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于霧籠之下

梅雨霏霏

于霧籠之下 渝淼 1878 2024-05-16 01:25:22

  我還記得那個陰冷的梅雨天,我無法忘記。

  剛上高中的我,話不多,總是愛一個人坐著,我想,應該也是因為初中同學都不在一起的原因吧,沒有熟人。

  其實人是很容易就熟起來的,也許是借個東西的功夫,就開始說話了,有了交流,成為朋友也變成了理所當然應該發(fā)生的事情。

  我和小然就是這么認識的。

  她問我借橡皮,這一借一還之間,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別的地方去。

  就這樣,小然成為了我上高中的第一個朋友。

  其實很難說我和小然到底契不契合,但是也就湊合吧,畢竟,重新再找什么的,真的很麻煩。

  更何況,我也需要合群啊。

  小然是一個非常自我,非常有想法的人。

  她經(jīng)??匆恍Ω咧猩鷣碇v很高深的書,耳朵里帶著MP3的耳機,聽著非常小眾的音樂。

  有一段時間我覺得她特別厲害,非常崇拜她,但很快,我膩了。

  畢竟,沒有誰會整天聽著朋友大談特談自己感興趣的深奧的一些名詞。

  這可能是個性吧,但是真的很讓我感覺不舒服。

  所幸,大半個學期過去了,我也交到了其他的朋友,不再只依賴著小然一個人帶我融入班級了。

  小然好像沒有察覺我的疏遠,因為,她自己先疏遠了我。

  晚飯后的休息時間,我對我最近的疏忽感到愧疚,于是總坐在她座位旁同她聊天,可小然總是給人不耐煩的感覺。

  她撥弄著從家里帶來的迷你臺燈,不停的跟我說:“要查人了吧,你還不回去?!?p>  我有點訕訕的,只能離開。

  小然總是旁若無人的從家里帶來一些沒必要的小東西,仿佛是為了彰顯她的特別。

  什么迷你小臺燈,定時鬧鐘,翻頁臺歷……

  我不聰明,分不清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人眼光還是單純的裝。

  很多小事逼迫我和小然的關(guān)系日益疏遠,都是沒辦法的事,反正,又不是不做朋友了,只是淡了點而已。

  我在這么想的時候,卻根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對她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防備。

  小然最近總是出入班主任的辦公室,每次出來總會開懷大笑的給身邊的朋友講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管是否在上自習,不管身邊是否有人睡覺。

  我空出耳朵聽了一嘴,好像是班主任說她最近表現(xiàn)不好,心思不在學習上,自習總說話。

  我看了正說的起勁的小然一眼,心想,這倒是實話。

  我最近也總往班主任辦公室跑,至于原因,到是跟她截然不同。

  身為宣傳委員的我要為了藝術(shù)節(jié)的事情和本次的導演也就是我們班主任對接好多東西,每次回到座位我總是累的不想說話,只是補覺。

  可也就是我沒有參與下課交流的這幾天,我發(fā)現(xiàn)出了一些不對勁。

  同學們看我的眼神有點怪,平常愿意分享自己內(nèi)心的朋友也沒了話,仿佛都在約好了似的將我隔離。

  我很莫名其妙,真的非常莫名其妙。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一天的晚自習,我還沒有走進廁所,就聽到布簾里傳出了小然的聲音,說的我的名字。

  莫名的,我停在了一邊假裝照鏡子,沒有進去。

  “……我早就說我被班主任那么針對絕對是她告的狀,你看最近她不去辦公室了,班主任也就不叫我了?!?p>  “啊,那我前段時間被班主任發(fā)現(xiàn)早戀是不是也是她告的狀啊?我就只告訴了他們那一片的人。”

  “那就肯定是她啊,話說我化妝品被收是不是也是她干的?我剛買回來看她很羨慕的樣子?!?p>  “這么窮酸啊她,還以為她多能呢。”

  “哈哈哈……”

  我整個人如墜冰窖,仿佛僵在了原地一般無法動彈。

  良久,廁所里的聲音漸漸少了,我知道她們恐怕要出來了,趕緊回神離開。

  我不知道怎么面對這一切。

  難道要直接告訴全班我不是我沒有嗎?還是應該求助老師?可是那樣不就坐實了我愛告狀的名頭嗎?

  還沒等我想起到底應該怎么辦,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嚴峻的事情。

  我被全班孤立了。

  集體活動必定沒我的名字,當我走近某個團體,他們的談話就會戛然而止,分組活動永遠落單……

  我快瘋掉了。

  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我嘗試去跟他們說,去找小然說,可小然一轉(zhuǎn)頭,就傳我罵她,我的人緣也就越差,我就更想找她找別人說清楚……

  陷入惡性循環(huán)。

  就在我破罐子破摔以為事情已經(jīng)不會再壞的時候,我被反鎖在了器材室里。

  那是早上的最后一節(jié)課,體育,我毫無意外的是落單的那個,只能拿上籃球獨自拍拍,消磨時間。

  快下課了,我來到器材室準備歸還借來的籃球,身后的門卻啪嗒一聲上了鎖。

  我蒙了,反應過來后一下?lián)湓陂T上大喊:“還有人!還有人沒出去!”

  回應我的,是幾聲笑,漸行漸遠。

  我無力癱坐在地,家里沒人,午飯一直都是我自己解決,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幫我,只能等下午體育老師來開門。

  我饑腸轆轆,度日如年的煎熬。

  天公不作美,正值梅雨季,一場毫無預告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雨不大,但肯定上不了體育課了。

  我心如死灰,那一刻,我不知道在學校的意義是什么,難道就是經(jīng)歷這些嗎?

  我哭了,不停的哭,哭到睡去。

  后來,我已經(jīng)忘了我怎么獲救,已經(jīng)忘了事情是怎么解決,忘了轉(zhuǎn)班的繁瑣,只記得小然輕飄飄的那句:“我不知道里面還有人?!?p>  只記得那天的雨。

  不大,但每一滴雨,都砸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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