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費(fèi)解
巧珍又是拿水又是拍背,她好笑道:“平日見你總是不慌不忙的樣子,今日終于看到你也有穩(wěn)不住的時(shí)候了?!?p> 她一雙眼睛閃著窺探密辛的興奮,扯了扯南書燕的衣袖,道:“你說,李公子到底寫了什么東西給方姑娘,才惹得方夫人大動干戈,斷了他的腿?”
南書燕端著水小口喝下,淡然道:“當(dāng)日是玉娘給方夫人送去的紙鳶,你若想知道,就去問她?!?p> 巧珍饒有興趣,“這樣說來,是真有其事了。這李公子平日看著難以親近,沒想到卻是這樣火熱的性格?!薄?p> 南書燕不置可否。
巧珍一臉吃瓜的興奮,“如今他突然又要娶南二姑娘,難道是對方姑娘死了心,退而求其次了?!?p> 南書燕打斷她,“你今日找我來,定然不是只為了打聽李泰來的事吧?”
巧珍訕訕道:“當(dāng)然不是,你前段時(shí)間說是要一些上好的宣紙,昨日老徐給我送過來了?!?p> 南書燕愣了愣。
前世她敬重李泰來勤奮,憐惜他家貧,便抽時(shí)間到來福布莊幫著做一些漿洗浸染的活計(jì),存下工錢便給李泰來買些紙筆。這宣紙,定然也是給他的。
如今想來,真是恨不得自戕雙目。
她垂下眼,掩住內(nèi)心的情緒,淡淡道:“那些宣紙我不要了,巧姨自行處置了吧?”
“不要了,那可是......你好幾個(gè)月的工錢換來的上好宣紙,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巧珍覷著她的臉色,有些不敢相信。
“再好的東西,用不著也是一文不值。”南書燕淡然道。
巧珍:“那可說好,工錢......”
“工錢也不用給我了?!蹦蠒嗪韧曜詈笠豢谒?,站起身來,“若沒有其他事情,我便先回去了?!?p> 巧珍望著她的背影,笑著喃喃道:“這個(gè)癡兒,終于還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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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月去南家下完聘,便去了一趟集市,到家的時(shí)候,整個(gè)人都不好了。
她將手中的菜籃往院子里一頓,徑直進(jìn)了李泰來的屋子,一屁股坐在床前的矮榻上,忿然道:“也不知從哪里傳出了這樣的渾話,說你的腿是太守夫人讓人打折的,而太守夫人將你打折是因?yàn)槟憬o方姑娘寫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還有呢?”黯淡的光線下,李泰來一臉平靜,如同這些事毫不關(guān)己。
南秋月愣了愣,沒好氣道:“難道這些還不夠讓人生氣的嗎?你雖然愛慕方姑娘,但怎么也不可能去寫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送給她。”
李泰來眼皮動了動,“娘相信我沒有寫?”
“你是我的兒子,我當(dāng)然知道你從小便是有分寸的?!蹦锨镌潞薜溃澳切┙郎囝^的,唯恐天下不亂,如今聽你要娶妻,越發(fā)胡說亂謅?!?p> “既然娘相信我,何必管他人說什么?”李泰來淡淡道,“流言終歸是流言,傳過一陣便隨風(fēng)去了,什么也不會留下?!?p> “可是......”南秋月臉色憋得通紅,卻說不出口。
李泰來疑惑,“還有什么?”
