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林肯房車開到九龍?zhí)烈粭l狹窄的小街里,與要從小街里出去的三輪車摩托車小汽車的集合懟上了?;ハ嗫癜蠢炔煌!?p> 房車司機降下車窗與對面七八人吼起了大嗓門,就差沒擼起袖子下車干架了。
三輪車司機小汽車司機個個是胳膊粗壯膚色黝黑的體力勞動者,已經(jīng)紛紛下車指著房車司機叫罵著,面對一輛大富豪的車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不敢貿(mào)然出手打砸。
廣少指示上次那個女助理和司機就算天塌下來也要滿足貴客的任何要求,不得打一丁點折扣,做好了重重有賞,做差一丟丟就丟飯碗。
于是,行伍出身的退役司機渾然不怕與他們動粗,即便被圍毆住院也不會吃虧,興許還因禍得福。
女助理內(nèi)心明明怕得要死,為了不丟高薪飯碗,只能下車硬著頭皮想用錢開路請那些人倒車。
那七八個人里,有幾個被房車司機激怒只要出氣不要錢,另外幾個趁機坐地起價,開了個離譜到女助理不敢自己拿主意的價格。
色哥看熱鬧不嫌事大,在車里拿著話筒偶爾煽風(fēng)點火兩句“沖??!打啊!MLGB的給我上??!嘿嘿。”
浮沉子完全不受外界影響,那些市井叫罵聲傳到他耳朵里前已自動消聲,但每個人的念頭信息他在閉目養(yǎng)神時也能接收無遺。
最后小孩捂著耳朵受不了了,大喊要下車離開這種市井爭吵聲。
就在浮沉子和色哥下車時,來了幾個騎摩托車的紋身小混混。女助理嚇得拉開副駕門躲回車里,司機卻火速下車隨時準備拼命保護貴客。
小孩知道傷害不到自己,不覺害怕,問色哥要不要救那司機一下。
色哥還沒回話,那幾個小混混就已經(jīng)或趕或勸把那些堵在房車前的人清退,然后三輪車和小汽車就重新啟動準備倒車。
浮沉子讓小孩視線看到小街外有輛黑色虎頭奔馳車,里面一個帶墨鏡胸口紋著龍頭的人正一邊抽雪茄一邊盯著加長房車。
該男子吐了口煙圈后對圍在身邊的二十個小混混說道“14k要罩的人,不允許別人不上道。里面有個能打的,若是他出來干涉,你們可以輸,但不能丟了字頭的氣勢。”
小孩剛想問怎么回事,浮沉子傳心聲就讓他記住每個細節(jié),以后自己回味理解。
浮沉子輕聲說道“我們自己走幾步進去,都散了吧。車開回去,不必等我們了?!毕嚓P(guān)人等在一片鬧哄哄聲中仍然清晰的聽見這句說話。
房車司機如聞圣旨,立即往后緩緩倒車,街口的二十個小混混立即幫助指揮外面大街的交通。
老賣笑意盈盈的看著走進窄街的兩大一小,打趣色哥道“不開輛房車進窄巷制造個交通堵塞顯不出你這老鬼突然闊氣了,是嗎?”
色哥笑罵道“跟沒房車的你說不明白?!?p> 浮沉子道“你這舊識怎么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跟色哥應(yīng)該有共同語言,都好色?!?p> 老賣笑道“一眼就看穿了,哈哈。這一排樓下是搬運公司鋪面,樓上幾層就是九龍?zhí)恋牡胤叫蕴厣?,著名的一樓一鳳了。”
小孩好奇問道“一樓一鳳是什么特色?”
色哥知道浮沉子不會跟小孩解釋,于是接話道“就是特別色的人都喜歡來這里,來這里的人都特別色。嘿嘿!”
