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看到顧青君清澈雙眸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那樣澄澈的一雙眸子,驚的他立時后退一步:“今科狀元果然俊才?!?p> 顧青君沒覺出任何異常來,笑著行禮:“臣謝陛下夸獎。”
旁邊那么些官員倒是瞧出一點不同尋常來。
只是他們心中只是認(rèn)為顧青君上仙臨世,仙姿玉質(zhì),難免惹人親近。
除去王忠,誰也沒有察覺到齊恒心中如沸水一樣蒸騰。
很快,今科進士們陸續(xù)出宮。
顧青君邁著四方步,姿態(tài)瀟灑的帶著一干人從正門出去,她身姿筆挺,臉帶笑容,全身上下都帶著昂揚朝氣。
當(dāng)真是一朝得中,春風(fēng)得意。
跨上白馬之后,便由人牽著往御街而去。
御街兩旁,早就已經(jīng)等了許多人。
兩邊的酒樓上也都站滿了人。
等到顧青君三人打馬經(jīng)過時,就聽到各種各樣的歡呼聲。
酒樓上的小娘子們將香帕、香囊以及各色的鮮花兜頭扔下。
路兩邊圍著的百姓也跟著扔帕子。
有那富裕人家的小娘子扔雕成花的銀錁子,有扔身上帶的金銀首飾的。
顧青君走過時,便見柳姑娘以及白姑娘這些人也都在酒樓上遠(yuǎn)遠(yuǎn)瞧著,白姑娘還揮著帕子叫他。
“狀元郎,看這里。”
顧青君抱拳笑著拱了拱手,引起一陣尖叫聲,傾刻間,他幾乎要被各色的香帕以及鮮花給埋掉。
她伸手拍掉身上花瓣時,就看到自家的三個妹子也過來了,正抿著唇對著她笑。
顧青君也忍不住一笑。
緊跟在她身后的楚雄和許霖身上也沾了各色花瓣,花香味熏的楚雄不住的打噴嚏,引的許霖笑了好幾回。
好容易游過御街,顧青君也累的不行了,跟楚雄以及許霖告辭之后,就穿著狀元袍,坐上家里來接的馬車往回走。
一上車,她就累的靠坐著睡了去。
這一睡,就睡到家門口。
還是青婉把她叫醒的。
她下了馬車,飯也顧不得吃,回房換了睡衣就睡個昏天黑地。
紫極宮
齊恒沉著一張臉回到寢宮,換下身上龍袍,穿上舒適的寢衣,叫過王忠問:“顧青君……你可知道他的來歷?是哪里人?家中都有何許人等?”
王忠早就瞧出齊恒對顧青君的不同尋常來。
他心中驚疑,卻也不敢多問,只輕聲回道:“主子,老奴也不甚了解,待老奴詢問一二。”
齊恒擺手:“去吧,讓人好生查一查,仔細(xì)查,任何事情都不要放過?!?p> “是?!蓖踔覐奈輧?nèi)退出去,一出來便見干兒子王喜侯在外頭。
“小崽子,過來。”王忠叫過王喜:“好生伺侯皇爺,警醒著些。”
王喜明白,今兒陛下心情不是多好,萬事可得仔細(xì)些,不然惹怒了陛下,說不定誰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王忠親自吩咐人去查顧青君。
他并不敢休息,而是在偏房那里坐在椅子上打盹,順便等人回復(fù)。
這一夜,暗衛(wèi)們忙碌異常,一個個的都被派出去查顧青君的來歷消息。
顧青君沉沉睡去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為她奔忙。
齊恒一夜未眠。
他閉上眼睛便看到了顧皇后那張芙蓉面被淹沒在火海當(dāng)中。
一時間,又看到了朝氣蓬勃,滿面春風(fēng)的顧青君。
很快,這兩張臉重合在一起,驚的他坐起身,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會?
齊恒不敢去睡,尋出顧皇后的畫像看著坐到東方有微光亮起。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齊恒立刻放好畫像:“進來吧。”
一全身黑衣,面目沒有一絲出奇的人跪在地上:“陛下,狀元顧青君,豫省人氏,年十九歲,家中長子,父母雙亡,獨自養(yǎng)育三個妹妹,十五歲參加童生試,連中小三元……”
黑衣人將顧青君所有的資料背完,跪在那里沉默不語。
十五歲,也就是四年前,四年前啊。
齊恒忍不住去想,四年前正是他起兵造反之時。
那時顧皇后因觸怒惠帝,被打入冷宮……
“顧青君和惠帝顧后有沒有干系?”
