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溪瀾對那些繁瑣的宮廷禮儀早已厭倦至極。她本性灑脫,不愿被這些規(guī)矩束縛,但身為太子妃,又不得不面對這些無聊而刻板的禮儀教導。
一日,教管的老宮人又拿著那本厚重的禮儀手冊,一字一句地教導殷溪瀾。她聽著那些早已爛熟于心的規(guī)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名之火。終于,在老宮人又一次重復某個細節(jié)時,她再也忍受不住,揮手便打在了老宮人的臉上。
老宮人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手中的禮儀手冊也掉落在地。她驚愕地看著殷溪瀾,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而殷溪瀾也意識到自己的沖動行為,但心中的怒火卻讓她不愿低頭認錯。
這一事件很快在宮廷中傳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老宮人原是蕭皇后的人,她深受皇后信任,一直在宮中負責教導太子妃等宮人禮儀。蕭皇后以仁德著稱,對宮中眾人皆以寬和之態(tài)相待。然而,即便有蕭皇后的仁德庇佑,也架不住這老宮人和其他一些宮人、命婦對殷溪瀾的控告。
她們紛紛向蕭皇后進言,指責殷溪瀾行為失度,不守宮廷規(guī)矩。殷溪瀾出身武將世家,殷家大多武將,并不擅長經(jīng)營貴婦人脈,因此在這些貴婦面前,她顯得孤立無援。
蕭皇后不能無視眾人的控告。她召來殷溪瀾,語重心長地勸誡她要注意言行舉止,恪守宮廷禮儀。殷溪瀾雖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公然違抗皇后的旨意,只得低頭認錯。
殷溪瀾心情不佳,獨自坐在宮中,思緒萬千。此時,兩名太子的愛妾,素日里與殷溪瀾關系尚算融洽,見她這般模樣,便上前哄她開心。她們言談之間,盡量避開那些可能引起殷溪瀾不快的話題,而是講些趣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嵐風是其中較為直爽的一個,她見殷溪瀾仍有些郁郁寡歡,便開玩笑地說道:“太子妃您若是做了中宮之主,看誰還敢亂說話?直接亂棍打死,看誰還敢不敬!”這本是一句玩笑話,意在逗殷溪瀾開心,讓她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地位提升,自然無人敢再輕易非議。
然而,宮廷之中,消息往往傳得極快。不知怎的,嵐風的這句玩笑話竟然傳到了蕭皇后的耳中。蕭皇后聽聞此言,心中不禁生出一絲不悅。
蕭皇后心中猶如被投入了一塊巨石,蕩起層層漣漪。她雖未至知天命之年,但素來注重禮儀與威嚴,對任何忤逆之舉都極為敏感。殷溪瀾的言論在她聽來,無疑是對她地位的公然挑釁,更似乎預示著對自己未來地位的覬覦。
蕭皇后坐在精致的鳳椅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心中卻在思量著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風波。她深知殷家權勢滔天,殷溪瀾的背后有著強大的家族支撐,自己若貿(mào)然發(fā)作,只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于是,她決定暫時忍下這口氣,將此事告訴皇帝,讓皇帝來定奪。
皇帝墨翎聽聞此事后,眉頭緊鎖。他本就對殷家在前線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殷穹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讓他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zhàn)。如今,殷溪瀾又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更是讓他對殷家心生不滿。然而,墨翎也清楚,殷家勢力龐大,自己不能輕易動他們。
墨辰轅在牢獄中日漸憔悴,身形日見瘦削。自從上次與墨辰轅相見后,殷溪瀾便下定決心,不再與他相見,二人之間的緣分,已然走到了盡頭。
得知墨辰轅身患風寒之癥,皇帝特地派遣太醫(yī)前往獄中為其診治,所幸并無大礙。朝中的大臣們紛紛上奏,請求皇帝釋放廢太子出獄。如今,朝廷之中已有一股勢力與殷氏公然對立,形勢愈發(fā)復雜。
北嘯軍在柱國大將軍的帶領下,已失守十座城池,周朝軍隊勢如破竹,似乎距離攻入京城已不遠矣?;实勰崧劥素模瑲饧睌?,丞相則提出一個權宜之計,建議讓安陽公主與周國國君慕容雪締結姻親。
安陽公主聽聞此訊,頓時淚如雨下,她匍匐在母后蕭皇后的懷抱中,泣不成聲。身為敗軍之國的公主,她手中又能有何籌碼來與周朝談判呢?此時若是前往周朝和親,無疑是任人羞辱。她為自己即將降臨的不幸命運而悲痛欲絕,淚水浸濕了衣襟。
太監(jiān)前來奏報,太子與太子妃已入宮請安?;叵肫鹕洗翁渝峒叭舻巧现袑m之位將如何如何,蕭皇后心中便生不悅,于是免去了她的請安,已有半月有余。此刻,他們突然到來,蕭皇后不禁疑惑。
安陽公主正心懷怨懟,憤憤道:“母后,那毒婦定是來看我笑話的?!?p> “無論如何,你都是盛國的公主,身份尊貴,豈能輕易落淚,讓外人看了笑話?”蕭皇后語氣威嚴,她只有安陽公主這一個女兒,心中自然萬分不舍女兒遠嫁他國。她輕輕拭去安陽公主臉上的淚痕,正襟危坐。
安陽公主深吸一口氣,挺直身體,緩緩站起,然后退到蕭皇后身后,以示恭敬。蕭皇后見狀,微微頷首,隨即開口下令:“讓太子、太子妃入內(nèi)?!彼穆曇舫练€(wěn)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的殷溪瀾身著樸素,裝束簡約而不失雅致,整個人顯得尤為端莊。然而,安陽公主深知這一切不過是她表面上的偽裝,內(nèi)心實則狡黠多變。
太子有意披掛上陣,親自出征,已向皇帝上奏請愿。然而,皇帝并未應允,因太子身為儲君,肩負著國家的重任,萬一在戰(zhàn)場上有個閃失,將動搖盛國的國本。
太子懇請蕭皇后出面勸說皇帝,同時表達了他對妹妹此時出嫁的深深不舍。他認為安陽公主作為皇室血脈,應當風光大嫁,而非在國難當頭之際匆匆出嫁。
太子心思深沉,他深知殷穹這只老狐貍出征時并未傾巢而出,而是留下了一支精銳的北嘯軍駐守盛都。他暗中籌謀,意圖利用這支力量為自己所用,以達成他心中的宏圖偉業(yè)。太子認為現(xiàn)在是最佳的時機。
為了達成目的,太子精心安排了細作潛入柱國大將軍府。然而,細作所回報的卻盡是殷壽與婢女之間的私情瑣事,關于北嘯軍的虎符,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至于殷溪瀾那邊,細作同樣無功而返,她似乎整日只與太子的兩名愛妾糾纏打鬧,并無任何有價值的情報。太子對此深感失望,卻也明白,要想找到北嘯軍的虎符,還需另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