一行人走進街尾那排樓房相對最大的一間鋪面。
色哥門楣牌匾念道“明朝搬運公司,這家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明朝人吧。”
“是明朝(zhao)搬運公司,朝氣蓬勃的朝,一看就是讀書少沒文化的”一個黝黑粗壯的漢子從鋪面深處穿著人字拖敞開著花襯衫走出說道。
色哥一看那人就樂了,盡量忍著笑道“明朝人都這樣嗎?毛毛一路從肚臍下長到脖子上?嘖嘖,難怪你要住在鶯鶯燕燕扎堆的地方,嘿嘿?!?p> 老賣聽了也忍俊不禁的與浮沉子補充道“他這里的一樓一鳳跟別地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服務(wù)態(tài)度特別差,因為每個樓里的工作者都自稱是老板娘。哈哈。”
色哥問道“你怎么這么清楚?老實交代,VIP常客吧?”
老賣道“去你的,他這一排每間房的空調(diào)都是我的公司銷售安裝的?!?p> 黝黑長毛漢子罵道“夠了,老賣你沒完了。整這么大陣仗來堵我,是想把我當(dāng)稀世珍品賣給科研所還是動物園呢?你跟他們宣傳我是明朝人,去你的,你怎么不說我是秦朝人呢?”
浮沉子道“你是不是秦朝人我不知道,但在東漢末年你是什么人我還真碰巧知道,你說巧不巧?不過你是明朝人的事還是讓老賣先跟你過堂吧?!?p> 黝黑漢子怒道“怎滴?我不管你們跟14k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知道有架加長房車讓你們覺得有什么背景底氣。別瘋言瘋語來消遣我。是為明器銷臟渠道分成來的?還是想要拆掉這排老樓搞地產(chǎn)來講數(shù)的?畫個道出來!我金山不是怕事好欺負之輩!”
老賣開口道“無冤無仇的,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來找你了解點機密??纯从袥]有合作的可能性。大清亡時,我在京城大柵欄哭得稀里嘩啦,你在旁邊擺地攤笑得前仰后合自稱明朝人,這是不認賬了?”
金山把老賣仔細看了又看哈哈大笑道“事情我記得,我生平討厭滿清,能看到滿清遺老街頭流淚是可遇不可求的難得風(fēng)景,印象深刻著呢。當(dāng)年好像那兩個哭得像小孩一樣的人,其中一個的確跟你有幾分相似。難怪前些年你帶人來裝空調(diào)時我覺著眼熟。怎么?我說了一句我明朝,你就認定我是明朝人?你是三歲小孩啊……好吧,你們當(dāng)中確實有個小孩。你們到底是正道還是外道?”
老賣道“除了大柵欄那次,我在康熙年間和乾隆年間又分別見過你兩次,還是這模樣?!?p> 金山道“你骨相也就百年這樣,你胡扯什么康熙乾隆年間。只有他的骨相我看不出來真實年齡?!苯鹕秸f完看著浮沉子。
老賣道“你骨相看得準,每一世我都會老死,但我沒有隔世謎障,過往前世的記憶和本事都能覺醒。你這身毛毛太與眾不同,即便是路人緣也能留下印象?!?p> 色哥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孩也忍不住笑起來。
金山揮手道“你怎么證明你有這種輪回宿世記憶本領(lǐng)覺醒的本事,聞所未聞。去去去,你們愛覺得我是明朝人隨你們覺得,我沒興趣跟你們糾纏了?!?p> 金山說完就要轉(zhuǎn)身走向鋪面里的樓梯。
色哥道“話還沒聊完別急啊?!闭f著一把抓向金山肩頭。
金山肩頭反向一個鐵山靠撞向色哥的鷹爪功,然后順勢一個鞭拳揮出,再擰身一個膝頂。
只見色哥同樣變招快速,鷹爪變蛇形刁手,一個蛇纏就把金山揮出的鞭拳手臂絞住,再上前踏出一步抬膝與金山對頂一記。
一聲悶響“彭”后,色哥后退半步,金山趁機抽回被絞手臂。
小孩哇噻一聲道“老色啊,之前在小屋里你教訓(xùn)保鏢壯漢時覺得你好高手啊,這回你好像遇到高高手了耶?!?p> 色哥哼道“論功夫他不見得就多高,我這身八十歲的老骨頭,硬不過他四百年的體修。吃虧在這里?!?p> 金山笑道“是五百年,哈哈?!?p> 色哥道“可你看著不像連活了500年的老怪物,管你呢,咱又不是武夫,法術(shù)見高低!”
