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潛入右丞府
看他似有為人師長之意,千鳳儀挑了挑眉,毫不遮掩道。
“你若氣我算計你,大可以在我落水的時候,讓我自生自滅?!?p> “既然你明知是坑,還要往里頭跳,又做些馬后炮的勾當(dāng)?!?p> “由此可知,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氣鬼?!?p> 紀(jì)寒柏哈哈大笑,從身側(cè)拿起最紅的野果,擦拭干凈,滿目寵溺地放在她的手里。
“我之所以說出來,只是為了告訴你,萬事不必瞞我。因為你無論做什么,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你。”
說著,他又挪到千鳳儀身邊,啃著酸澀的野果,感慨道。
“不過經(jīng)此一事,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在面臨危險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我陪著你?!?p> “你向來是個極度要強的人,即便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面容上也不會表露出任何痕跡?!?p> “我心疼你,想要把你擁入懷中,告訴你萬事有我??墒俏易焯?,生怕會惹你生氣,便只能把它們藏在心底……”
他目光越發(fā)堅定不移,信誓旦旦道。
“可我敢拿性命起誓,只要我紀(jì)寒柏還有一口氣,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披荊斬棘,呈給我此生最愛的女子……”
紀(jì)寒柏字字句句,發(fā)自肺腑,惹得千鳳儀酸澀不已。
她別過頭去,眨了眨眼睛中的淚水,聲音有些哽咽道:“紀(jì)寒柏,你惡心到我了?!?p> 話音剛落,紀(jì)寒柏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惡心?我好不容易表露心跡,你竟然說我惡心?”
“千鳳儀你可真沒良心,好歹我也和你同生共死這么多回,你就這么對待我!等我回去,我一定要跟岸柳好好告你的狀!”
千鳳儀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氣急敗壞,眸中不再流露傷痛,破涕為笑道。
“我喜歡你沒心沒肺,又無法無天的樣子。就像你故意砸了陶灼華最心愛的花瓶,被他追著滿皇宮跑,卻又忍不住回頭斗嘴的肆意與無束………”
“寒柏,這才是真正的你。你從不屈服于任何一個人,你只聽從自己的心?!?p> 聽得千鳳儀溫軟的話語,回想到陶灼華氣的七竅生煙的模樣,紀(jì)寒柏忍俊不禁,心情大好。
“好吧,既然你這么偏愛我,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你的贊美?!?p> “但是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呢?”
千鳳儀微微擰眉,沉思片刻:“昨夜刺客的招數(shù),像是當(dāng)初陶磬送給我們,刺殺先皇的暗衛(wèi)?!?p> “可那個時候,我們離開皇宮,也不過一個時辰。這就說明,我的身邊安插了他的眼線。而這個人,必然是與我形影不離?!?p> “你的意思是……”
“最近趙公公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躲閃。言行舉止,也越發(fā)讓人摸不清頭腦?!?p> “可趙公公是淑妃娘娘一手提拔的人。他既對你母妃感恩戴德,難道會對你有所圖謀嗎?”
千鳳儀長嘆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似是無奈道:“當(dāng)初伺候我母妃的人,全部被先皇賜死?!?p> “他能活下來,必然有一番過人的本事?!?p> 紀(jì)寒柏眸光微黯,起身靠墻,拉著她的手:“不管將來如何,我和岸柳是絕不會背叛你的?!?p> 千鳳儀撫摸著他臉頰的劍傷,踮起腳,輕輕地吻了上去。
“我知道的寒柏,所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拋下我。”
華燈初上,夜風(fēng)習(xí)習(xí)。
他們按照計劃,來到陶府偏門,飛身翻了進(jìn)去。
可二人剛落腳,便與一粗布麻衣的蒙面男人,四目相對。
千鳳儀面若冰霜,眼眸中的殺氣,無所遁形。
紀(jì)寒柏眉頭一緊,毫不猶豫地握緊短刀,直逼男人的脖頸。
但在即將刺進(jìn)的那一刻,男人猛地蹲了下去,抱頭瑟縮道:“別……別殺我!我不是壞人!”
紀(jì)寒柏適時地停住了動作,但他卻并沒有放松警惕。
他半跪下來,抓住男人的衣領(lǐng),用刀挑開了他的蒙面,低聲威脅道。
“說!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夜半潛入右丞府!”
男人眼眸閃著淚花,看著“兇神惡煞”的二人,咽了咽口水,聲音顫抖道。
“我叫列嬴,是一個鄉(xiāng)野村夫。我的朋友竹清因為替右丞卜卦,被打的半死不活,生命垂危?!?p> “大夫說,右丞府里的續(xù)命丹,或許能救他一命。所以……”
紀(jì)寒柏瞇了瞇眼睛,眸光中明顯帶著不信任。
而千鳳儀卻上前一步,神情清冷道:“他究竟說了什么,才惹得右丞如此震怒?”
盡管他驚怕得牙齒都在打顫,可他卻逼迫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盡可能清晰道。
“竹清說陶右丞,三年之內(nèi),獲罪于天,九族盡亡,且絕無扭轉(zhuǎn)的可能?!?p> 話畢,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千鳳儀。
卻見她丹鳳眼中的笑意,宛若明艷的凌霄花,肆意而張揚。
一時間,列嬴心神蕩漾,忘記了恐懼,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紀(jì)寒柏見此,醋意橫生,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腦袋,氣惱道。
“你若再敢看我夫人一眼,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珠子!”
千鳳儀俯下身,拉著紀(jì)寒柏,低聲誘哄道:“寒柏,我相信他?!?p> “相信?單憑他寥寥幾句瘋話,你就這么放過他?如果他是陶磬故意派來迷惑我們,好讓我們自投羅網(wǎng)……”
“不會的寒柏?!彼阉阶约荷韨?cè),眉眼越發(fā)溫柔。
“一個連翻墻,都能摔得滿身是傷的人,還如此驚懼的人,不足以成為我們的禍患。”
紀(jì)寒柏聞言望去,他的衣衫果然被撕裂了幾個口子,面頰和手腕處,也滿是擦傷。
列嬴見此,趕緊拉了拉衣袖遮掩。抬眸看向千鳳儀,卻又極快地移開了視線。
“我……可以走了嗎?”
千鳳儀搖了搖頭,上前一步笑道:“不如我們合作,彼此之間也算有個照應(yīng),如何?”
“儀兒,我們不可以……”
“需要我怎么做?”
列嬴眼神堅定,干脆利落地打斷了紀(jì)寒柏的話語。
千鳳儀伸出手,摘下他頭發(fā)上的一根干草。聽著他越發(fā)不勻的氣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