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還真以為她叫胡鬧呢
京兆府衙門內(nèi)。
吳釗漢正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剛才于師爺可打聽清楚了,葉家二爺受傷的事情,葉家已經(jīng)查明,是葉大夫人身旁的一名嬤嬤所為;人家葉家也把那犯事的嬤嬤關(guān)了起來,那胡云瑾和三皇子最多只是去走個過場而已。所以他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會只要一到時辰,他立即就散衙,他要去天香樓吃上一個三鮮鍋,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三鮮鍋啊,他足足存了三個月私房錢,這才終于能夠點上一個三鮮鍋。今日無論什么事情,也不能阻止他去吃三鮮鍋的步伐。
“大人,不好了!”一名捕快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嚇到吳釗漢一個踉蹌,差點從椅子上跌倒,他站起身,扶了扶官帽,“胡說八道什么,哪里不好了?”
“胡大人和三皇子,把葉家大少爺押回衙門了?!蹦敲犊熘噶酥搁T外。
“啪嗒,”吳釗漢額頭上的一滴汗滴落下來。
這三皇子也就算了,人家爹是圣上,想怎么胡鬧就怎么胡鬧??蛇@胡云瑾只是一名女子,封了個七品的小官不說,就大著膽子把人家嫡子給押回來了,關(guān)鍵是,還押回了自己的衙門!還真以為她叫胡鬧呢!
葉長泉雖然官從六品,可人家是國子監(jiān)內(nèi)任職。只要人家一開口,天下學子便能用唾沫把京兆府衙門給淹了。
不行,他要趕緊過去看看,阻止胡云瑾,安撫葉慶,再向葉家解釋一番,說不定這事便能就此揭過去。打定主意后,吳釗漢立即邁著自己的小胖腿,往牢房趕去。
可吳釗漢千想萬想,獨獨沒想到他剛一邁進牢房,眼前就出現(xiàn)了胡云瑾遞過來的葉慶的認罪書。
“胡云瑾,你竟然對葉慶用刑!你可知葉慶是童生!”吳釗漢一急,口不擇言地責怪起胡云瑾來,事情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先讓胡云瑾服軟,再放了葉慶。
“吳大人,您好好看看,葉慶身上可有傷?”胡云瑾朝著吳釗漢翻了一個白眼,這吳釗漢傻了吧唧的,也不看看葉慶身上有沒有傷,便開口說她動刑。
原本一直在旁形同隱形人的齊衍瑜發(fā)出了嗤笑聲,這胡云瑾明明就在臉上對吳釗漢嫌棄得緊,卻偏偏選擇到京兆府衙門來任職,有趣!
“吳大人,這認罪書是葉慶親手寫下的,你還是趕緊回去想想,如何向父皇稟報此事吧?!?p> 齊衍瑜丟下這話后,彈了彈從牢房內(nèi)沾上的稻草,大步踏了出去。
胡云瑾又瞥了吳釗漢一眼,隨即也離開了牢房。
吳釗漢手捧葉慶的認罪書,如同一個燙手山芋一般,左右不知如何是好。還是于師爺提醒了他一句,萬不能再讓圣上久等了,這才讓吳釗漢離開了牢房,回去寫奏折去了。
吳釗漢斟酌再三,才在奏折上落筆。京兆府衙門關(guān)押了一名童生,這事可不能瞞著,更何況,這葉慶出自葉家,葉家的人在國子監(jiān)內(nèi)教學已久,要是不及時處理,極有可能引發(fā)其他問題。吳釗漢費了不少心神,才把葉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在奏折上表述清楚。末了,他特別想讓圣上把胡云瑾“收”回去,這尊小佛沒來多久,就給他捅了這么大一個麻煩,天知道,他還要替這尊小佛攬下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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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外。原本胡云瑾以為齊衍瑜早已離開,未曾想到,那齊衍瑜竟站在不遠處。
【這些皇子皇孫,就是細皮嫩肉,這才走了幾步路,就累得在這里歇腳了,真該找個御醫(yī)去調(diào)理一下身子。】
雖然胡云瑾在心里頭鄙視了齊衍瑜,可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她對著齊衍瑜醒了一禮,“見過三皇子?!?p> 齊衍瑜朝著胡云瑾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用溫潤的聲音道,“程參真是個人才,作得一手好畫,連細微之處也沒有一點遺落?!?p> 胡云瑾低垂著雙眼,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三皇子看重程參,應該直接告訴他才是;或是告訴他的上級吳大人,想必程參會十分高興?!?p> 齊衍瑜對于胡云瑾的應答,找不到任何的紕漏,只繼續(xù)道,“程參的才能,說什么也頂?shù)蒙弦幻夂蛄恕!闭f完這話后,齊衍瑜徑直離開了。
胡云瑾望著齊衍瑜愈行愈遠的背影,蹙了蹙眉,齊衍瑜這是看出了程參的身份。
程參原本的確是胡家軍內(nèi)的一名斥候,自從胡云瑾預見胡家會被下獄之后,便開始慢慢地往京里頭塞人,程參便是其中之一。齊衍瑜看樣子并不像傳聞一樣,不學無術(shù)啊,以后自己行事,要避著他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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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nèi)。
齊晏清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辰收到京兆府的奏折。這一看,有些惱火。葉家的人幾乎都在國子監(jiān)任職,擔負著替大圣朝培育棟梁的責任?,F(xiàn)在跟他說,葉家的接班人竟做出了傷害家中長輩的事情,德行有損;他怎么可能放心把國子監(jiān)的眾多學子再交由葉家的人教導。
齊晏清沉思片刻,正提起朱筆,準備對葉慶進行懲處之時,收到了葉長泉求見的消息。
原本提起的朱筆復又放了下去,葉長泉被召見了。
葉長泉先是向齊晏清請罪,自稱自己為了教好國子監(jiān)的一眾學子,而疏忽了對葉慶的教導,致使葉慶目無尊長。
葉長泉的請罪,讓齊晏清對葉家的不滿散去了幾分。的確,葉家的人為了國子監(jiān)的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葉長泉見齊晏清臉上的神情溫和了幾分,立即雙手呈上了葉長水的諒解書。
“圣上,逆子與二弟的事情本是一場誤會,家事鬧到圣上面前實屬臣治家無方,請圣上治罪?!?p> 齊晏清接過葉長水的諒解書,書上的的確確把他和葉慶的事情說成只是一場誤會,只因家中內(nèi)子誤以為是,才報了官;且葉長水對葉慶的所為說成是一時過失,全然沒有怪罪葉慶的意思。
齊晏清看完葉長水的諒解書后,下了最終的決斷。葉長泉因治家不嚴被罰俸祿半年,葉慶雖得到葉長水的諒解,可畢竟傷了人,童生身份被收回。
葉長泉再三謝恩之后,這才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