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曉得夫君今晚回,夫君也沒派人傳個話先。晚飯我自己已用過了。夫君吃飯了沒?若沒吃……唔唔……”
話還沒說完,自己張嘴的空隙空中就被他吻住,謝允野蠻地箍緊她,這樣子粗魯,倒不像是在親她,而是在撕咬著她。
……
這些天謝允感到心神不寧,卻不是因為來自身體上的。他正當年輕,精力旺盛的如同一只春深季節(jié)的公豹。他能夠白天高效地處理衙門上繁瑣的事務(wù),當晚依然能履行夫妻義務(wù),讓他的妻子滿意。
讓他感到不寧的是她帶給他的那種不確定感。
娶妻生子,人倫也,她不過是自己禮法上的妻子罷了,本來自己也沒有對她動過心,只是在一起過日子罷了,天底下的夫妻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可是這一年來的相處,她的吳儂細語,她的溫柔小意,她的嬌氣蠻橫,他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淪陷的了。
她愛他,離不開他,自己也離不開她,本來這樣也挺好,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可是他敏銳地察覺出了一些異樣:她變了,自己能明確的感受到她想要在這段感情中抽身而退。
若是剛成親時她這樣做,自己也不想計較,反正妻子對他來說也只是用來裝點人生的,只是現(xiàn)在,他沒法接受申令祎玩弄完自己感情后,沒事人一樣離開。
他知道,她的父親母親和自己的父親母親不一樣,她若是過得不好,她的父親母親一定會支持她和離的。
他垂下濃長的眼睫,吻著她,發(fā)泄著自己的無助。
不知被他啃咬了多久,申令祎趁著他有一刻放松,掙開了他的禁錮,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余光掃過空空落落地垂眸不語的謝允,有些生氣道:“你這是怎么了?”
“備飯吧,我今天一天都沒吃飯。”
“哦,你下次別這樣了,弄得我很不舒適?!?p> 謝允明顯不想解釋,申令祎莫名其妙被他這樣欺辱了一番,身上更不舒服了,從到京城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子,每次來了月事就會腰膝酸軟,不止這樣,月事起頭的一兩天還會腹痛難忍,有時還會臉色蒼白,額頭冒冷汗,極折磨人。
看來是要請個大夫給診治診治,開一些調(diào)理氣血的藥了。
申令祎耐著性子從他身邊經(jīng)過,打開門吩咐了廚房備飯。
“你不能拋棄我。”
謝允仿佛清醒過來了,突然出聲唬了她一跳。
“你又在胡言亂語什么?你是不是夢魘了,要不要讓母親去清虛觀時,給你求些符水來?!?p> 申令祎暗暗發(fā)笑,趙氏腦子昏聵,最是信那些旁門左道的道士,上一世,趙氏為了讓自己有孕,逼自己喝那些發(fā)苦的符水,害自己吐了好幾日。
要是趙氏弄些驅(qū)邪的符水逼謝允喝,最不信這些的謝允……那反應(yīng)一定很精彩。
謝允走到床前,拿過自己還未看完的賬冊看,越翻眉毛就越擰的厲害。
他招招手,讓申令祎坐過來,謝允把手中的那本賬冊遞給申令祎,問道:“這是那里的賬冊?”
“我母親在京城給我買了幾處鋪子,這是鋪子里的掌柜送過來的賬冊?!?p> “這幾本每本都有假賬,你可發(fā)現(xiàn)了?”謝允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再看一遍。
“???”申令祎驚了一下,急忙重新翻看。
申令祎看了一會兒,找出了幾處不對的地方,她看向謝允:“你說,這些人不會中飽私囊,損公肥私吧?”
謝允沉聲道:“這種事很常見,你到底年輕,他們肯定有膽子這樣干?!?p> 申令祎皺眉問道,“那怎么辦呀?我要告訴母親去。”
謝允怔了一瞬,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他覺得,申令祎這樣事事依賴他人也挺好的,她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就不會離開自己。
……
廚房的柳嫂子在外間擺好了飯菜。
謝允應(yīng)該是真的餓了,一口氣吃下去三大碗的飯。
申令祎坐在邊上陪同,等他吃完放下筷子,給他遞過去用來漱口的溫水時,小腹處再次一陣脹痛,抬起的手微微頓了頓,面露痛苦之色。
謝允接過杯子,留意到了她的那點異常,看了她一眼。
“可是被那些人氣到了?”
方才謝允幫她看完了賬冊,居然有十幾處明顯不正常的虧損,申令祎是有些氣,但身子不舒服卻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的,沒什么,你吃好了么?”
申令祎很快就恢復(fù)了,本就有些困,現(xiàn)在更想睡覺了。
謝允漱完口,放下了杯。申令祎雙手扶著桌子,撐起上身,慢慢地起來。
抬首間,正好對上謝允幽暗的眼神。
和他相處了四年,她再明白不過這是什么意思,成婚她和謝允的房事十分頻繁,一旦嘗到了樂處,他好像就停不下來似的。
上一世雖然是第四年才有了身孕,可是這一世隨著自己的重生,很多事的發(fā)展軌跡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申令祎隱隱擔心起來,唯恐自己現(xiàn)在會懷孕。
倒不是她害怕生孩子,而是害怕懷孕了就無法和謝允離婚。
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腳下一空,她下意識地抬頭,謝允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夫君,你干嘛……我自己走。”
“我抱著你,怎么了?”謝允嗓音暗啞,這個時候他就會一改白日里冷淡的,說話嗓音跟蜜糖拉出的絲。
他在端著,說到底也是個男人。
申令祎無語地看著他,說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你還要去找表妹,她晚回來一天,你母親就擔心一天……”
謝允低低的笑了,道:“她沒走?!?p> 申令祎雖然本就是這樣懷疑的,但從謝允口中得知,還是驚訝了一下,謝允怎么知道她沒走,那上一世謝允也是知道的嗎?
所以,趙氏拿這件事給她添了那么多次堵,其實這事根本就是她們一家人都知道的,只瞞著自己一個人而已。
仿佛有一個尖刃捅進自己心里,來回攪動著,痛得她整個人都蜷縮著,申令祎鼻子一酸,眼淚決堤而出。
“令祎?”謝允看她哭了,立馬慌了起來。
“你確定她沒走?”
申令祎目光似箭,直直地看向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