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
袁家。
會議室的桌前,坐著一圈家主。
袁培坐在圓桌的最前方,話雖然說的有商有量,但眼睛卻饒有興趣的看著傅盛。
“這次悼念是完全取決大家自愿的,在座的各位因為傅延犧牲享受到好處的,都該盡一份力是不是?”
傅盛坐在會議室靠后的位置。
他手指用力捏著,看袁培的眼神丟過來,趕緊將目光投向地面。
袁培這個眼神引的一些坐不住的也偷偷打量起傅盛。
傅盛聽見跟他隔著一個座位的史家家主冷哼了一聲。
這聲冷哼刺激到了傅盛,他的目光惡毒的沖那個方向剜了一眼。
不由的又在心里怨恨起傅延。
活著的時候不能幫家族做事,連幫兩個弟弟進軍隊都做不到。
死了以后,幾乎所有的人族都多少能被外人高看一眼。
結果他們傅家因為把傅延踢出家族,反而一直被嘲笑。
袁培見傅盛抬頭,不緊不慢的開口,眼里卻都是嘲諷,“我就說傅家門風是不一樣的,這次傅盛給大家做榜樣,做報名的第一人!”
傅盛連忙擺手,“不,不是,我不是……”
會議室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停下,袁培這才像是注意到傅盛張嘴說了什么似的,問道,“你剛剛是有什么話想對大家說嗎?要是有什么鼓舞士氣的感言也可以講給大家伙聽聽?!?p> 傅盛看著他似笑非笑表情,心里狠狠跳了一下。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不等他懷疑,其余幾個家族插話道,“是很有鼓舞作用,我們家也一定會派人去參加悼念?!?p> 說話的這人是教育系統(tǒng)的工作人員。
因著這次事件,大家對人族學生都有了很大的改觀。
左右都是派去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去,對家族也沒什么損失,還能在袁培這里留個好形象。
袁培又不輕不重的點了幾個家族,強調(diào)剛升職不要急著結交,現(xiàn)階段只注意做好手頭的事,就快速散會。
袁培送走了各位家主,臉色冷了下來。
管家進來,手里端瓷白的盤子里,上面躺著幾只小飛蟲。
“家主,監(jiān)視器,不知有多少,只抓住了幾只?!?p> 袁培心底涌現(xiàn)恨意,但到底人類勢弱,能發(fā)現(xiàn)這些已經(jīng)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了。
他冷冷的嗯了一聲,撿起來仔細端詳片刻,才說道,“拿去研究院?!?p> “是!”管家點頭,又問,“傅家和聯(lián)邦近來走的很近,要不要……”
袁培,“不用,會打草驚蛇?!?p> 母蟲星球
冬小麥狗膽包天,翻出光腦,在導航上命名這個星球為‘地球二號’。
一般在裝甲族領域里的星球是沒有名字的。
但周圍所有星球在導航地圖上都顯示亂碼,反而這個‘地球二號’的名稱顯的不那么突兀了。
除非是中國后代,換一個國家的都不太能認得出來。
倒是傅延,大概和冬小麥呆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居然十分配合的在田邊豎了個牌子,上面用炭筆寫了‘地球二號’的字樣。
兩人在院子里進進出出的,看見這塊牌子都覺得心里踏實。
他們還通過光腦,發(fā)射了限定區(qū)域的消息。
一有星際海盜路過,他們的光腦或者其他設備就能接收到信息。
‘有償凈化水,一平方裝甲族甲殼凈化二十立方水?!?p> 要不是傅延說起,冬小麥還不知道這些成年裝甲族的外殼居然和地球的鐵是一個作用。
都可以通過熔煉鍛造堅硬的物件。
而且裝甲族的外殼比鐵要堅硬的多。
聯(lián)邦很多飛船外殼都會用到裝甲族的殼。
只不過甲殼難煉化,加工時間十分漫長,且來源十分不易,所以這種材料十分昂貴。
而冬小麥之所以敢這么明目張膽的交易,是因為她抽到了一個很牛逼的東西。
隱形衣!
