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念笑著說:“怎么別人避之不及的東西,到了你這里反倒成了個寶了?”
說完,她不再看楚玲瓏一眼,扶著春娘就走了。
留下楚玲瓏站在原地氣的跺腳,她紅著眼圈跟顧景安抱怨:“景安哥哥,你看看她?!?p> 顧景安笑著安慰她:“你跟她生這份閑氣做什么?她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p> 楚玲瓏嘟著嘴說:“我就是看不慣她這副假清高的模樣,還有,我不準(zhǔn)她貶低你,在我心里,景安哥哥是這天底下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p> 出了顧老夫人的暢和堂,春娘問林司念:“姑娘,您說玲瓏縣主為何非要這侯府的中饋?”
其實連春娘都看出來了,今日這事是楚玲瓏跟顧老夫人合起來唱的一出戲。
兩個人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要把中饋從小張氏的手里搶過來了。
林司念一邊在院子中散步一邊淡淡道:“如果你是楚玲瓏,為侯府賺了很多錢,可掌管侯府中饋的卻是別人,你愿意嗎?”
春娘想了想,搖搖頭:“不愿意?!?p> 林司念問:“為何不愿意?”
春娘說:“萬一掌管侯府中饋的人中飽私囊,把婢子賺的錢貪墨了怎么辦?那可是婢子辛辛苦苦賺的錢?!?p> 林司念點頭:“是啊,那可是你辛辛苦苦賺的錢,怎么能將你的錢交給別人管呢?”
春娘茅塞頓開:“婢子明白了?!?p> 林司念繼續(xù)說:“至于老夫人,她愿意將侯府中饋交給楚玲瓏,一是因為她覺得楚玲瓏賺的錢不能便宜了二房,二是因為她不想讓楚玲瓏在侯府以外另外建立一套賬目,只要這些銀子在侯府的賬目上,她才不管什么流動不流動的,那都是侯府的,也都是她的?!?p> 春娘冷笑道:“這侯府老夫人還真是只貔貅,只進不出啊?!?p> 兩個人還未走遠,顧老夫人的大丫鬟恨玉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見到林司念先是朝她俯身行了個禮:“大夫人,老夫人讓婢子喊您回去呢?!?p> 林司念與春娘對視了一眼。
春娘笑道:“恨玉姑娘可知老夫人讓我家夫人回去做什么?”
恨玉笑著說:“老夫人的心思咱們做下人的也不知道,等大夫人見了老夫人可不就知道了嗎?”
春娘心想這話還用你說?
林司念表情淡淡,對春娘說:“既然老夫人派人來喊了,咱們也別讓老夫人等久了?!?p> 春娘扶著林司念,恨玉則跟在兩個人身后。
三個人很快重新回到顧老夫人的院子。
一進屋子,發(fā)現(xiàn)里面只坐了顧老夫人,顧景安與楚玲瓏三個人。
見到這三個人,再聯(lián)想到剛才小張氏已經(jīng)把侯府的賬本交到了楚玲瓏的手上。
林司念大概也猜到了顧老夫人又把她喊回來,是為了什么。
一進門,林司念先給顧老夫人行了個禮。
顧老夫人并沒讓她起來,而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司念冷笑了聲,自己起身,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顧老夫人厲聲道:“林氏,你如今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我還……”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司念截斷道:“老夫人喊我過來有什么事就直說,別說些沒用的,平白無故的將我惹惱了,等我起身走人,你再后悔可就來不及了?!?p> 顧老夫人:“你!”
她這是既想從林司念這里得到好處,又想拿捏她。
顧景安適時出生安慰顧老夫人:“母親,何必跟她說這些,咱們還是直奔主題吧。”
顧老夫人冷冷道:“你來說?!?p> 顧景安為難道:“母親這種后宅的事情,兒子說實在不合規(guī)矩?!?p> 林司念勾唇冷笑,什么不合規(guī)矩,說白了顧景安就是只想賺美名,麻煩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想沾邊。
顧老夫人轉(zhuǎn)而對楚玲瓏說:“如今侯府的中饋都交到你的手上了,這事又是你提出來的,還是你來說吧?!?p> 從林司念進來開始,楚玲瓏就一直沒說話,不是她不想說,實在是她太過震驚。
她震驚于靖安侯府怎么能這么窮?
上次她從靖安侯府取出來的五百兩銀子,居然是靖安侯府收的去年的租子。
堂堂靖安侯府,居然已經(jīng)到了寅吃卯糧的地步了。
原來上次她拿到的賬本,已經(jīng)是侯府全部的賬本了。
侯府根本就沒錢,所以那次為顧景安舉辦洗塵宴壓根不是對她的考驗,而是靖安侯府是真的沒錢。
原來顧老夫人死咬著林司念的嫁妝,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侯府太窮,她想貪墨掉林司念的嫁妝。
原來她嫁進侯府的時候,顧老夫人說什么不要嫁妝也不用聘禮了,也是因為靖安侯府太窮了,他們根本拿不出聘禮。
想到這些,楚玲瓏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直跳,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