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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規(guī)見明月

瞎了

子規(guī)見明月 觀杳 2066 2024-05-02 12:02:11

  蘇稚衍下意識想說“不”,可顧嫻雪已經(jīng)強(qiáng)行把妹妹從自己懷里擄走了,他抬頭望去,卻不曾在這女人臉上見半分“怕”的痕跡,反而她在笑。

  眼見她伸手對嗚嗚做了什么,妹妹的哭鬧聲停下來

  “你干了什么!”蘇稚衍的聲音又急又厲,卻帶著點(diǎn)哭腔,隱隱還在發(fā)抖。

  “嗚嗚哭得有些累了,只是叫她睡一覺罷了?!鳖檵寡W⒌乜粗鴭牒⒕o閉的眼,又想起在禾歲鏡里看見的東西,溫聲解釋。

  她當(dāng)初會幫謝潮生,是因?yàn)樵谀侵八诤虤q鏡里看見了未來,盡管只有兩節(jié)片段,卻足以讓她推斷出,將來會有一個孩子,從出生就身附靈脈之眼,從小就是天之驕女,長大后更是個眾星捧月的大美人。

  所以那時候她才選擇出手救助,僅是為了這個孩子,這雙眼睛和這張臉漂亮得驚心動魄的臉。

  蘇稚衍哽咽,毫不猶豫地跑出去尋謝潮生,他清楚自己的弱小,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滿懷希望,卻見門外之人直愣愣站在那兒,面前地上留有的一節(jié)手肘。

  凈箏閣沒了,飯?zhí)美镞^于清靜了。謝潮生心里囫圇想著,閣內(nèi)弟子本分,卻不乏有人格外怠惰或勤奮好學(xué),所以即便是這個點(diǎn),盡管不如飯點(diǎn)熱鬧,也不該如此靜謐。

  謝潮生麻木地想,她早該發(fā)現(xiàn)的。

  剛剛這密不透風(fēng)的結(jié)界開了一息,界外的血腥氣向里橫沖直撞。

  那截手肘,是凈箏閣某位弟子拼命想闖進(jìn)來見她,那一息,她看見了外面血流成河,和那名弟子眼中的絕望。

  謝潮生如墜冰窖。

  “娘!”蘇稚衍撲過來,謝潮生低下頭,慢慢回了神智。

  “娘!”蘇稚衍淚流滿面,“快救救妹妹,剛剛舅媽不知道干什么了,妹妹忽然之間就沒了聲息?!?p>  謝潮生駭然,放出靈識,探出飯?zhí)脙?nèi)仍有四道氣息,微微松氣,反手畫了陣,叫兒子不要亂跑,自己回飯?zhí)昧恕?p>  蘇稚衍抽抽噎噎的,他也想去救妹妹,但是爹從小就教過他,要做有價值的事情,不要做無用功。

  他開始蹲在地上,回憶爹爹曾教過自己的一張符咒,在地上畫起來,卻失敗,再來。

  蘇稚衍自小跟名家書法大師習(xí)字,此時畫的每一筆都潰不成軍。

  他在心底崩潰道,妹妹啊,哥哥好沒用……

  謝潮生洶然進(jìn)屋看著嫂子,那種擔(dān)心覆蓋上了被背叛的怒火,說的話也不再客氣:“顧嫻雪,把嗚嗚給我!”

  顧嫻雪一哂,足尖輕點(diǎn)躍上二樓,唇邊笑容詭異,無一不在告訴她。

  憑本事來搶。

  兩個人爭斗起來,謝潮生因著怕誤傷女兒始終不敢出全力,顧嫻雪穩(wěn)穩(wěn)抱著嬰孩躲避著,卻總能躲過去。

  “為什么要這樣!”

