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謙一聽這話,目光幽幽瞥了她一眼。
他還尚未開口作答,一個身穿繡花裙的丫鬟,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她是祖母王氏身邊的人。
“大少爺,戲的高潮部分,馬上要拉開帷幕,夫人想著你都離開了這么久,怕你錯過了,??!今日天氣這么涼,你身上穿的這么單薄,伺候你的下人,真是太不仔細(xì)了,你要是凍著了,可怎么辦!”
這傅府中,所有的下人,對傅皓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而不似傅煜宸那般,只是虛假的敬畏。
兩人在府中的人心,已經(jīng)立竿見影。
婉寧皺著眉頭望去,見大少爺今日,只是單薄的穿了兩三件里衣,外邊隨意套了一件外衣。
雖然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好,可傅皓謙那般孱弱的身子骨,即便是到了夏初,房內(nèi)都得點(diǎn)上熱爐,她心中閃過一抹愧疚與自責(zé)。
“大少爺,奴婢這就回院子去給你取暖爐過來?!?p> 婉寧皺著眉頭開口,語氣有些忐忑。
大少爺這身子骨,是舍不得半點(diǎn)涼的,不然就容易出事。
“好,那你快去快回?!?p> 傅皓謙也沒多想,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讓她去拿去了。
她剛到院子的墻角處,突然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小寧!”
“唉,我在,怎么了?”
婉寧將步伐放慢,后知后覺的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去,又猛然意識到,小寧這個叫法,是在江南時,才會有人這樣叫。
她瞬間遍體生寒,將步子放快,打算離開。
可還沒等她邁出一步,一只略顯滄桑的手掌,就直接捏住她的手,把她的去路給攔了。
一道陰冷的聲音,也傳到她耳中。
“小寧,明明好久沒見,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你著急跑什么?”
“再說,要是我萬一不小心將你既是個殺人犯、又是個冒牌貨的事情,告訴這傅府的人,你猜猜,他們會對你如何,嘖嘖嘖…”
婉寧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瞬間就明白了來人是誰,巴掌大小的臉,猛的緊了起來。
“什么殺人犯?什么又叫冒牌貨?王平,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你趕緊放開我!”
捏住她手的那只手,力道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放大,眼前的王平,仿佛恨不得直接將她的手掌給捏碎。
婉寧眼中閃過一抹明晃晃的慌亂,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今日能夠在這里,遇見江南以前的故人。
王平,面色嘩的一下就沉了下來,面目猙獰的喝道:“我胡言亂語?怎么著,我那苦命的弟弟,才把你送到這華貴的京城來,剛回去就被人指認(rèn),他辦事出了岔子,叫人給硬生生投井淹死了!你開心了嗎?”
“什么?!你說王誠死了?”
婉寧面露震駭,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鼻尖蔓延開一股酸氣。
她始終都還記得,那一日,王誠不顧性命之危,將她送到了傅家,字字泣血的說道:“婉寧,你一定要留在傅家,擺脫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暴風(fēng)雪里,王誠為她不顧一切的模樣,讓初到京城的她,不在那般彷徨和懦弱。
“對不起……”
婉寧一雙靈動的眼眸,刷的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的性子一向不愿意去,為自己解釋些什么,即便有些事情跟她毫無關(guān)系。
她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地方,即便被人栽贓冤枉了,拼命去解釋,也無濟(jì)于事,反而會讓人更加誤會。
婉寧鼻子發(fā)酸,小心翼翼的想要安慰王平。
“對不起?你現(xiàn)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肯定是你這個賤人,為了攀上傅家這棵大樹,這才故意害了紫煙,才讓我弟弟被窯子里面的人怪罪,你說,你把紫煙的尸體藏在哪里了!”
“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我弟弟才會死!”
王平越說越起勁,眼中的狠厲,仿佛要快化為了一抹實(shí)質(zhì)。
婉寧被他死死的掐著脖子,臉色都開始發(fā)紫,她拼命的想要解釋:“王平,你聽我解釋……是紫煙姐姐,自己不愿意伺候大少爺,偷偷跑了,這才把我換了上來頂替……”
傅家當(dāng)日為了不聲張,過去挑人的時候,都刻意隱瞞了身份,找的人都是下面莊子里的人,先行去挑選。
就算是等到進(jìn)府的那一天,婉寧也只是被人故意騙著說只是要去伺候一個身子骨殘弱的公子哥,好勾起他男女的欲望,她壓根就不知道是這樣的世家大族!
偌大的窯子,好看的揚(yáng)州瘦馬,簡直就是多如牛毛。
她之所以能夠被選中,也無非是還有著清白身子,再加上也確實(shí)樣貌有幾分傾國傾城之色。
就連當(dāng)日讓她來頂替紫煙,婉寧也沒幻想過自己能夠真的被選中……
王誠就因為這事而被活生生的淹死了,婉寧是真的不知道半點(diǎn)。
可婉寧知道,即便自己跟眼前的王平說了,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半個字。
他也越掐越重,婉寧只覺得被掐的頭冒金星,整個人都處于冰窖,隨時都可能窒息死去,呼吸也愈發(fā)困難。
她被弄得實(shí)在是痛的不行,下意識的掉了幾滴清淚,從那絕美的臉頰之上,滑過,也瞬間轉(zhuǎn)移了王平的注意力,伸出另一只手不斷摩挲著婉寧,那張精致的小臉。
“我聽說,那大少爺身子骨有殘疾,一個不舉之人,能不能滿足你這個小賤蹄子?”
他說話之時,手微微松了松,婉寧這才得到了短暫呼吸的機(jī)會,她猛的對著空氣深吸了好幾口。
婉寧反應(yīng)過來,剛準(zhǔn)備扯著嗓子大喊救命的時候,王平卻眼疾手快,從衣袖間拿出了一個瓶子,對著她的喉嚨就倒了進(jìn)去,然后又扯出一塊手帕,狠狠的塞在她嘴里。
那玉瓶里面的東西,入口就化成了一灘軟水似的,難以形容的味道,順著喉嚨流向全身,婉寧立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不斷升騰著濃濃的熱氣。
那股熱氣,仿佛都快要將她給點(diǎn)燃了。
“你這賤人進(jìn)窯子的時間短,想來也是不知道“這好東西”吧,我告訴你,這可是男女交歡之時,上好的“瓊仙玉露”,那大少爺不舉,不代表我王平也不行,正好,就讓我好好教教你,作為一個窯姐,該怎么去取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