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的這句話,兩個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哥哥連忙說:“不行,我不同意?!?p> 爸爸猶豫了一下也表態(tài):“閨女……這個,我不能同意?!?p> 我料想到了他們不會同意,便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我快餓死了。
我可以死,但我不能死在這個時候。
所以我自顧自的找到飯菜吃了起來,沒有再理會他們。
我知道,對猶豫的人來說,你只需要淺淺的添一個小火苗,他就會自己去燃燒,他可不需要一個火把。
身后,爸爸和哥哥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好像吃了什么臟東西一般的一言難盡。
可我不管這些,今天晚上出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該休息了。
我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
陽光很好。
我們都在家。
但我仍然保持著對爸爸和哥哥的冷淡,只是獨自照顧著妹妹,他們也不打擾我。
說實話,從我第一眼見到妹妹就覺得妹妹長的很像我。
可能……這也是爸爸把妹妹買回來的原因之一吧。
妹妹從來不叫我姐姐。
她叫我媽媽。
剛開始我很抵觸。
沒有一個十九歲的少女會愿意被人叫媽媽的,更何況,這是我妹妹啊,哪怕是名義上的。
我無數(shù)次糾正她的稱呼,可妹妹總是固執(zhí)的叫我:“媽媽……”
久而久之,我妥協(xié)了。
算了,家里本來就沒有母親這個角色,而作為家里唯一的女性,妹妹是我從小帶到大的。
她對我依賴,將我當作母親,都是有跡可循的。
再說了,跟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計較什么,等她長大之后自然就會改口的。
或許很久之后,她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還會不好意思的,多傻啊做的這些事。
想到這,我沉沉的笑出了聲。
妹妹總能讓我的心情明朗起來。
這讓我更舍不得她了。
可我是必須要走的,我有把握。
看著妹妹,我的心情又沉下來。
爸爸和哥哥不會讓我把妹妹帶到媽媽哪里去的,不光光是吃住的問題,更多的,是身份的問題。
妹妹沒有一個待在媽媽家里合適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去。
我早就想到了。
可我沒有解決的辦法,讓自己脫身已經(jīng)動用了我所有的腦細胞,我無法再保下妹妹。
只能……愿我走后,她一切安好。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鈴聲突兀的在這個寂靜的屋子里響起。
我緊張的繃住了背。
這通電話將成為我能否成功的關(guān)鍵。
所以我屏息凝神,不敢漏掉一點他們的對話。
爸爸接起了電話,電話的那頭,是媽媽。
媽媽每周都會來電話,她不問爸爸,不談哥哥,她不知道妹妹的存在,她談的最多的是我。
媽媽一直都想讓我和她去。
可我忘了媽媽走的那天是個什么樣的場景,只記得……霧很大,像籠子一樣籠在城市的上空。
壓抑,閉塞。
很奇怪,我記得那個時候的感覺,卻忘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就好像一場夢,醒來,你只能抓到一點情緒的尾巴。
……
我擺頭,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
我的記性很差,所以,我很少回憶,更多的,是向前看。
……
媽媽在電話里照舊問了我,她好像一直都不在乎哥哥和爸爸,尤其是哥哥,甚至,在少有幾次里媽媽提及哥哥,帶著些許憤恨的感覺。
怪,但好像沒人在乎那么多,好像都習以為常媽媽對哥哥的壞情緒,只有我一個人要去提出的話,曉得多矯情一樣,
電話沒有開免提,我聽不太清媽媽具體說了些什么,但我看到爸爸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差,仿佛下一秒就要生氣的拍案。
良久,爸爸背過身去,用自以為我聽不到的語調(diào)同媽媽說:“我覺得不行……咱閨女……這一段時間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垂下頭無聲的笑了。
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爸爸應該愧對和媽媽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卻還沒有我了解媽媽的性子。
一直以來,媽媽都是一套的說辭,讓我跟她走。
當初,我不愿,是因為我想和哥哥在一起,而媽媽不愿帶走哥哥。
媽媽拗不過我,我才一直待在爸爸這里。
可如果爸爸現(xiàn)在跟她說我因為一些事情,在這里待著反而生了病。
照她那說一不二的脾氣,說什么也要帶我走。
不過她肯定要先遵循我的意見,不然,也不至于當初我的一句“舍不得哥哥”就讓她妥協(xié)。
……
我淡淡的笑。
這一次,我可不會舍不得了。
我要向著我的“生”,奮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