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周詡幾乎是怒吼般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雙眼充血,情緒幾乎失控。憤怒在他體內(nèi)沸騰,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一觸即發(fā)。
虞冉故作無辜,臉上寫滿了困惑與純真。
仿佛真的不明白他的憤怒源自何處:“咋就這么火大呢?難道是因為看見了過去那個卑微討好的自己,如今卻在他人懷抱中得到了幸福,你的心底,其實是懊悔與不甘吧?”
“哥哥啊,你可能從未想到,那些曾經(jīng)被你視為塵埃的,竟也有那么多雙手急于捧起。這些年,我什么也不缺,尤其是男人,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說到這里,虞冉故意停頓了一下,話語中帶著微妙的轉(zhuǎn)折,“要不,看在兄妹情分上,我大方一回,讓你優(yōu)先體驗一番,消消你的怨氣——就在這里,如何?”
她一邊說著,一邊嬌軀微傾,欲向前靠近,意圖親吻那緊抿的唇瓣。
然而,周詡毫不遲疑地用力推開她,迅速后退。
兩人間的距離仿佛一夜之間拉開了千山萬水,空氣凝固,冰冷異常。
虞冉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笑聲中卻夾雜著不易察覺的酸楚,眼角泛起了濕潤。
周詡的拳頭緊握,額頭上青筋暴突。
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憤怒與情緒:“小冉,我希望你能學會尊重自己,愛護自己?!?p> 他的話語沉穩(wěn)而嚴肅,每一個字都承載著作為兄長的責任與期待。
“哥哥的美好愿望,還是留給未來的嫂子去實現(xiàn)吧。”
虞冉依舊笑靨如花,一步步靠近,手指輕佻地鉤向他的皮帶扣。
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你,還不打算離開嗎?”
面對這挑釁,周詡的臉色鐵青,動作粗魯?shù)厮﹂_她的手。
沒有言語,只是決絕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而去,留下空氣中一片壓抑的寒意。
虞冉注視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之中。
她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無力地依偎在冰冷的欄桿上。
一滴冰涼順著臉頰滑落,伸手一抹,才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眼角溢出的淚水。
或許是上天也無法忍受她那過于夸張的表演。
終讓她品到了自己釀造的苦果,眼淚宛如斷線的珍珠,無聲地滾落。
她懊惱地低語了一聲,隨即慌亂地用袖子擦拭著眼角。
強忍著心頭的酸澀,邁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在更衣室里,虞冉迅速從包中取出粉餅與眼線筆,站在鏡子前熟練地修補著自己的妝容。
她的手法利落而精準,只消片刻。
鏡子里的面孔便再次煥發(fā)光彩,即便是剛才哭泣的痕跡也被完美地遮掩,不留絲毫破綻。
最終,虞冉輕輕涂抹上鮮艷的口紅。
抿了抿嘴唇,那色澤如同初綻的玫瑰,鮮艷而誘人。
蓋好口紅,她將其小心地放入包內(nèi),仿佛也在將方才的情感波動一并封存。
外面的世界被夜色籠罩,沉寂中帶著幾分未知的寒意。
仿佛每一絲空氣都隱藏著即將發(fā)生的變故。
正當虞冉心緒不寧,準備推門步入這片混沌之際。
更衣室的門扉忽然發(fā)出一陣不合時宜的輕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門上明明掛著“使用中”的提示牌,難道門外之人對此視而不見?
一聲突如其來的重擊,宛如心跳驟停的瞬間,怦然作響。
虞冉的眉頭微蹙,心中的困惑還未及展開,便被這突兀的開門聲打斷。
正當她滿腹狐疑之時,視線與薛硯辭對上的那一刻,所有不解仿佛找到了答案。
他,竟在此刻出現(xiàn),是在嘲笑今晚她所遭受的屈辱仍不夠徹底。
非要親自上門再添一筆傷痕嗎?
對于薛硯辭這般的行徑,虞冉雖感憤怒,卻并不意外。
回想起往昔,身為他曾經(jīng)的情人,他的孩子氣和霸道行徑屢見不鮮。
每當她賭氣鎖門,企圖獲得一絲私人空間時。
那扇門總是難逃被他暴力破解的命運。
虞冉時常暗自揣測,這位出身富貴的公子哥。
怎會對破壞之術(shù)如此駕輕就熟,其頑劣程度堪比那些無所事事的街頭混混。
念頭甫落,薛硯辭的身影已赫然立于她的面前。
那股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瞬間填滿了狹小的空間。
“小……嘶——”
虞冉試圖吐出挑釁之語,卻猝不及防地被對方按住了肩頭。
一個轉(zhuǎn)身,她的背脊已貼緊冰冷的鏡面,薛硯辭的手掌強硬地壓在她脆弱的后頸。
迫使她的面容與自己的倒影面對面,一陣壓迫感隨之而來。
盡管沒有劇烈的痛楚,但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她眼前一片模糊。
雙手本能地撐在鏡面上,呼吸也變得急促且沉重。
“特意尋上門來承受侮辱,感覺很不錯吧?”
薛硯辭的聲音冷若寒冰,透過鏡子冷冷地審視著她紊亂的氣息。
虞冉誤以為他指的是晚宴上的事,倔強地昂起下巴。
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為自己爭取機會,沒什么可恥的?!?p> “那你到底爭取到了什么?”
薛硯辭的手輕輕繞過她的脖子,漸漸收緊,冷笑道,“我看,這只是自我貶低罷了?!?p> “對,我就是自我貶低?!?p> 虞冉豁然開朗,決定不再糾纏于這些無謂的爭辯。
薛硯辭的尖酸刻薄她早已習慣,只要內(nèi)心足夠強大,任何言語攻擊都無法穿透她的護甲。
然而,薛硯辭似乎對她挑釁的態(tài)度極為反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虞冉感到呼吸困難,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鏡子里映照出她身后那個冷酷男子,痛苦與不甘在她臉上交織。
薛硯辭淡漠地觀賞著她的掙扎與淚水,最終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緩緩松開了桎梏。
他退后一步。
低頭專注地擺弄起纏繞在左手上厚厚的繃帶,這一幕倒是讓虞冉首次注意到他受了傷。
“難道……是受傷了嗎?”
虞冉心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仿佛這是上天對她的一絲憐憫。
“沈家與錢家的聯(lián)盟根深蒂固,錢妤是沈老心中認定的孫媳婦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