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秀秀手上握著那么多錢?
張家前世明明沒有給彩禮的打算,還是她主動爭取才有,就連五百塊都給得不情愿,怎么換了秀秀,竟然有這么厚厚一疊紅包?
她拉著最近的媒人,眼睛瞪大:“怎么回事?這些是什么,彩禮?”
媒人也剛從見到這么豐厚彩禮的驚訝下回過神,知道李靜靜正是待嫁的年齡,心里有所不平,連忙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向她解釋道:“不是,不是彩禮,主要是……”
媒人有點卡殼,四大件兒好像也算是彩禮?
這樣想著,媒人點了點頭道:“對,都是彩禮,預備買四大件兒的票和錢呢?!?p> 李靜靜聽到四大件兒,臉色驟變。
因為前世的她,壓根沒有見過四大件兒。
張家有三轉(zhuǎn)一響,這樣的配置已經(jīng)超越了許多村里的人家,她看到之后已經(jīng)很滿意,也沒有想過四大件兒的事。當然,也是因為那時候還是八十年代初,四大件對大部分城里人家都是很重的負擔,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娶兒媳婦預備的,所以她并不覺得有什么。
可是為什么,輪到秀秀,就有了四大件?
李靜靜不可置信,明明她重生回來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怎么好像過得還不如秀秀。
李靜靜的眼里噴射出仇恨的火花,瞪著秀秀,眼里閃過各種可怕而陰沉的怨毒情緒,這種劇烈的情緒波動,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張新風上前一步,擋住了秀秀的身形。
視線受阻,李靜靜抬頭瞪向那個擋住她視線的人,發(fā)現(xiàn)是張新風,嫌棄鄙夷之余,生出了一股被辜負的怨恨。
連你也欺負我?
“張新風,你今天來給她送彩禮?”李靜靜質(zhì)問。
這種質(zhì)問其實很沒有意義,因為在場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李靜靜肯定也知道,她現(xiàn)在這樣不過是明知故問。
最重要的是,在張新風看來,他和李靜靜并不熟悉,不過是只見過兩三次,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陌生人而已,他到秀秀家下定,和李靜靜有什么關系?
不過在李靜靜看來則不一樣,雖然重生之后,是她主動拋棄了張新風,甚至在前世的時候,也是她鬧著要離婚,但是她可以不要,張新風不可以走遠,他就應該等在原地,等著她的回頭,然后羨慕后悔地望著她越走越好的背影。
結果現(xiàn)在,他和秀秀相親相愛,她卻被肖峰嫌棄拋棄。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李靜靜難以接受。
明明秀秀也是她怨恨并報復的人,張新風也是她報復的對象,怎么他們倆過得越來越好的樣子,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她必須要抓住肖峰!
李靜靜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峰,再前進一步,狠狠地瞪了一眼秀秀和秀秀手上的彩禮,轉(zhuǎn)身跑回肖峰家。
秀秀眉心微蹙著,看著堂姐的身影跑遠,心里若有所思。
李安邦見閨女跑了,自己留下也心里難受,沉了沉臉,說了一通恭喜的客氣話,也跟著李靜靜后面走了。
他倒要看看,她突然跑過來發(fā)瘋,又突然跑走,到底想干什么?
“莫名其妙!”二弟李旭看不下去,低聲嘀咕了一句。
“算了,別管她?!蓖醮浞家灿X得晦氣,說了兒子一句,看向秀秀,輕聲道,“那你們要去選東西,就趁今天去吧,早點置辦完,早點結婚。”
秀秀答應了一聲,跟著張新風走了。
媒人沒有走,她留在李家吃個午飯,再和王翠芳好好嘮嘮嗑,討論婚禮的日子。
而秀秀則是和張新風先去了一趟張家。
這是她第一次來張家拜訪,以前只知道張家住在鋼鐵廠的宿舍樓里,還是新分配的樓,但是那時候她的身份只是張新風的相看對象,都沒正式上崗,也不好來拜訪張家。
付過彩禮之后,就算是定親了,也是正式的對象了,也就有理由上門來拜訪。
至于張母,前幾天已經(jīng)在外面見過面,倒是一點也不覺得生疏。
張母很喜歡秀秀,她自己是個性子柔和的人,其實很害怕情緒不穩(wěn)定而且過于歇斯底里的人,秀秀就不一樣,看起來就溫溫柔柔的,但是性子很好,并不會因為張新風喜歡她,就持寵而嬌作妖。
來張家拜訪,也是因為秀秀想要張母一起去百貨商店,買東西參考張母的意見。
張母沒想到秀秀會邀請她一起,怔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慈愛的笑容,摸了摸身上的圍裙,連忙道:“行,我換身衣服和你們?nèi)?。?p> 在百貨商店折騰了一下午,順利地定下了四樣電器,其中兩樣東西缺貨,需要等到貨后送達,電視劇和錄音機有鮮活,商店里當場就幫忙喊了板車,從三樓往下抬,讓板車送回家。
回到張家,張母瞧著錄音機有些新鮮,摩挲著表面道:“這個東西和收音機有些不一樣啊,還可以錄咱們自己的聲音。”
張新風收拾客廳,正在給錄音機找一個合適放置的地方,聞言道:“回頭我們自己錄一段聽聽。不過這個機器,主要是用來放歌的,等我托朋友帶一些卡帶回來,到時候媽你和秀秀就能在家聽歌了?!?p> 秀秀有些新奇地看著,對張新風的話充滿期待。
對了,她還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怎么弄來那么多的工業(yè)票的?”
工業(yè)票可不是一樣電器只需要一張,而是根據(jù)電器的類型不同,有所區(qū)分,像彩色電視機就比黑白電視機需要的工業(yè)票更多,還有其他的電器也一樣,甚至品牌不同,所需要的工業(yè)票數(shù)量都不一樣。
可是幾天前,張新風還沒有呢,現(xiàn)在忽然就有了。
工業(yè)票要是那么好弄,也就不會很多人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了,所以這東西其實還挺難弄的,也不知道張新風怎么一次性弄到那么多。
張新風收拾好了客廳,抱著錄音機放過去,垂眸調(diào)整位置,輕描淡寫道:“找了一些工友,還找了一些以前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