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風波②
許心心立刻坐端正,期待地望向門口。
蔣夫人笑得滿臉褶子,說:“就等你了?!?p> 我看過去,嚇!來者正是蔣家長子,上輩子許心心的未婚夫——蔣祁!
蔣祁文質(zhì)彬彬地致歉一聲:“抱歉,讓長輩們久等了。”
我死死盯著他,不對,上一世蔣祁應(yīng)該一年后才回來,現(xiàn)在怎么……是因為我打亂了原來的時間線嗎?
不過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蔣祁,也就意味著他馬上就要成為許心心的未婚夫了。
我本來無心關(guān)注這件事,可一想起前世的事,不由得令我擔憂。一切悲劇,都發(fā)生在這場聯(lián)姻后。
“介紹一下,這是你許叔叔,這位是許太太。”蔣夫人一一介紹,蔣祁點頭問好。
她接著道:“這是許大小姐。來心心,這位是我兒子,蔣祁,你倆小時候是不是還在一塊玩呢?”
許心心有些嬌羞道:“蔣祁哥,好久不見。蔣夫人,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難得您還記得?!?p> 話是這么說,蔣夫人老高興了,完全忘了還有個我被晾著。
蔣縈縈打斷他們敘舊,走過來挽住我的手,說:“還有思思呢!哥哥,這是許二小姐,許思思,我好朋友!”
我疑惑,什么時候答應(yīng)當你好朋友了?
蔣祁沖我點頭問好:“你好?!?p> 說著話鋒一轉(zhuǎn),“以前沒聽說許家有個二小姐?!?p> 蔣夫人臉色驟變,確實,對于我,她也很陌生。只知道我是憑空多出的許二小姐,還是許傲天和蘇瑪麗的掌上明珠。
我爸開口道:“思思之前一直在外生活,回來后也低調(diào)行事,不知道很正常?!?p> 許心心附和:“對對,妹妹不太喜歡這種禮節(jié)繁多的場合,自然很少拋頭露面?!?p> 我:“啊對對對?!?p> 我確實不社交,都是拜許心心所賜。前世我是大社恐,最后才讓許心心掌握了大局,可惡!!!我要血恥!
蔣夫人掃我一眼,我呲牙一笑,她嘴角抽了抽,移開目光,招呼大家坐下用餐。
吃到一半,她優(yōu)雅地擦擦嘴,閑談道:“許家兩位千金各有千秋,截然不同。太太好福氣啊,家中有兩件小棉襖。”
我總覺著有點不對,她接著說:“思思張揚大方,不拘小節(jié),一看就是個討人喜的活寶?!?p> 我咬住一個丸子,總覺索然無味。
說到許心心,就成了什么落落大方,溫柔典雅,言行舉止頗具閨秀之范兒,滔滔不絕。
許心心笑著回應(yīng),她自小便生活在這種氛圍里,氣質(zhì)要是還不如我,豈不是笑話?也不知道蔣夫人為啥非要拿我倆比較一番,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她話中深意。
我小心翼翼地抬頭觀察我爸媽的表情,果然不是很好。他倆可聽不得這些。上輩子我沒來參加宴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早知道如此無趣,這輩子我也不來。
飯后,按理說該走了,可蔣夫人非要拉著我爸媽去閑聊,我只好在大廳喝茶等待。
蔣縈縈坐我旁邊,大大咧咧,很自來熟:“哎,你和許心心關(guān)系好嗎?”
一上來就問這么炸裂的?我擺手:“你覺得呢?”
她切了一聲:“我總覺得她像那些世家小姐一樣,合不來呀——”
“可她不是像,她就是啊?!蔽覍に贾?,又說:“而且你也是?!?p> 蔣縈縈突然湊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規(guī)矩太多,好是好,就有點不好?!?p> 我點點頭,“有眼光?!?p> 她向我投來欣賞的目光:“你和許心心一點都不像?!?p> 我意味深長地一笑,當然不一樣,我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許思思。
我和蔣縈縈臭味相投,啊不,志同道合,成朋友了。
我倆還在談笑風生時,迎面走來幾個千金,她們先是向蔣縈縈問好,再到我,發(fā)現(xiàn)不認得,蔣縈縈說:“許思思,我朋友。”
“哦——你就是心心的妹妹?”她們頗有興趣地打量著我,許心心從群中走出來,笑道:“對,我妹妹許思思。你們可別嚇到她了?!?p> 眾人掩面笑起來。
嚇到我?我怕自己發(fā)起瘋來嚇死她們。
“思思妹妹的氣質(zhì)和心心可真是截然相反啊?!?p> 我挑眉,我倆今天一個白一個紅,可不止氣質(zhì)不一樣。
她們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我發(fā)覺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整得我很不自在。
我正納悶是怎么回事,就有人解答了我的疑惑?!鞍ニ妓碱^上那發(fā)卡,莫不是紅鉆打的?”
眾人的目光紛紛打過來,許心心眼中都多了一絲震驚。
紅鉆?我可沒充。
這一身行頭都是蘇女士給我安排的,我只知道那是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鉆石發(fā)卡,鑲了一圈紅色鉆石做的玫瑰,做工極精細。
人群中有人叫起:“真的哎!是白小姐沒拍到的那顆紅鉆!”
