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斯的過往
“我不信她,我信你啊?!?p> 我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哇,好偶像劇的發(fā)言,萬一我騙你呢?”
他挑眉道:“你騙我騙得還少?”
我嘟囔:“明明是你騙我比較多。”
“坦誠相待吧,別互相折磨了?!?p> 我贊同。
到達目的地已經(jīng)過中午了,什么鎮(zhèn)還挺大的,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這里有古樸的房屋,也有獨特的別野,而我們的落腳地是里面的什么村。
村莊最容易打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是飯后了,在村口或村中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往往就是“情報所”,直白點說——八卦分享地。
許多人家坐在門口乘涼,看過往的行人,在巷子里東跑西竄的孩子,談?wù)勯e事,氣氛和諧。
我拿出甄斯的照片,問一個過路的大爺:“大爺,你見過這個人嗎?”大爺摘下老花鏡,瞇著眼,又戴上,擺手:“不認識,沒見過?!?p> 我倆又分頭行動,問了一路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累得滿頭大汗:“難道找錯地兒了?”
不該??!
簡林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沉思幾秒,說:“有沒有他年輕時的照片?”
我一拍腦子,對哎!
沒過多久,蔣縈縈就發(fā)來了甄斯年輕時的相片,嚯,看起來應(yīng)該就二十多吧,穿得花花綠綠的。
我放大照片觀賞,后邊有個大嬸經(jīng)過瞄了眼,驚道:“這不是甄少爺嗎?”
我和簡林不約而同轉(zhuǎn)頭問:“你說什么?細說!”
或許是我倆太激動,嚇到了大嬸,大嬸后退兩步,問:“你們是外地人吧?”
我接道:“對,我們初到此處,想了解一些事,大嬸,你認識這人?”
我把照片舉她面前,讓她看清楚。
大嬸瞇眼看一會兒,確定道:“錯不了,就是那小伙。”
我期待地望她接著講下去,誰知大嬸警惕意識有點高:“你們是誰?了解這做什么?我記得這是他二十年前的樣子……”
不好忽悠啊,我略顯尷尬,難道說我們是來查戶口的?
“既然您都說過了二十多年,您怎么保證沒認錯?怕不是在唬我們吧?!焙喠蛛p手抱臂,舉手投足間滿是質(zhì)疑。
大嬸瞬間不爽了,“哎小伙子,話可不能亂講!整條村誰不知道我張嬸記性最好了!就算把別人認錯,他,絕不可能錯!”
“那你倒是證明證明?別光耍嘴皮子啊?!蔽乙矊W著他倆叉腰。
仨人吼出了村口大媽搶菜的氣勢。
張嬸擼起衣袖,我往簡林身后躲,生怕被揍,她手舞足蹈激動道:“他不就是那老徐閨女的相好嗎?那時天天開著豪車到這兒來找徐丫頭,整條村還有不認識他的?后來徐丫頭考了大學去外地念書,就沒見他來過了。我就住老徐對門兒,那小伙還天天給我送禮物呢,我能不記得?”
說到后面張嬸的態(tài)度才平和下來,似是在回憶什么美好的事。
我和簡林都驚了,甄斯有個老相好,是個普通家庭的姑娘!我急著追問:“那個徐姑娘在哪?”
“她出村后就回來過一次,好和家里人鬧掰了,之后再沒見過她。”
“她家里人在嗎?”我抓著大嬸問,張嬸被我驚到了,結(jié)巴起來:“老……老徐一直住這啊?!?p> “我問的是在哪?!?p> 張嬸反應(yīng)過來,一把推開我踉蹌兩步,扶住簡林才沒摔倒,她指著我倆的鼻子:“你們倆到底想干么?!套我話呢?不說我可喊人了!”
簡林上前制止:“別別別,張嬸,其實我們是甄叔的一親人,來這兒找他年輕時的痕跡?!?p> 張嬸懷疑:“真的?”
我倆堅定道“千真萬確?!?p> “臭小子耍猴呢!”張嬸咬牙切齒地給了簡林一個大腦瓜崩,作勢就要開打,我連忙阻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其實我們是甄叔侄女的朋友!來了解他過往——”
我大腦飛速轉(zhuǎn)動,胡說八道:“他老婆懷疑他搞外遇,我們是來調(diào)查的!”
張嬸眼睛瞪的溜圓,聽到有八卦后頓時好奇了:“真的?這么刺激?”
簡林驚于我借題發(fā)揮的本領(lǐng),配合演出:“千真萬確?!?p> 張嬸半信半疑,我麻溜地從衣兜掏出紅色毛爺爺,張嬸眼前一亮,我熟悉地靠過去邊說邊把票子塞她手里:“哎呀,張嬸,知道你肯定會幫我們提供線索的是吧?畢竟這可關(guān)乎到一個無辜女子的后半生?。 ?p> 張嬸收了錢,立刻笑盈盈道:“姑娘想了解什么,可問對人了,我老張活大半輩子連村里哪條狗生了幾個崽都知道!”