披上之后,無論是眼睛還是其他什么儀器,都無法檢測出來異動。
傅延覺得,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三四天后的一個下午,星際海盜倒是沒出現(xiàn),那個破飛船居然再次出現(xiàn),而且這次它居然嘗試了幾次降落。
幸好傅延和冬小麥兩人沒出去,在屋里做飯,等飯吃。
這會兒每人端著一碗粥,連菜也來不及炒一個,就蹲在院子里一邊喝一邊看那個飛船上到底能下來個什么玩意兒。
只可惜人家飛船飛遠了,沒在這邊徹底降落。
星球另一面,飛船艙門打開,一個男孩扶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忍著周圍散發(fā)的臭味,女人倒在了被冬小麥兩人清理過的土地上。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
男孩兒揪著女人的衣服,他清楚,如果他和媽媽的身體流出紅色的液體,那就是受傷了。
會疼。
女人喘著粗氣,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把將孩子推了出去。
“呆在這兒,哪兒都不要去?!?p> 說罷又將身上的包袱丟給孩子,“餓了吃這個。”
“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來找我?!?p> 對面男孩兒顫抖著小身子,一直抽噎,女人這才不忍心的上去給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可能長大,但我現(xiàn)在告訴你,就算你長大以后良心發(fā)現(xiàn),也別來找我,那時候我早死了,尸體也不會剩下。”
“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就不費我折騰一回把你送出來?!?p> 女人忍痛站起來,表情嚴肅,語氣急切,“我之前教了你什么?你再說一遍!”
男孩兒這才立正站好,稚嫩的嗓音里帶著抽咽聲,“如果見到和我們長相相似的人族,就求他們帶我走,如果遇到姓袁的叔叔,一定要跟著他回家?!?p> 女人覺得自己的身體撐不住了,繼續(xù)問道,“還有呢!”
“一定要乖,努力長大,聽外公的話,好好讀書……不整天想媽媽?!?p> 孩子話音剛落,袁書華再無留戀的站起身離開,直到上飛船都沒再轉(zhuǎn)頭看一眼。
這個星球本來就不大,那邊飛船一升起,這邊遠遠就能看到。
冬小麥,“這就走了?”
傅延聳聳肩,“要不去看看?”
冬小麥嚴肅瞇眼看他,“我懷疑你在試探我的智商。”
傅延學著她瞇眼笑,“哎呦,智商見長?!?p> 等了半天,那邊依舊沒動靜,兩人這才開著小挖機緩緩趕到。
冬小麥被晃的身體搖一搖的,“你說,要是人家塞下一個母蟲崽子,這半天都夠它生一波了吧?!?p> 傅延毫不擔心的開車,“別說生一波,它就算生十波,你吸它不就完了嗎?”
冬小麥點頭,“嗯,你說的對,那我為什么還要害怕星盜呢?我都這么厲害了!”
傅延給方向盤一個大扭轉(zhuǎn),才淡淡說道,“可能是星盜不像那些怪物,不大愿意落地,隔空就能揍扁你的原因吧?!?p> ……
很有道理,她就沒辦法隔空吸水。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覺得這能力能加強。
但怎么個加強法,到現(xiàn)在還沒個頭緒。
三個小時,車子才逐漸靠近目的地。
兩人將隱形衣從車子上扯下來,蓋在自己身上。
這衣服可以根據(jù)用途隨意改變大小,使用場景十分廣泛。
移動了十來分鐘,冬小麥抬頭問傅延,“我怎么聽到有小孩兒的哭聲?瘆得慌。”
傅延突然十分中二的回了她一句:“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站我后面?!?p> 冬小麥點頭又搖頭,“呀哈,整的誰不是黨員似的,走著!”。
隨著兩人逐漸靠近,等看清楚了聲音來源,兩人徹底傻眼了。
哭的忘我的那一小團,居然是熟悉的人類面孔!
冬小麥激動,不能發(fā)出聲音,就沖著傅延比比劃劃。
指著那邊無聲的說,“人!是人!是人欸!”
傅延抬手示意,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