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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五婚臨門

第2章 尋仇

掐指一算,五婚臨門 桑家靜 2212 2024-04-27 07:00:00

  “退婚?還五個?!”毛毛驚呆了。

  徐山山將它摟入懷中,輕輕揉毛,同時搜尋著原主的回憶:“原來如此,這具身體天殘,三衰五劫伴身,天生夭壽短命相,于是神算子替她精心謀劃了五門婚事,想以婚契為媒介的方式幫她延壽改運(yùn)?!?p>  “哦,這樣啊……”毛毛突然反應(yīng)過來,雙翅捧臉,尖叫:“啊啊啊啊——現(xiàn)在你就是徐山山了啊,那短命的不就成你了?那咱絕不能退婚!哪怕強(qiáng)娶你也得上!”

  “誰強(qiáng)娶誰?”

  “你強(qiáng)娶那五人?!?p>  “哦,那強(qiáng)娶不了一點(diǎn),畢竟景國律例我曾參與撰寫著作,強(qiáng)占民男當(dāng)屬知法犯法了?!?p>  雖然落魄了,但她該守的底線還是得守住。

  卻邪山是一座擁有神格的山,傳聞有妖魅者見之則伏,是以天下第一神算便在山中修建了一座“觀微道觀”。

  可怪就怪在,他不修道無祭壇焚香,也不供奉三清天尊。

  眼見天色已晚,徐山山雙手?jǐn)n袖步入道觀,長明燈籠照亮古老的青石砌成的門廊,四季搖曳的青松,木牌鑲嵌的名匾,宛如承載著無數(shù)秘密的歷史歲月。

  來到神算子的草堂,她推門而入,舉目掃視。

  內(nèi)里擺放著滿滿幾書架的書籍,多寶格內(nèi)有純銅搖鈴鐺,布袋,銅錢若干,桃木制的簽簡一個,龜殼,羅盤一個……

  桌案上,筆墨紙硯俱全,一盒朱砂,一疊符紙,六壬盤,天乙盤……

  “這神算子的家底可真豐富啊,還都是些真貨……“

  徐山山上手檢驗(yàn)一番后,便看上神算子的藏書,她手上捧著一本“命數(shù)闡微”正在翻閱,里面有一句關(guān)于宿命論批注——

  “一命、二運(yùn)、三風(fēng)水、四積陰德、五渡人造化……”

  她似被其玄妙之奧義吸入心神,默默念道:“積陰德,渡人造化……這不是佛家教義?想不到這神算子,還是個圣父啊?!?p>  可偏教出一個品行卑劣,又蠢又壞,如倀鬼一般的弟子。

  她闔上書,左手指尖輕輕敲擊桌臺。

  徐山山深邃莫測的瞳眸斂著些許光華:“毛毛,我所修習(xí)的太乙神數(shù)可替人重塑命格,自然包括徐山山這具身體天殘的問題,只是……”

  太乙神數(shù)是一門失傳的高等文明秘術(shù),它不僅能預(yù)測國家大事和天災(zāi)人禍,還能夠逆天改命,而此法唯景國大國師才能習(xí)得。

  毛毛先是驚喜,隨即又緊張?jiān)儐枺骸爸皇鞘裁???p>  “她在外欠下了許多孽障,人死如燈滅,但若還活著,這些孽帳自然會找上門來,學(xué)命術(shù)道法,講求因果,欠下的業(yè)不還完,這命便改不好?!?p>  “另則,她底子薄,還需得尋找出五件與她五旺契合的法器才行?!?p>  五旺包含健康、事業(yè)、財(cái)富、智力與運(yùn)氣。

  毛毛聽后卻松了一口氣:“你堂堂景國大國師還能解不了孽障?你還是趕緊算算那五件法器在哪,咱下山去找?!?p>  徐山山這具身體不再是玄法高深的大國師了,但相師的本領(lǐng)倒沒丟,她掐指一算,頃刻,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毛毛趕緊問道:“怎么了?”

  她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似笑非笑道:“利西,有攸往,夙吉,倒是巧了,第一件催旺健康的東西,在西邊,江陵城,一個和尚的手中?!?p>  巧嗎?

  確實(shí)太巧了。

  ——

  隔日,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徐山山便起身收拾行囊準(zhǔn)備下山。

  這時,窗外梧桐樹簌簌風(fēng)動,山間清新的空氣變得陰濕沉悶,似平自然界的秩序被打破。

  她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便來到書案,從一排筆掛中挑選出一支紫毫,然后沾上勻研的朱砂,龍飛鳳舞在符紙上畫完一串繁復(fù)的咒紋。

  一張接一張,不像應(yīng)急,倒是囤貨。

  一刻鐘后。

  “觀微道觀”外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凌亂的腳步與皮甲相互摩擦“嘎吱嘎吱”的聲響,只見外圍已然被一群部曲包圍了起來。

  這殺意凜然的陣仗,完全就是奔著滅門慘案的規(guī)模來的。

  一個身形彪悍的男子大力拍門,仿佛要將那扇門震碎。

  “徐山山,你這個欺世盜名的神棍,趕緊滾出來,否則別怕我等不客氣,直接砸了你這間道觀——“

  徐山山耳聰目明,她落下最后一筆后,便對外聆聽,毛毛盤翅窩在她腦袋上,紅眼珠子豎成一條線:“山,好大的殺氣,來者不善!“

  “不過是債主找上門了?!彼裆ā?p>  道觀外。

  “不肯出來是吧,拿斧頭來,給我劈門!”