此言一出,目光又移向一個同樣一身紅的小姐,就那一直盯我的人,想必她就是“白小姐”了吧。
她臉色很差,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這時又有人說:“是上個月的拍賣會吧?這紅鉆是被許太太拍了去?!?p>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本來這玩意應(yīng)該是白小姐拿下的,都同拍賣行交代好了。
誰知當天蘇女士路過,作為鉆石狂熱粉,她當即看上了那顆鉆石并拍下來了,白小姐沒爭過。
而好死不死,蘇女士將它打成發(fā)卡,送給我了。
這有人說:“許太對二小姐可真是疼愛?!?p> 說完還不忘瞥許心心一眼,畢竟連她戴的都只是普通鉆石。
我感覺這玩意兒跟燙手山芋一樣,噫……招仇了。
白小姐冷哼一聲:“這鉆用來做發(fā)卡簡直浪費,想不到許太也有考慮不周的時候。”
此話一出,簌然安靜,小姐們都不可思議地看向白小姐沒想到她語出驚人。
我是媽寶女,這能忍?當即開懟“那做成什么也得有才能做,白小姐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嗎?”
想不到我說話更直白,大家又轉(zhuǎn)頭看我。
白小姐找到賽道:“許小姐說笑了,我何嘗不想吃葡萄,可有人攔著?!?p> “說到底,白小姐不還是沒吃上嗎?既然如此,有什么資格評價呢?”
“許小姐怕是沒明白,奪人口中之食的人,不也沒嘗出味兒嗎?”
“說如此說來,白小姐不還是沒吃著嗎?怎么就敢肯定葡萄是酸的呢?我看是白小姐自個兒酸吧!”
跟我比耍無賴?再活一輩子再來吧你!白小姐大概是覺得我荒謬至極,氣得直跺腳:“你說誰酸呢?本小姐有必要?”
她指著我的鼻子,我氣勢不減,直直迎上去,雙手又腰:“就說你!就說!沒必要你吱什么聲?”
我作勢要咬她,她趕緊把手縮回去:“你你你,無禮!”
“對你這樣的人,還講什么理?”
白小姐臉憋得通紅,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哪吵過架?
“許思思,你無理取鬧,簡直不可理喻!”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個詞,“你是詞窮了嗎?要不要我教教你?順帶一提,白小姐你眼線畫歪了,真的很抽象?!?p> 她一聽,立刻翻包找鏡子直看,發(fā)現(xiàn)完美無瑕,被騙了!我靠在柱子上笑她,其他小姐也掩面偷笑。白小姐怒了,抄包砸我:“許思思!你玩兒我?”
我立刻往旁邊躲,她再打我再躲,她殺瘋了開始瞎攻擊,好死不死,打到了一旁的許心心!
聽說她倆一直不對付,這下好了,許心心,發(fā)瘋吧!多好的機會!
許心心終究還是保持著大小姐的風度和儀態(tài),沒發(fā)瘋。
我看不下去,她打的不僅僅是許心心!還是我許家的臉!
我當即發(fā)瘋和她Battle把她包搶走,扔地上,上去揪她頭發(fā)。女人打架揪頭發(fā)很河里吧!
她還是散發(fā),更方便了。
白小姐和我扭打在一起,準確來說是她單方面被我打。
她表情猙獰:“啊!許思思你個瘋女人!”
“你都這么說了,我再瘋點不過分吧?!?p> “啊——!我的頭發(fā)!你放開!”
其他人上來勸架,大廳里的目光紛紛投過來。
“別打了別打了!”
“快拉開她們!”許心心沖上來想拉開我不料被揮舞手臂的白小姐一拳干飛了,她踉蹌兩步,千鈞一發(fā)之際,蔣祁接住她,關(guān)心道:“沒事吧?”
她重新站好,“沒,沒事!”抓住蔣祁的衣袖,焦急道:“蔣祁哥,你救救思思!”
他看著扭打在一起的我和白小姐,點點頭。
我擒住白小姐兩只手,輕輕一推,她倒在地上,我理理頭發(fā),俯視她:“服不服?還打不打?!”
周圍人一臉震驚,前來“救”我的蔣祁也是。
許心心和他對視一眼,他輕咳兩聲:“你確定她需要‘救’?”
許心心有些尷尬,走到我身邊:“思思,你不要緊吧?”
白小姐坐在地上哀嚎:“喂!明顯是我比較要緊吧!”
蔣祁扶額,詢問事情因果,并收拾了爛攤子,安撫眾人。
最后是解決我和白小姐的矛盾,笑死,我直接拍屁股走人!我不接受和解,轉(zhuǎn)身走人時,聽見后頭傳來蔣祁的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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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散場,眾人離去,許心心借口留下,此時正在花園和蔣祁賞花。
“蔣祁哥,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我們好久沒見了?!?p> 她隨手摘下一朵白山茶,放在鼻尖嗅了嗅。
“不走了。”蔣祁手撫過花叢,看向她:“你妹妹很活潑啊,和你完全不一樣?!?p> 許心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把山茶遞到他面前,“這山茶開得真好,你覺得呢?”
蔣祁也笑了,摘下一旁的紅玫瑰,送到許心心手中:“我覺得,紅玫瑰更嬌艷,在百花中猶為亮眼?!?p> 許心心愣了愣,剛接過那朵花,手指就冒出一個小血珠。
她用拇指抹掉血珠,盯著蔣祁的眼睛:“可是,玫瑰總是帶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