我心想:早知道毛爺爺那么管用一開始就拿出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張嬸的嘴就像個大漏勺似的:“老徐家那些事吧?不瞞你說,上一回徐丫頭回來,和家里鬧得可大了,三更半夜,全是摔東西的聲音。把我娃都吵醒了,我趴窗邊一看啊,那老徐氣得臉通紅,把丫頭趕出去大喊什么‘沒你這個閨女’。徐丫頭也不是個受氣的主兒,當即拖著行李箱就走。”
“你了解是什么事嗎?”
張嬸猜測:“還能是啥,因為親事唄!老徐有點重男輕女,徐丫頭在家不受待見是常有的事。她有志向啊,讀書好,考上了大學,老徐壓根不想供她念,覺得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沒用,早點嫁人生子才是正道。恰好那時來了個甄少天天追著徐丫頭跑,老徐可想把握機會主釣個金龜婿,可少爺終是少爺,哪有那么多耐心?老徐勸閨女盡早把他拿不,她不肯呀。于是又說了門親,哪知那徐丫頭拿著錄取通知書就跑了!人彩禮都送來了,老徐那氣得呦——”
我聽著也挺氣的,恨不得給那老徐兩拳。
“后來就是徐丫頭回來和家人決裂……聽說啊,她和那甄少是好過的,又分開了。那次回來好像是因為懷孕……”張嬸的話戛然而止,她面露難色,我知道是不方便說了,理解。
隨后她給我們指了指老徐的屋子,接下來的事就得靠當事人來解釋了。
臨走之時,張嬸拉住我,警惕地瞥了簡林一眼,小聲提醒道:“閨女兒,我見你年紀輕輕,可十萬別被愛情蒙敝了雙眼啊!”
我黑人問號臉,她說,“找男人不能只看外表,這越俊的男人越花心,徐家丫頭就是吃了男人的虧!我見你男朋友就長得很危險?!?p>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渣男”一頭霧水地望過來,我低頭憋笑,說:“張嬸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p> 張嬸略顯遺憾:“啊?原來還沒追上。”
“啊這,也不是。”
“瞎,總之你聽嬸兒的,凡事多留個心眼兒,絕對吃不了虧!”
我強忍笑意走回去,簡林問我:“說什么了?”
我踢了踢路邊的石頭,答道:“她夸你長得俊?!?p> “那你笑什么?”
“嗯——不好笑嗎?”我面對著他倒著走,笑得燦爛,我就喜歡看他這幅大智若愚的樣子,很好玩。
“哎簡林,你有喜歡的人嗎?”我燃起八卦魂。
他反問:“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呀。上一世你多少歲結(jié)婚啊?”
“我沒結(jié)婚?!?p> 我驚訝地張大嘴,像他這么成功的人竟然孤獨終老了?那么多優(yōu)秀姑娘他找不到一個中意的?我腦子里突然冒出個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問出口:“你和徐絲絲……”
“我倆沒關(guān)系?!?p> 他秒答,刻意得有些刻意。
我愣兩秒,說:“誰也沒說你倆有啊?!?p> 他失神幾秒,不自然地偏頭轉(zhuǎn)移視線,我當他是心虛。
本來還想再問點什么,他停下腳步,說:“到了?!?p> 我抬頭,一座有些年頭的宅子映入眼簾,門口的臺階都破舊不堪,對聯(lián)也褪了色。
我猶豫一會兒,簡林走上前去敲了敲殘破的木門,問道:“有人嗎?”
我攥著簡林的衣角,感覺有點涼颼颼的,左顧右盼道:“你這么問,沒人難不成有鬼啊?”
他平淡道:“只是走個流程?!蔽覀z等了好一會兒,正準備破門而入。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探出來,打量我倆一番,問:“找誰?”
我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老徐”會是個年過花甲的白發(fā)大爺呢,沒想到瞧著也就四五十歲。
簡林禮貌道:“您好,請問是徐先生家嗎?我們想了解一些事情。”
“老徐”有些不耐煩:“什么事?我只是個鄉(xiāng)野村夫,哪懂你們這些城里人的套路。況且我根本沒見過你們?!?p> 說罷他就要關(guān)上門,我眼疾手快上去攔?。骸鞍ググィ〈笫鍎e急!我們是來了解徐姑娘的事的,就那個二十多年前出走的徐姑娘?!?p> 聞言他一愣神,隨后面色大變。
“小心!”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力把我往后拽,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我心臟怦怦跳個不停,差點就被夾成核桃了。
簡林松開我,關(guān)心道:“沒事吧?”
我搖搖頭,“他怎么突然……”
簡林也不解,又上去拍拍門,門內(nèi)傳來一聲冷哼,“二位請回吧?!?p> 我悟了,大概是觸到他什么禁忌了吧,可都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想無功而返,便喊道:“徐大叔,這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幫幫我們吧!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無人應(yīng)答。
我不依不撓地拍好幾下,依舊無人響應(yīng)。
簡林勸道:“別敲了,他不會開的。”
我來氣地坐在門檻上,雙手托腮,“等著,今天必須問出個所以然來?!?p> 我倆宛如兩尊大佛坐在人家門口,天色漸漸暗了,溫度也隨之降下去,我都困了,拍拍自己趕走瞌睡蟲,不服!我必須等到!?。?p> 簡林從包里拿出倆蘋果充饑,我倆啃著果又等了倆小時。
我靠在他肩上快睡著了,終于,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