“泰來,你跟娘說實(shí)話,你的腿究竟是不是太守夫人讓人打折的?!蹦锨镌掠U著他的臉色,小心問。
“不是。”李泰來仍舊一臉平靜,“當(dāng)時(shí)天太黑了,我沒有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誰?!?p> 南秋月吁了口氣,隨即又一臉忿然道:“就算真是太守夫人又能如何,難道她就可以隨意打傷別人。只是......”她視線投到李泰來身上某一處,略顯窘迫又半天沒有做聲。
李泰來被她略顯奇怪的視線看得有些莫名。
好一陣,南秋月終于鼓起勇氣,吞吞吐吐道:“泰來,你覺得身子怎么樣,有沒有......覺得.....覺得......子孫根......。”
“我很好,娘盡管放心?!崩钐﹣砥届o的神情終于有些裂開了縫隙,他語氣稍顯慌亂道:“等成親之后,我一定讓娘早日抱上孫兒,享天倫之樂?!?p> 南秋月懸了好一陣的心終于放下來。
她去買大骨的時(shí)候,賣肉的大娘神秘兮兮的問她是不是泰來不能人道了。她嚇得不輕,問這話是誰說的,大娘說是大家都這么說。
她半信半疑,擔(dān)心是兒子怕自己擔(dān)心不愿意告訴自己,如今聽兒子這樣一說,她整個(gè)人也輕松下來。
“這就好,我今日買了點(diǎn)大骨,等會燉湯給你喝?!蹦锨镌乱灿行╇y為情,逃也似的邊往外面走邊道。
等她出了門,李泰來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想明白,那紙箋上的字究竟出自何人之手。雖然所有的疑點(diǎn)都指向南玉兒,但他內(nèi)心并不相信她真的有這個(gè)本事。畢竟,他那筆字連他自己也是練習(xí)了很多年,筆鋒才漸漸穩(wěn)定下來。
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利用了南玉兒。但這個(gè)人起碼對他的字十分熟悉,而陷害他的目的難道是因?yàn)槿雸觯?p> 但那似乎也不可能,就算那人有心害他,但那筆字呢?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找不到寫那張紙箋的人,這件事情便無法真相大白。
但,他被方夫人打折了腿這件事,南玉兒大概是知情的。
當(dāng)時(shí)在場的一干人,除了方家的人就只有自己和南玉兒,方家的人聽說當(dāng)晚便離開了云縣,剩下的就只有南玉兒,難道真是她將這件事情說了出去?
李泰來一拳砸在床沿上,這個(gè)蠢貨,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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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來怎樣想,南玉兒渾然不知。
新豐成衣鋪內(nèi)剛上新的春款讓她愛不釋手。她看看這件,摸摸那件,一件也舍不得放下。
鋪?zhàn)诱乒褚彩莻€(gè)有眼色的,看她喜歡,便笑著跟在她身后道:“姑娘一看就是個(gè)識貨的,這都是才從涇陽過來的新款,這些顏色也正好適合你這個(gè)年紀(jì)的姑娘,要不然多拿幾件?”
南玉兒看了看南老太太,沒有說話。
南老太太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到她一時(shí)半會也無法抉擇,便道:“掌柜的,你先拿兩套合適的嫁衣過來,我們看看?!?p> 掌柜一聽,眼睛便笑成了縫,“我們鋪?zhàn)幼龅淖詈玫木褪羌抟?,老夫人和姑娘稍等,我這就差人去取。”
偌大的鋪?zhàn)訒簳r(shí)只剩下南老太太和南玉兒兩人。
南老太太喝了口茶,抬起頭看見南玉兒視線黏在一套粉色的紗衣上。南玉兒皮膚白,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平日穿衣盡撿一些鮮艷的顏色,看上去倒也嬌艷。
她平日愛穿,愛打扮,南老太太縱著她,也不說什么。但今日原本在布莊已經(jīng)定了好幾套衣服,現(xiàn)在到了這里仍舊一幅不知滿足的樣子,她就有點(diǎn)心煩。
可知道,新豐成衣鋪?zhàn)右惶滓路呀?jīng)抵得上布莊的三套了,更何況,嫁衣的價(jià)格更是比平日穿的不知高出幾倍。
她家里開的可是果子鋪,不是金銀鋪。
她這樣一幅模樣,就是有些不知足了。
南老太太語帶不悅道:“玉娘,平日穿的衣物已經(jīng)定下了,如今看看嫁衣就行。”
南玉兒正拿著一套衣衫不肯放下。這套衣服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只覺得拿在手中輕盈柔軟,就如同握住了一把煙霧。顏色也和同色系的衣服不同,同樣的粉色,偏偏這套衫子就粉的如煙霞一般。
“祖母,”南玉兒帶著紅暈的臉上,一雙眸子滿帶著期望,“這身衣衫,我很喜歡?!?
清水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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