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與想象不同
我再次回到了大貨車上。
大貨車的世界和私家車的世界就是不一樣的啊。
“一邊謀生，一邊玩樂，世界終究與眾不同。”
“但是眾生唯一相似之處，在墮落。”
我看到了破局之法。
我似乎感受到這片墮落世界的聲音，它的表現(xiàn)，它的掙扎。
它像是聾啞之物，朝著我吶喊。
我讓喬瑟夫撞上來，是因為我看到了大貨車上的視角。
在我們想要變道的時候，同樣出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
至此，兩個世界已成。
我們眼中看到的，就是兩個不同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讓我們過去，或者說這小女孩，是為了讓兩輛車其中的某一方過不去。
無論如何，都會發(fā)生車禍。
為什么小女孩的存在可以讓兩輛車都無法通過？
一個，我就當(dāng)是李董的青梅竹馬，他念念不忘。
另一個，我就當(dāng)是司機(jī)的女兒，司機(jī)滿口污言穢語，罵女兒是個掃把星。
但是女兒就是女兒，死了陷入傷痛，再次遇見的時候，即便明知調(diào)整方向盤，會導(dǎo)致兩車相撞，還是會義無反顧選擇撞上去。
李董亦是如此。
“控制他們的是內(nèi)心的歉意，是愧疚，是無解之局?！?p> “人死不能復(fù)生，眾生明了。”
“可眼前再次閃過所愛之人的面孔，要如何選擇撞上去？”
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或許他們才是真正的兇手，他們害死了兩個小女孩。
這是他們過不去的關(guān)卡，重現(xiàn)在我和喬瑟夫的眼前。
消除執(zhí)念和墮落意志的最好方式，就是主動放棄和犧牲自我。
“如果還能再有一次新的機(jī)會，要么自己死，要么小女孩死，兩個人會如何選擇？”
“哪怕成為車禍的制造者，哪怕把別人拉下水，他們還是會選擇義無反顧地撞上去！”
碰巧，兩人都是這么想的，算不上誰害誰。
如此巧妙的設(shè)局，幾乎能將人引入絕對的死境。
不會有人想到，主動地選擇撞車，才是唯一解。
“墮落意志嗎……”
看起來是將人逼入死路，實際上卻是給了兩人共同選擇的余地。
讓他們完成了自我救贖。
他們都選擇撞向彼此，沒有對錯，原本想的應(yīng)該是犧牲自己的兩人，沒料到竟然是死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所以墮落天使才會出現(xiàn)，給了李董一個機(jī)會？”
墮落天使，也是會犯錯的，也要為自己的錯誤彌補。
它們擁有使人重生的偉力，卻要拖我下水。
在這一點上我卡住了，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好像跟他們不熟吧？”
“拉我下水是什么意思呢？”
一想到我就是個順便捎上的，我就一肚子火，司機(jī)不會出事，大貨車只管撞上去，或許，結(jié)果會告訴我們答案。
有人會問，那兩輛車撞上去，不是一開始就出現(xiàn)過的畫面嗎？
這種結(jié)局和之前的，又有什么不同。
我會回答，這是意志上的不同。
選擇避讓，出于人的本能，選擇相撞，出于人的意志。
或者說，是主動和被動的區(qū)別。
這片墮落的世界，與人溝通的方式，在于思想，不在于表象。
它能看到人的內(nèi)心。
多次相撞，我們都沒能達(dá)成統(tǒng)一的希冀，主動選擇撞車。
這一次，將成為我們循環(huán)的最后一次。
我看著兩車越來越近的距離，倒數(shù)著我們逃出升天的時間。
熟練的跳車動作讓我甚至感到有些麻木，即便每次從大貨車上跳下，都有種從樓上往下跳的即視感。
相比較于凌霄山上的秋千，這點高度還是難不倒我。
嘭！
轟！
兩車在我的視線中轟然相撞，我及時跳下了車，接連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
緩緩睜開眼，周圍的景象完全不是車內(nèi)的景象，我趕緊爬起來，看向喬瑟夫所在的地方，他同樣停留在了原地。
世界沒有重啟，我們也沒有回到車上。
故事，終于可以繼續(xù)講下去了。
司機(jī)咳嗽著罵罵咧咧從車上下來，跑去看對車，我和喬瑟夫彼此走近，在兩輛車相撞的火焰和天瀑雨水之中，相立而視。
我們眼神銳利得像是剛剛完成了任務(wù)的特工，原諒我實在記不清楚那些演員和角色的具體名字。
然后我們就開始露出疼痛的表情，原來從車上摔下來，不閃現(xiàn)回車上是這么痛。
“還好嗎？”喬瑟夫扭了扭脖子，痛苦地抽著冷氣，他身上似乎受了傷，活動起來有些別扭。
我倒還好：“我沒什么大事，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你是怎么知道要撞一起，才能走到這一步?！?p> “或者說，為什么是這個樣子？”
我明白他問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現(xiàn)在顯然不是多加解釋的時候。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時候，你先告訴我，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如何清除墮落意志？”
司機(jī)罵罵咧咧跑去看后車廂，大雨嘩啦啦的下著，喬瑟夫沉思片刻，然后講述起了之前的經(jīng)驗。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說的話，解決完前面的事情后，后續(xù)就會有一股墮落意志的具象化力量出現(xiàn)，類似于我們剛剛看到的墮落天使?！?p> “當(dāng)然，我從來沒聽見過墮落天使本體會主動現(xiàn)身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些異樣。”
“例如，兩輛車相撞之后，會發(fā)生爆炸，然后我們要逃離爆炸。”
他話音落下，我們彼此對視差不多一秒鐘的時間，然后向著遠(yuǎn)離車的方向，齊齊跳起伏地。
就像是電影里真英雄從不看爆炸一樣，我們剛剛趴在地面上，后面的車就會發(fā)生爆炸。
但是我們趴了有一段時間了，爆炸的聲音還是沒有響起。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后我們翻過身來，躺在地上。
“說好的爆炸呢？”
“不知道，可能不是爆炸，也可能是別的一些什么？”
“奇怪，這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只要我們將具象化的墮落意志，解決或是避免受到其影響，我們自然可以清除此地的墮落意志?！?p> “真麻煩啊，家里還有個傻缺在等著我呢。”我鼓囊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