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陪你演戲
“他不需要擁有比肩墮落的力量，他只需要，會開車就行了?！?p> “大貨車還在，這是他的專武，這一場清除墮落意志的考試，他才是學(xué)霸。”
“也只有他，才能解題?！?p> 這是司機(jī)求生的工具，在這個世界里一樣如此。
我想不論我們?nèi)绾螐?qiáng)大，都無法在這場戰(zhàn)斗中取得勝利。
因為我們不是執(zhí)筆人，故事不是我們來書寫的。
墮落意志的根源，要讓司機(jī)親自解除。
“我們打不動，那就開大貨車撞死這群龜孫。”
我的話仿佛菩薩柳條灑落的朝露，醍醐灌頂，喬瑟夫終于是反應(yīng)過來，和我一起突出了重圍。
我和他縱身一躍，以超乎世界冠軍想象的高度跳出了包圍圈，快速跑到司機(jī)的身邊。
他看到我們沖著他跑了過去，下意識想要逃，但是腿軟地不行。
“你們干什么？這些是什么東西?。俊?p> 我沒有功夫跟他解釋：“想要活命，上去開車?！?p> “我們不會傷害你，但是如果你不能一次性把它們給撞死，那么死的就是我們?！?p> “聽懂了嗎？”
司機(jī)茫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鬧鬼的玩意他不知道怎么辦，但是開車他會啊，自從除了那場車禍之后，這是他第二次出車禍。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出過車禍。
他沒有辦法在這里掉頭，所以只能倒車，將那些個假人偶給撞死。
或者說，肢解更準(zhǔn)確。
我試過桃免扇，這里的假人偶似乎不吃這一套，我的招式只在宅子中有效。
這也是為何我可以確定，唯有司機(jī)才是解鈴人的其中一個原因。
我們各自上了車，私家車已經(jīng)報廢了，那群假人偶還在身后追殺我們。
車子啟動了好幾次，后備箱搖搖晃晃，司機(jī)熟練地操控著大貨車往后倒，我和喬瑟夫趴出窗外，往后看去。
突然車子停了下來，我正催促著司機(jī)開動，結(jié)果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失去了反應(yīng)。
“你在做什么……”
我眉眼緊張地回頭去，想要提醒他開車，結(jié)果這時候我才看到，原來有兩個抱著鴿子奔跑的小女孩，此時嬉笑著從我們面前跑過去。
那燦爛的笑容仿佛能讓人聽見她的笑聲，明明是暴雨中的黑夜，在她的身上卻能看見上天垂眸的光。
可愛又生動，想來是個討喜的孩子。
我看向司機(jī)，司機(jī)的反應(yīng)是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其中一個，挪不開眼，手上的動作完全停了下來。
或許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變得安靜。
小女孩抱著鴿子，一路奔跑，消失在光幕中，只剩下鴿子停頓了一瞬，看了過來，然后像是掙脫了束縛，飛向高空。
它擁有獨(dú)自面對雷雨的勇氣，即便身處黑夜當(dāng)中。
“原來是鴿子，看到的是鴿子，不是女兒……”
“在父親的眼中，看到的才是女兒……”
只是因為女兒手上抓著鴿子，所以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吧？
不知道，我的身世，又會是怎樣的呢？
我的父親，是不是一個嘴上嫌棄我，四處奔波，不知道怎么養(yǎng)小孩的男人？
我的母親，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思緒仿佛隨著鴿子飄遠(yuǎn)，直到喬瑟夫的提醒和車后傳來的擊打聲音，才讓我們將思緒拉了回來。
“怎么了？”
喬瑟夫看見我倆突然靜止不動了，偏偏在他的視角里，看不到車子前的景象，只能好奇問道。
司機(jī)也是終于反應(yīng)過來，在最后時刻開始倒車，車子啟動，朝著鴿子飛走的方向，開始了沒有剎車方式的自殺式倒車。
十?dāng)?shù)個假人偶在面對重以噸計的車輛碾壓下，肢體斷裂，掀飛在地上。
我和喬瑟夫似乎也隨著車輛后退，退到了墮落世界之外。
我們重新穿過了一片雨幕，就像是穿過了一面鏡子，當(dāng)我們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宅子中。
帶領(lǐng)我們來了一場跨越時空旅程的鏡面，生出道道蛛網(wǎng)狀的裂紋，隨后轟然崩碎裂開。
啪！
我看向喬瑟夫，他松了一口氣：“這里的墮落意志，清除了?！?p> “不過，那個男人身上殘留的力量，不一定完全消解。”
“他是墮落天使選中的男人?！?p> 我邁步走向臥室，喬瑟夫跟我在后頭：“什么意思？意思是原本李董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墮落世界中，我們應(yīng)該扮演不同的角色？”
“不是，我們其實并沒有扮演任何角色，我們就是我們，他在或不在，我們都是我們?！?p> “只是我們以為自己變成了其中的角色?！?p> “入戲太深。”
我能明白他說的意思，在正常的流程來講，應(yīng)該是司機(jī)和李董都在，只是因為李董被選中了，要完成針對我的事情。
所以墮落世界中的李董竟然消失了，偏偏我們以為，我們在扮演李董和他夫人。
“想必另外一個小女孩，就是李董的青梅竹馬了吧？”
我們走進(jìn)臥室里，李董抱著夫人的畫框，不肯松手。
他的眼睛滲血，頭發(fā)都蒼白了不少，看起來十分滲人。
令我們兩個人止步的是，畫框里面的夫人，竟然動了起來。
就跟霍格沃茲城堡的畫像一樣，擁有相當(dāng)?shù)哪ЯΑ?p> “放手吧，不要再犯錯了。”
“你放我走吧……”
女人似乎一心求死，她似乎很痛苦，那種高挑優(yōu)雅的形象蕩然無存，轉(zhuǎn)而代之的是身體被洞穿，被灼燒的景象。
我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這女人的臉，和那小女孩有幾分相似。
“不要，你不要離開我！”
“惠子，我不允許你走！”
“我會救活你的，我已經(jīng)掌握了力量，只要那個女人死了，只要你死了就行！”
李董注意到我，突然伸手指著我。
我覺得善后的工作交給喬瑟夫就可以，之所以還要上來一趟，只是想問問。
“墮落天使，為什么會盯上我？”
可惜我還來不及問，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從女人的嘴里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
“我不是惠子！我不是惠子！”
“我好痛苦！你放過我吧！”
“你的惠子，已經(jīng)死了！我只是替代品，我做的已經(jīng)夠了，我甚至還因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