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施展媚術
黑霧很快就絞掉了她的另一只手,落下來的手被黑霧里不知名的怪物啃噬殆盡。
兩只手沒了支撐,光禿禿的手腕從玄朔的袖口垂落了下來。
“??!”
身穿桃紅紗衣的女子再次失聲尖叫,她表情癲狂,絲毫看不出剛剛媚眼如絲的模樣。
她一眼都不敢看這個恐怖的男人了,生怕他把她的眼睛也挖出來。
胸前的黑霧在慢慢收縮,她連滾帶爬跑離這里,原本看熱鬧的人群頓時散開,幾息之間午市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跟隨著手掉落在地上的黑霧還有些不饜足,遲遲沒有消散,隨時等待著撲向下一個目標。
楣娘被玄朔的冷酷嗜血嚇到了,剛剛還覺得他長得好,現(xiàn)在再看向他,只覺得他像修羅。
她有些不安,悄悄問羽清:“圣女,我們現(xiàn)在湊上去,他會不會也要拿那黑霧奪我們性命啊。”
羽清心里也沒有底,這天下誰能猜得透魔尊的心思呢?雖然她和他有過出格的關系,但怕也不會給她面子。
“機會難得,再危險也得留住他?!彼吐暤溃f著就向著玄朔走了過去。
楣娘咽了咽口水,也跟了上去。
“魔尊大人,巧遇?!?p> 羽清還是一身白,白色十分襯她,讓她像珍貴的明珠又像純潔的白蓮,還未走近便有一股馨香。
玄朔看著她用以一根木簪在腦后固定了一個溫婉可人的發(fā)髻,雪頸下的風景被層層疊疊的領口蓋住,腦子里全是她青絲傾瀉在他身上,頭發(fā)凌亂、眼神迷離的樣子。
之前總是嘴上說著要與他橋歸橋路歸路,怎著今日竟主動來和他搭話了,他扯開了唇,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圣女又有麻煩了?”
“麻煩”二字在唇齒間繞了兩圈才吐出來,格外意味深長。
羽清想到每次他是怎么解決她的“麻煩”的,耳朵發(fā)燙,楣娘還在旁邊,她只能強裝鎮(zhèn)定。
“這是楣娘,仙門合歡閣唯一修習媚術的,向來仰慕魔尊大人。”
楣娘一剪秋眸羞欲滴,不經(jīng)意的將臉邊的碎發(fā)拂在耳后,露出一大片白。
仙門的人仰慕他,呵。
修習媚術,怎么個仰慕法兒,怕是有些門道。
玄朔眉弓微揚,看著楣娘并不出聲。
這態(tài)度頗有些默許的意味,楣娘又驚又喜,忙上前道:“今日好不容易與魔尊大人一見,我心里藏了好多話想說,不若大人隨我去我那客房聽我細細道來如何?”
羽清心里沒抱有希望,玄朔怎么會聽人三言兩語就跟著走。
玄色從她眼前略過,轉身一看,玄朔竟真的隨楣娘上樓了。
她愣了下,她原以為……
羽清自嘲地搖了搖頭。
魔尊向來喜怒無常,又何必去計較他的行為。
況且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私下里的意外就私下里解決,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魔尊與圣女理當陌然。
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人聲鼎沸里羽清在客棧下獨自怔忪。
“圣女?!?p> 正打算離開,忽然有人叫她,轉身發(fā)現(xiàn)是柳淑言,那么楊修遠該是在這周圍。
羽清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他。
“別找了,我是背著表哥來找你的?!?p> 柳淑言雙手叉腰得意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你的秘密保不住了?!?p> 她揚了揚手中的錦囊,眼睛緊盯著羽清的表情。
但羽清只是靜靜地聽著,神情絲毫未變。
柳淑言被看到她驚慌的模樣,有些不甘心,又添了把火,“百曉樓通曉天下所有事,自會有人告訴我是誰用了這么多千層錦來做這一個小小的錦囊,到時候可別說我冤枉了你?!?p> 羽清認真地聽完,隨后抬手送客。
“柳姑娘說得很好,那就讓錦囊的主人擔心去吧,可惜我不是錦囊的主人,無法共情?!?p> 柳淑言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撕破她的偽裝直達她不安的內(nèi)心。
“哼,是真不在意還是裝不在意馬上便見分曉?!?p> 看來柳淑言是認定了這個錦囊是她的,只是鎮(zhèn)定已經(jīng)不頂用了,羽清主動反擊道:“我是在腰間系過錦囊,但柳姑娘總不能在山洞里隨手撿到就說是我的吧。”
柳淑言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立即反問:“我有說過我是在山洞撿的嗎?你怎么知道。”
羽清不動如山:“你當然沒說過,但你那表哥私下里罵我的話可沒少說,我想不知道都難?!?p> 柳淑言細細打量著她,見她當真神情自然眉心蹙了蹙。
羽清等了一會兒,率先道:“柳姑娘還有事嗎?那我就……”
“圣女,”柳淑言打斷了她,嘴角的弧度盛著明晃晃的惡意,“與我一同去百曉樓見證,如何?”
羽清仍然淡定,但后背已經(jīng)開始出汗。
拒絕便顯得心虛,但不拒絕就很有可能當場見證她竭力隱瞞的事被戳破。
兩頭都難選,羽清一時啞然。
恰在此時,客棧的店小二匆匆跑來,對她一拱手,“姑娘,剛剛上樓的紅衣姑娘叫你上去?!?p> 羽清對著柳淑言微一頷首,“失陪了?!?p> 剛一轉身,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揣著秘密的滋味簡直太難受了,尤其是還被人抓住了把柄反復威脅,簡直是把心架在火上烤。
她緩了會兒才睜開了眼,有些奇怪地問店小二:“她有說為什么嗎?”
若是媚術施展順利,兩人該是正得趣兒的時候,怎么這時候叫她上去。
“她什么也沒說,只讓我叫你上來?!?p> 店里人來人往的,小二把羽清領到門口就走了。
上樓的時候走得快,這會兒到了門前卻不敢進了。
經(jīng)過柳淑言的刺激,她現(xiàn)在頗有些擔心他和玄朔的事會被捅出去,玄朔這人行事隨心,說不準正和楣娘享樂著呢就順嘴把這事兒給說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搭在門上,但這個動作已經(jīng)耗費了她全部的勇氣。
待會兒她要是看到些不該看的怎么辦?
她十分猶豫,內(nèi)心煎熬。
一番掙扎之后羽清一咬牙,手上用了些勁兒,門吱呀呀的被松松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