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風不敢相信,她真的穿越了,原本只有電視劇才會出現(xiàn)的狗血劇情真正發(fā)生在了她身上。收留她的老婦人沒有自己的姓氏,只知道夫家姓何,易青風稱呼她為何阿婆;她暫時無處可去,央著何阿婆道,“阿婆,你缺人手嗎?我會干活,能多留幾日嗎?”
何阿婆笑著回應,“鄉(xiāng)野都是粗茶淡飯,女娃你不嫌棄,留下也無妨?!?p> 易青風特地介紹自己道,“阿婆,我叫青風,你別女娃女娃的叫我,怪別扭的?!?p> 何阿婆瞇著眼笑笑,“好,青風,你這個名字真好聽?!?p> 何阿婆和易青風說話的時候,珠兒探出一個頭來,她是啞女,對易青風投來羨慕的眼光。易青風注意到珠兒,問道,“珠兒今年多大啦?”
何阿婆惋惜的看著孫女,低聲回道,“十四歲了,可惜這一生,算是毀了!”
易青風了解歷史,明白這個年代的女子都是可憐人,何況一個啞女,沒有高貴的出生,這一生她都如浮萍般隨波飄零。易青風看著珠兒膽怯的縮在門后,很是同情,說道,“阿婆,珠兒是受到驚嚇了嗎?怎么從來沒有走出過門外?”
何阿婆回憶起曾經(jīng)的慘事心有余悸,不安的看著珠兒,說道,“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拖拽走,如今已經(jīng)算很好了,剛出事那幾天,她都瑟瑟發(fā)抖的躲在床榻上,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p> 易青風沒有經(jīng)歷過不能共情,看著珠兒花季少女眼中無光,想必定是有很大的絕望。
中午,天氣逐漸變熱,這個年代沒有穿短袖的習慣,易青風被迫只能繼續(xù)穿上粗布麻衣;她身上只有當初小妹仔買的那套男裝,眼下穿了兩日早已有了汗味,易青風問何阿婆,“婆婆,你有換洗衣物嗎?我只這一身衣服,太臟了?!?p> 何阿婆心領神會,進屋找了兩套,放在桌上,說道,“家里只有珠兒父母的衣服,你看你需要哪一套換洗吧!”
易青風看了看,雖衣裳破舊,何阿婆還是把他們洗的很干凈,思量之下,決定換上珠兒父親的衣服。何阿婆見怪不怪,畢竟第一次見到易青風她就是穿了一身男裝,便利索的收起剩下的衣物。下午吃了飯,易青風執(zhí)意幫何阿婆做草籠,學著阿婆的手勢很快就學會了,趁熱打鐵順手做了幾個。
“?!笔瘔ν庖宦暭怃J的打擊聲傳來,珠兒驚慌的躲進屋子,何阿婆也顧不上手中的草籠拽著易青風朝屋子里躲。來不及解釋,何阿婆關上里屋的門,獨自去外面。粗魯?shù)那瞄T聲傳進里屋,易青風疑惑的看著躲在柜子邊的珠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何阿婆顫顫巍巍的打開門,進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大聲嚷嚷道,“老婆子,上將軍有令,各家出一丁,你家也得出!”
何阿婆無奈的擺手,大喊道,“官爺呀,老婦家里就剩兩個人啦!沒有男丁,何來出一丁???”只見那壯漢身后涌進四五個男子,個個穿著官服,不由分說進屋就開始搜刮,院子里被一通搗鼓亂做一團;何阿婆去拉,被其中一名男子不耐煩的推倒,可能是傷到胳膊,何阿婆掙扎了許久沒有坐起來,最后直接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很快,那幾個人搜完了院子沒有搜到值錢的東西,轉而進屋開始搜,到里屋時,看到珠兒和易青風兩個人;為首的喊了句,“頭兒,這里有情況!”
那絡腮胡的壯漢隨即進屋,見珠兒,頓時生出滿眼的不懷好意。易青風連忙擋在珠兒面前,因他一身男裝,幾個男人倒是沒有絲毫的懷疑,抓著易青風就要往外走。來到外面的院子里,易青風掙扎開蹲下去查看何阿婆,“阿婆,你還好嗎?”
何阿婆傷了腰,皺著眉頭說道,“青風啊,對不住啊,你不該留下來的!阿婆連累你呀!”
易青風扶起何阿婆說道,“身處亂世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全身而退,阿婆你沒錯,是這個時代錯了。”
珠兒也被壯漢粗魯?shù)淖Я顺鰜?,阿婆連忙上去護住珠兒,哀求道,“官爺,她是個啞女,你們放了她吧!求求你了……”
壯漢一聽啞女,因軍中啞女不祥,頓時一臉嫌棄,“呸,空長了張能看的臉!”
“頭兒,也算不錯,還抓到個丁,今天也能交差了!”其中一個機靈男小聲在壯漢耳邊叨叨道。見壯漢臉上氣鼓鼓的腮幫子松快了些,一行人架著易青風出了門。
易青風想說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腦中轉念一想,此次被充軍應該用不上那些東西,就留給珠兒吧!想著頭也不回的被帶走。
羊腸小道上被幾個人帶著走了許久,最后被帶到一處空曠的校場,漸漸的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為首騎馬的將軍高呼一聲,“回營!”
騎馬的在前面跑,人群有序的列隊跟上,易青風自從大學畢業(yè)哪見過這陣仗,體力漸漸落下,大口喘著粗氣。聽到易青風喘氣的聲響,身邊同一排的男子也喘著氣說道,“跑步憋著,不然還沒到營地你就累死了?!?p> 易青風咬緊牙關堅持,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為首的馬匹停下,將軍回頭對眾人說道,“原地修整!一刻鐘后繼續(xù)出發(fā)?!?p> 易青風雙膝酸軟,趴的一下跪在地上,額上的汗水順著眼角留下,缺水加上疲憊,她只覺得兩邊腮幫子燒的疼;隨行的發(fā)了水壺,易青風迫不及待的喝了兩口,也許只是開水,有點泥土的味道,易青風胃里一陣翻涌,很是不舒服。
一刻鐘后,奔跑繼續(xù),易青風不記得是怎么熬過那一天,鞋子被跑壞破了一個洞,腳趾母上幾個大血泡,腳后跟也磨破了皮,場景一度很是絕望。
晚上,一個簡易搭建的帳篷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男人,磨牙聲,打鼾聲還有男人的汗臭味腳臭味充斥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易青風躺在靠門最近的位置,白天的疲憊讓她渾身疼痛,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半夜時,被蚊子的嗡嗡聲困擾久久無法入眠。她幾乎是絕望的,想著接下來得跟這么多男人一起生活,她就很難受。
天微微亮,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為首的將軍大吼一聲,“起床出發(fā)!”
易青風還在夢里,活生生整個人被拽起,拖著沉重的步子和腦袋懵懵的,漸漸落到隊伍最后面??赡苁钦w部隊前進速度并不快,易青風最后才勉強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