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次’見就這么‘坦誠’
繡著暗紋的錦袍出現(xiàn)在人群中,發(fā)冠半束,一張像是精心雕刻般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笑意。
“梔言是怎么知道本王在的?”
他一開口,圍觀的人便讓出了一條道。
謝司珩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朝著蘇梔言的包廂走去,全程視線沒有落在一旁愣住的周延知身上。
他越過周延知站在蘇梔言的面前。
蘇梔言看著他,略微有些緊張,但是此刻的情景,可不能讓邊上的那狗仗人勢地以為她是怕了他。
“王爺?shù)淖o衛(wèi)看了這么久的熱鬧,難道不是替王爺看的嗎?”
謝司珩剛想開口,被蘇梔言打斷。
“王爺看著,難道不是替我哥看著的嗎?”
她話一落,謝司珩失笑,這丫頭,伶牙俐嘴,索性等著她說完了。
“我哥要是知道王爺就這么看著我被人欺負,定是要與王爺割袍斷義的。”
謝司珩失笑,看著她,“那梔言覺得本王該如何?”
她雙指一捏,捏住他的衣袖,往他身側(cè)一躲,“公道?!?p> 謝司珩挑眉,這丫頭也跟他講公道?若不是落了單,他怎么可能能看到她這般小女子姿態(tài)。
謝司珩這才抬眼看向愣在一旁心里早已打著鼓的周延知,“周世子怎么說?”
周延知是個囂張的,但不是個蠢的,裕朝可就一個王爺,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
“周延知見過王爺。”他立刻抱拳傾身。
“周世子若是不介意,本王的包廂位置同蘇小姐的包廂相差無幾,周世子請?!?p> 此時的周延知已經(jīng)汗流浹背,這淵王爺?shù)脑挘锹牪怀鰝€好歹來,他這么些年可就白活了。
“不敢不敢,冒犯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敝苎又阒δ?。
謝司珩笑笑,在窗沿坐下,“你冒犯的不是本王?!?p> 這下周延知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淵王爺很明顯就是在為這丫頭撐腰。
他一咬牙,君子報仇,可不在這一時半刻。
立刻朝著蘇梔言露出賠罪的笑,“蘇小姐,在下冒犯了,你別往心里去,大家的父親同朝為官,都是誤會。”
蘇梔言不得不佩服周延知的能屈能伸,剛才還是一臉我是你主子,現(xiàn)在就變成同朝為官了。
她可不吃這套,“怎么就是誤會了?”
蘇梔言就是很典型的有人撐腰了就容易得理不饒人,她這一副不罷休的樣子,謝司珩都無奈搖頭。
“梔言?!彼偷蛦玖怂宦暋?p> 蘇梔言這才忍下這口氣,咬著牙,“嗯,是誤會?!?p> 她說完,在謝司珩的對面坐下。
周延知連忙離開包廂,掌柜的擦了擦額頭的汗,陪著笑關(guān)上包廂的門。
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包廂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蘇梔言也反應(yīng)過來了,她其實跟謝司珩沒那么熟,就算前世,他跟她哥哥關(guān)系不凡,但跟她,也不過就是偶爾在府里遇到,打個照面的關(guān)系。
“謝謝王爺幫我解圍?!碧K梔言有些不自然地看向?qū)γ娴哪腥恕?p> 只見男人把視線落在她臉上,“應(yīng)該的,不然,你哥該跟我割袍斷義了?!?p> 蘇梔言覺得臉頰燙燙的,有一種自來熟被人懟了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她前世怎么沒發(fā)現(xiàn),謝司珩還會這樣說話。
“王爺,我朋友應(yīng)該快回來了?!彼f著。
他唇角微微一鉤,看著她,“哦?!?p> 蘇梔言一雙眼睜得圓圓的,哦?哦什么哦?你不走嗎?聽不出來我是在送客嗎?
“梔言,那個王八蛋在哪兒?”
包廂的門被用力推開。
孫楚然大聲嚷嚷著進來,直接朝著蘇梔言的方向大步走去,拉起她轉(zhuǎn)著圈地看她有沒有傷著哪兒。
蘇梔言被她轉(zhuǎn)得頭暈,哭笑不得,“楚然,我沒事兒,淵王在呢?!?p> 孫楚然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謝司珩,立馬收了動作。
“見過淵王?!彼K梔言看著謝司珩。
其他人也都已經(jīng)進了廂房,作揖,“見過淵王?!?p> 謝司珩看向蘇梔言,隨后收回視線,起身,“免禮?!?p> 說完,朝著外面走去。
蘇梔言看向謝司珩的背影,到嘴邊的謝謝又咽了回去。
心里想著,下次,下次見到他,再認真地對他說一聲謝謝吧,反正,他常去找哥哥。
謝司珩離開,幾人急急忙忙地查看蘇梔言有沒有受傷,問著她,受了什么委屈,下次,他們一定給她討回來。
蘇梔言安撫著她們,轉(zhuǎn)著圈給她們看,自己真的沒事。
回到蘇府
蘇梔言用過晚膳,托腮,出神地看著桌上跳動的燭火。
娘去寺廟祈福了,爹還沒從宮里回來,哥哥又被陛下派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
今日的晚膳是她一個人用的,重生回來,她還沒見過他們……
想起白天發(fā)生的事,上一世她明明就沒有跟周延知發(fā)生過正面沖突。
難道是這一世,她沒有摔下窗臺,改變了一些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樣,沒有發(fā)生她墜下窗臺被謝硯南救下這件事。
上一世她的結(jié)局,一定不會再發(fā)生。
只不過,有一個人,腦中出現(xiàn)了謝司珩的樣子。
“算了算了,不想了?!彼位巫约旱哪X袋。
翌日一早
蘇梔言是被孫楚然吵醒的。
才把孫楚然送走,她松松垮垮地穿著蠶絲里衣,剛要再睡下,就聽到門外桃枝的敲門聲。
“小姐……”
桃枝只說了兩個字,蘇梔言就不耐煩地打斷她。
“她又怎么了?讓她進來。”
蘇梔言真的服了孫楚然,每一次找她,沒有一次是一次就送走的。
不是還要再跟她說什么,就是落了什么東西。
桃枝站在門外,看著門口的男人,心里想著,剛才小姐同孫小姐講了快大半個時辰的話,此刻應(yīng)該是都整理好了的。
便推開了門。
蘇梔言長長的頭發(fā)散在身后,穿著雪白的里衣從床上起來,從里屋出來。
“楚然,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就沒有一次把你送走……啊……”
她半瞇著眼,看清進來的人后,尖叫一聲,愣在原地。
怎么會是他?謝司珩怎么會在這里?
桃枝聽到尖叫,正要推門而入,卻被背過身的謝司珩呵斥。
“出去?!?p> 桃枝鬼使神差地合上門,愣愣地站在門外,心下一驚,剛才小姐該不會是把淵王爺當成孫小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