  可不等他們動手,道觀緊閉的朱漆闕門被人打開了,一道簡樸纖細(xì)的身影走了出來。

  她步調(diào)悠慢,雙手插袖,一身漿洗破舊的寬大道袍,長長的袍袖垂于腳尖,身姿端正,從腳后跟到頸部垂直呈一條直線。

  那一刻俯瞰眾生的儀態(tài),仿若端莊于云端的神明蒞臨。

  兇狠叫門的魏梁,動作一僵,打量半晌都有些不敢認(rèn)人。

  誰?

  這是徐山山……吧?

  如此樸素神性的徐山山,卻很難讓人跟數(shù)月前那個寡廉鮮恥、花枝招展的女人聯(lián)想到一塊兒去。

  “夠膽量啊徐山山,竟然沒有逃?!?p>  寶馬雕車內(nèi)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驚嘆聲音。

  他似在笑,但忍怒的聲線卻像刀子:“也是,你膽子如果不夠大,又怎敢將你那一套騙術(shù)施展到我柳時祐的頭上!”

  所有人都以為她在聽到這一番話后會感到心虛害怕,再跪地求饒,但偏偏她站在那里,眸中倒映著朝陽清輝,卻比在場所有人都鎮(zhèn)定從容。

  聽到對方自報(bào)名號,徐山山才想起這是哪一個被原主騙了的倒霉蛋“債主”。

  柳時祐,江陵城豪門富紳柳家的二子,因?yàn)榧抑薪舆B不斷發(fā)生禍?zhǔn)?,便打算請一個風(fēng)水師來看看。

  恰好原主缺錢便找上了他,她假意調(diào)整風(fēng)水布局,不僅騙著他買了不少辟邪吉祥物,以驅(qū)邪化煞,還信誓旦旦說從此柳家定會否極泰來。

  但假的就是假的,如今見寶馬雕車上黑氣罩頂,還有一縷血色紅光,便知柳家的情況愈發(fā)嚴(yán)重了。

  她問道::“柳時祐,如果只有一個選擇,你是想殺我,還是想要救你們柳家?”

  這一句話,不在他們意料之中,一下就讓場面安靜了下來。

  輿車內(nèi)的人愣了許久,簡直被她氣笑了:“徐山山,你休得再故弄玄虛來糊弄老子了,我早就打聽過了,你屁本事沒有也敢跑出來招搖撞騙,如今神算子已死,你也再無依仗了,今日就換我來給你批命,你徐山山今日——必死?!?p>  柳家部曲面露寒霜般的殺氣,抽出長刀,光線下寒意逼人。

  顯然廢話不多話,直取她狗命。

  毛毛的鳥毛炸起,徐山山則將手從攏袖中抽出,符咒在袖袍內(nèi)刺刺閃動,她神色誠懇道:“你不妨再信我一次,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學(xué)好了本事?!?p>  柳時祐:“……”

  這女人究竟是傻還是當(dāng)他傻啊?才幾個月時間,她就能從神棍變神仙?

  徐山山抬起頭,道袍獵獵,又道:“巳時一刻,天狗食日,日月無光,乃通陰陽、測命數(shù)的最佳時刻,你若不愿信,仍執(zhí)意要?dú)⑽?,那么你們柳家氣絕之?dāng)?shù)也自當(dāng)命該如此了?!?p>  哈?!

  氣絕之?dāng)?shù)!

  命該如此!

  她這個騙子,都到這種時候了,還不知悔改,她還敢詛咒他們柳家!

  柳時祐腦子都快氣炸了,他能信她嗎?

  他信她個鬼!

  他一手緊攥窗櫞,朝魏梁怒吼道:“叫她閉嘴,殺了她!”

  “快,動手!”

  魏梁一揮,就在柳家的部曲就拿著鋒利大刀步步上前時,徐山山無視這迫在眉睫的危險(xiǎn),清淺平和的眼皮反倒朝下望去——

  只見道觀前蜿蜒的山道上,又來了一撥人,一名青袍的老者扶著一口豎立的棺材在前,后方重兵相擁,鐵戟利器烏泱泱,甲光朔寒林欲摧,匯聚成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勢。

桑家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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