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分家不是故事的結(jié)尾,只是另一種開始。
因著傅宴清結(jié)婚之后沒多久就回了部隊,傅家二老和傅家其他人,沒少找原主的麻煩。
傅家二老更是想通過原主,把傅宴清的津貼全都握在手里。
好在原主不是個好欺負(fù)的,還有阮家給她撐腰,狠狠地鬧了幾次之后,傅家這才偃旗息鼓,打消了那個離譜的想法。
大頭兒是沒能拿到,可平日里沒少仗著身份占小便宜。
哪怕阮煙只是看了記憶中的那些經(jīng)過,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也還是覺得生氣。
阮煙正生氣著,傅老太太也把槍口對準(zhǔn)了她。
“哎呦呦,看看這是誰,這不是我那眼睛長到天上去的三兒媳婦嗎?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這個老太婆了?以前不是說什么也不過來嗎?
怎么?現(xiàn)在男人回來了,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婆婆了,知道過來看看了?”
原主都不絲毫不懼傅老太太,阮煙當(dāng)然不會慣著她。
阮煙涼涼的看了傅老太太一眼,直把傅老太太看的心中發(fā)慌。
傅老太太下意識就問問,“你這是什么眼神,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阮煙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邊走還邊扯著嗓子嚎。
“沒天理了啊!結(jié)婚的時候難為我們,說給我多少彩禮,就要給她多少養(yǎng)老錢。結(jié)了婚還立即把我們分出去單過。
結(jié)婚后我男人不在家,我一個人挺著大肚子,看都不看我一眼,更不要說照顧了。
兩個孩子長到這么大,一次都沒抱過,一片尿布都沒洗過,一粒米也沒給過。這也就算了,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我家里,每次都是連吃帶拿,就這還說我不孝順。
現(xiàn)在我男人回來了,剛一回來就帶著我和孩子來看她,拎著大包小包的,這才剛進(jìn)門,屁股還沒坐下呢,就趕我們走。
我一個嫁進(jìn)來的媳婦兒,不待見我也就算了,我男人可是她親生的啊,到底是怎么礙她的眼了,這些年不論是給多少錢給多少糧票,都換不回她一個笑臉。
這樣的日子沒法兒過了!真是沒法兒過啦!”
阮煙年輕,說起話來本就中氣十足,再加上她現(xiàn)在扯著嗓子喊,那聲音大了不止一點(diǎn)半點(diǎn)。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工時間了,大部分的社員現(xiàn)在都在地里上工,但是總有一些不去上工的人,聽到阮煙的聲音后,紛紛從家里跑了出來看熱鬧。
在這個沒有什么娛樂活動的年代,婆媳吵架簡直可以和放電影媲美。
一旦聽到一丁點(diǎn)兒的消息,立即就會趕過來。
要是趕上了飯點(diǎn)兒,端著碗邊看邊吃,粗茶淡飯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阮煙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傅家大門口,看著朝著這邊趕過來的好大娘嬸子叔伯大爺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阮煙的這一舉動,無異于晴天霹靂,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從眼眶里調(diào)出來了。
農(nóng)婦女吵架,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不在少數(shù),大家也不是沒有見過。
可是現(xiàn)在坐在地上的人是阮煙??!
阮煙是什么人?
那是在整個紅旗生產(chǎn)大隊都出了名的講究人,清高的很。
以往的阮煙要是看到誰家婆媳吵架,只會輕蔑一笑,然后轉(zhuǎn)身離去,仿佛多看一眼都能臟了她的眼睛。
面對傅老太太的挑釁找事兒,也只是冷著一張臉,不屑于搭理。
可就是這樣著眼睛長在天上的阮煙,此時此刻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不住地拍打自己的大腿,邊哭邊訴苦。
眾人深深震驚的同時,也都明白了一點(diǎn):肯定是傅老太太這次做的太過分了,才把一向清高的阮煙給逼成了這樣。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傅老太太急急忙忙的從屋里跑了出來,“阮煙!你這是干啥!我怎么你了?你就在這里又哭又嚎的,你趕緊給我起來!”
阮煙抹淚,聲音越發(fā)的委屈了,“媽,我也想問你,我和宴清到底是哪里惹你不高興了,怎么我們才剛進(jìn)家門,你就冷嘲熱諷的?你要是真的不想看見我們,你就直說,大不了以后我們不來了。
不過你放心,每個月該給的十塊錢和二十斤糧票,還是會給的。
你雖然沒有照顧過我一天,也沒對昭昭和念念好過,更沒給他們吃過一粒糧食,可你至少把宴清養(yǎng)活了到了十五歲,你的養(yǎng)育之恩,宴清不會忘,我也不會忘的。”
傅宴清十五歲就去參軍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年。
傅老太太對傅宴清的養(yǎng)育,僅限于不讓傅宴清餓死而已,傅宴清這十一年的回報,卻都是實(shí)打?qū)嵉摹?p> 大家又不都是瞎子,自然都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平時不說而已。
現(xiàn)在聽到阮煙這一番話之后,立即就有那熱心腸的人開了口。
“阮煙說的是啊,傅老太,你到底對他們兩口子有啥不滿的?我是真的看不明白??!”
“別說你看不明白,我也不懂。我要是有宴清這樣的兒子,我三天給老祖宗上一炷香,這簡直是祖上冒青煙才能有的好兒子,偏偏傅老太就是看不上眼?!?p> “看不上也就算了,人家兩口子帶著孩子來看你,還帶著那老些好東西,你高高興興收下,跟他們說幾句不行嗎?怎么就非要挑事兒呢?真是白瞎了這么老些好東西了!要是沒有宴清,靠著你家老大和老小,你幾輩子才能吃得上?”
阮煙眼角瞥了瞥,就見傅宴清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過來了,手中還拎著籃子沒有放下。
他沉默的站在那里,眉眼微垂,像是在壓抑著傷心和難過。
阮煙心中滿意,還算他腦子拎得清,知道拎著東西出來,在這個時候助她一臂之力!
聽著眾人的指責(zé),傅老太太臉色極其難看。
她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現(xiàn)在覺得丟了面子,更是不管不顧的沖著眾人吼了回去。
“我自己的兒媳婦兒,我自己的兒子,我想怎么罵就怎么罵,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們管得著嗎?一個個咸吃蘿卜淡操心!”
聞言,阮煙垂下眼簾,狀似傷心,其實(shí)眼中已經(jīng)盛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