  謝潮生想不通也不想想了,她只恨看清得晚。

  顧嫻雪不會回答這個沒什么意義的問題,相反,每當(dāng)她將嬰孩送到身前,看著謝潮生硬生生撤回劍或法訣被反噬,她都覺得有趣極了。

  顧嫻雪不出手,謝潮生被反噬的內(nèi)傷不小。

  綿長的戰(zhàn)局總是磨人的。

  謝潮生已經(jīng)很注意了,卻不知道為什么總會有那么一瞬間的恍神,卻看見自己的招術(shù)直沖沖對著女兒。

  絕望在蔓延。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她沒了時間的概念,只是一遍遍失敗重來,肉體已經(jīng)麻木了,仿佛一臺機(jī)器只能按照規(guī)定的程序運(yùn)轉(zhuǎn),不知疲倦。

  最后一次,是謝潮生再一次撤回法訣,站都站不穩(wěn),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意識想站起來,可實(shí)際上她動都動,低垂著頭,沒了半分氣力。

  她后知后覺意識到,心脈幾乎全碎了。

  眼淚爭先恐后從眶里擠出來。

  顧嫻雪見此,主動走過去,單手抱著孩子,彎腰,慢慢從謝潮生手里抽出劍,謝潮生的手無力垂落。

  “物朝生,好劍,可惜你到現(xiàn)在也只有九階的修為,配不上他”顧嫻雪握劍的一瞬間就震碎了劍靈,繼而涼薄道:“該我了是嗎?”說著就揚(yáng)起劍。

  對著這么個奄奄一息的人,不用靈力隨手就能要了她的命,可顧嫻雪卻在運(yùn)轉(zhuǎn)著十一階中期的靈力。

  落下的瞬間,蘇臨海的魂靈沖到劍刃前,同時還有蘇稚衍的尖叫。

  混亂極了。

  謝潮生睜大眼,看著丈夫魂散,自己被劍氣奪去了最后一口氣。

  兩個人死不瞑目。

  扶吾山被鮮血浸泡,仿佛披上了紅嫁衣。

  夜深人靜,可這里再沒有干凈的地方。

  “這小崽子怎么處置?”謝潮暉這時候拎著蘇稚衍走進(jìn)來,踩著這倆人的尸體,“我真想直接殺了,天賦太高了,問天符差點(diǎn)被他給畫出來,得虧我來得及時。”

  幼童這時候已經(jīng)暈了,顧嫻雪本想只留女孩一個,聞言卻頓了下重新想了想,臨時改了主意:“廢了靈核,送到北荒去。”

  “成。”

  血?dú)鉀_天,顧嫻雪坐下來倒了酒:“都做干凈了吧?”

  “嗯?!敝x潮暉沒坐,應(yīng)聲后問她,“蘇臨海靈魂到這的時候快散了,可你不怕謝潮生自曝拉你同歸于盡?”

  “這個?。俊鳖檵寡?,“她一雙兒女在這兒,不敢。”

  謝潮暉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靈脈之眼?”

  顧嫻雪不語,飲下最后一口酒:“這酒可是潮生親手釀的?!备锌鴩@口氣:“可惜了?!?p>  謝潮暉毛骨悚然,這女人手覆在嬰孩眼睛上。

  可惜了,這孩子的臉還沒有她的手大,下一刻,孩子尖叫出聲。

  謝梔霧醒了,卻是因?yàn)檠劬ι系奶郏稽c(diǎn)點(diǎn)遞進(jìn),層層疊疊。就像是嗚嗚的生命在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她與這具身體的聯(lián)系一點(diǎn)點(diǎn)緊密。

  “啊——”謝梔霧尖叫出聲。

  她似乎找到了那條口子,夾雜著所有恨意與疼痛席卷全身。

  顧嫻雪嫌她吵,捂著嬰孩的嘴,另一只手上血淋淋,其中便是那雙眼珠子,她漠然:“走吧,可以回去交差了。”

  三人消失在夜里。

  謝梔霧感覺自己快死了,眼睛里的血摻著淚,好疼好疼。

  窒息叫她好想吐,眼睛上的疼令她真的好想立刻就死掉。

  好惡心,好難受,好痛苦。

  為什么不然她干脆地死去?為什么!

 ?。蹌e怕。]

  這是失去意識前,就像回光返照一樣,聽清了最后兩個字。

  難怪要過了今晚就知道了,原來是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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