色哥說完就遞出一掌,金山不戀戰(zhàn),一滑步就退出了一丈直達樓梯口。
色哥掌心射出一道火龍后發(fā)先至追擊中金山胸口,金山的煉體功夫了得,火竟燒不傷身體只是燒掉了胸口一小片毛毛。
金山氣得哇呀呀地就要反擊,突然地面伸出四只干枯長指甲的手,分別抓住了金山的左右腳。
老賣手指一掐訣口中無聲一念。
接著金山就瞬間被拉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色哥臥槽了一聲道“可以啊,我本以為你我修為相當(dāng)。你的御靈術(shù)已到這么牛逼的拘人境界了。”
老賣沒有答話,再變換手勢掐訣念了聲“現(xiàn)”!
只見兩個嚇得小孩趕緊閉眼的鬼物從地底忽然升到地面,干枯長指甲的雙手向老賣抱拳等候吩咐。
色哥又臥槽一聲道“合著白夸你了,你咋沒抓著還讓人給跑了呢?”
老賣道“從沒跟他交過手,才第一回合,明朝活到現(xiàn)在的奇人果然道行不低。”
浮沉子道“是土遁術(shù),明朝時見到六扇門一個背孔雀翎的千戶使出過。清朝之后沒在世上見到過此術(shù)。你倆別灰心,李逵在水里打不過浪里白條,不表示在岸上不怕李逵。無妨?!?p> 小孩興奮道“就知道師父一定有辦法。”
浮沉子心中默念秘訣,然后抄手一抓,金山就憑空出現(xiàn)在他手邊,后衣領(lǐng)被抓在浮沉子手中。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金山泄氣道“這一手需要能時刻看到或算出我遁到哪個地點及深度,然后還需要把隔空取物修煉至能隔空搬運150斤重的大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難道你已成仙?”
浮沉子道“尚是地仙境界,未達天仙。在這個靈氣已稀薄的時代,你這個能活幾百年的明朝人,值得我們來與你認識一下,來面試看看夠不夠格入我群。只是沒想到還是個前世有緣之人?!?p> 金山嘆道“既然遇到了無法匹敵的地仙級人物,打完打不過那就招唄?!?p> 金山繼續(xù)道“你說我的前世與你有緣,我生于明朝弘治年間,那肯定是在成化年往前的事咯。對了,剛才你提到東漢末年,難道是那個時候的前世?臥槽??!那你豈不是快兩千歲的修為了?那我輸?shù)貌辉辉?p> 浮沉子只是笑笑,沒有答話。
色哥道“嘛呢,嘛呢?你現(xiàn)在是在接受面試,還沒到你可以發(fā)問的環(huán)節(jié)。快主動自我介紹、交代過往經(jīng)歷。我看你完全不像活了500年的樣子,快說說,麻溜地?!?p> 金山哼道“又不是你和那老家伙擒住的我,我只跟地仙交代?!?p> 然后金山轉(zhuǎn)向浮沉子自述道“我是搬山派的師承。我出生的年份到現(xiàn)在的確是快500年了,若測骨齡應(yīng)該能測出。但500年里我大部分時間是在皇陵地宮里沉睡修體的狀態(tài),少于世間走動,所以皮相沒有500歲那么蒼老。最近一次醒來后,我不打算再沉睡了,于是利用自身特長,重操舊業(yè),做些古董明器見光的生意,呵呵。想念明朝,想念已面目全非的門派,于是我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搞了這家明朝搬運公司?!?p> 小孩拍手笑道“繼續(xù),繼續(xù),這故事開頭就覺得會很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