齊恒問了一句。
黑衣人輕輕搖頭:“臣已查明,無任何干系,顧后出身顧氏,顧青君出身鄉(xiāng)野,家中貧寒?!?p> “家中貧寒?”齊恒皺眉:“即是家中貧寒,又少年無父母可依,如何能夠在京中買房置業(yè)?”
“狀元郎于經(jīng)商之事很是精通,年少便和人合伙經(jīng)營商鋪,賺下了萬貫家財?!?p> 黑衣人刻板的回稟。
齊恒再無任何的疑慮擺擺手:“去吧?!?p> 片刻之后,屋中除去他,已無一人。
眼瞅著天都亮了,他便起來叫人服侍他更衣,換上龍袍去上早朝。
顧青君一覺醒來,頓覺神清氣爽。
他起身穿好衣服,推開房門,聞著帶著泥土味道的清新的空氣。
昨天夜間下了一陣小雨,春雨潤物無聲,沒幾人聽得到,但卻浸濕了地面,更將天空洗到澄藍(lán)。
院中的花草也被洗的更加鮮妍,一切都是那般生機勃勃。
顧青君心情大好,吃過早飯便對顧家小娘子們道:“今兒左右無事,不如出去踏青?!?p> 這話自然得到了喜愛游玩的青姿萬分贊同。
顧青君便讓人去備車馬。
原本一家子興致勃勃要出去玩,哪知道,還沒換好衣服,便有下人來尋顧青君:“老爺,老爺,咱們家的馬打起來了?!?p> 馬能打起來?
顧青君頭一回聽說過還有這等奇事,頓時起身:“看看去?!?p> 她跟著下人到了馬棚。
家中妹妹們都愛騎馬,再加上出門也要乘坐馬車,家中倒了養(yǎng)了好幾匹馬,馬棚蓋的也挺大的,遠(yuǎn)遠(yuǎn)的,顧青君就聽到幾匹馬嘶叫的聲音。
等走近了,卻見小白獨立一旁,剩下的那些馬竟然全都打起來了。
還真的是打起來了,幾匹馬你踢我,我踢你,有的還上嘴去咬,甚至有一匹馬被咬的毛都要禿了。
這哪是馬打架啊,竟然很有幾分鄉(xiāng)村老大娘互相廝打的樣子。
這是怎么回事?
顧青君走過去便去看負(fù)責(zé)照顧馬匹的小廝。
那小子十八九歲的年紀(jì),長的黑黑瘦瘦,看著機靈,可現(xiàn)在卻是一臉欲哭無淚狀。
“老爺,老爺,小的實在不知啊,這,這些馬無緣無故就,就打起來了,除去小白,竟然都恨不得咬死對方?!?p> 家中的馬養(yǎng)了不是一天兩天,怎會無緣無故就踢咬對方呢?
顧青君覺得此事非比尋常。
她趕緊叫出系統(tǒng):“統(tǒng)子,趕緊瞧瞧我們家的馬,這馬不會是得了什么瘟病吧?”
系統(tǒng)好半天才出來。
“君君,有點瞧不太出來,這些打架的馬都挺平常,只是小白……”
“小白怎么了?”顧青君立時緊張起來。
“小白好似是得了什么東西?!毕到y(tǒng)仔細(xì)去查看:“然這東西影響還太小,如今瞧不太出來……嗯,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只是小物件,影響應(yīng)該大不到哪兒去?!?p>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顧青君一顆心提了起來。
什么叫小物件影響不大?
那些野生系統(tǒng)沒有一個是吃素的,哪怕是再小的物件,只要用對了地方,那都是遺害無窮的。
“能不能從小白身上取出來?”
顧青君又問。
系統(tǒng):“不能,現(xiàn)在探查得到,此物應(yīng)是那日你在周家門前天上驚雷之時落到小白身上的,此物已有些時日,和小白深度綁定,除非殺掉小白,不然……”
殺掉?
顧青君使勁搖頭:“這可不行,小白跟了我許久,怎可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