑椋尤煌恕?p> 想著反正周末也沒事,不如去看熱鬧散心,她從浴缸里爬起來:
“免費相聲怎么還不樂意看呢?我這就來?!?p> 蘇洛洛應(yīng)了聲行,又跟她說了遍地址:“等你啊?!?p> 姜鈺琪讓人送了套衣服過來,叫了個車趕去泰盛酒店。
才到包廂門口,就聽見一群人在商業(yè)互吹。
這個總那個總的,一會誰誰嫁了金龜婿,一會又是創(chuàng)業(yè)賺下來百萬身家,確實熱鬧。
姜鈺琪掃一眼,看見蘇洛洛在角落招手,很低調(diào)的湊了過去打算落座。
反正聚餐的錢提前交了,她就是來看熱鬧,也不太想聊天。
可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傳來。
“喲,這不是咱們姜大?;矗俊?p> 坐在她正對面的女人似笑非笑看著她:“怎么架子還是這么大啊?來晚了也不給大家打個招呼賠個酒?”
姜鈺琪瞇了瞇眼,認(rèn)出這是跟她同系的陸江雪。
她從入學(xué)就看她不順眼,好像就是為了個什么?;ǖ念^銜,但她從沒放在眼里過。
旁邊的蘇洛洛剛想開口,姜鈺琪拉住她,漫不經(jīng)心:“怎么?您多大的架子,還要我應(yīng)酬您???同學(xué)聚會像個商業(yè)酒會一樣,要不給您包個大廳,免得這容不下您?”
陸江雪被這話一噎,臉色又紅又白,這女人還是那么討厭!
“派頭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盛夫人呢。”
她陰陽怪氣開口:“哦,你畢業(yè)證都沒拿到就休學(xué)跑去生野男人的孩子了,怕是還不知道吧?盛少畢業(yè)沒多久就結(jié)婚了,娶的是門當(dāng)戶對的富家千金?!?p> “你這種尖酸刻薄的小人物,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姜鈺琪瞬間皺緊了眉,什么休學(xué)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