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風(fēng)花雪月
“怎么了?”
霍淮宴不明所以,轉(zhuǎn)頭看向沈清棠,沈清棠一張嬌俏的小臉上布滿紅霞,此刻正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聲音壓得極低:“霍淮宴,你老實告訴我,這是哪里?”
似乎沒料到沈清棠會這么問,霍淮宴突然愣在原地,臉上逐漸爬上一抹紅暈,看上去很是害羞,一副忸怩的模樣,看得沈清棠越來越生氣。
“好啊,霍淮宴,你真是好樣的,居然敢?guī)е襾磉@等勾欄之地,你還真是閑得沒事干。”
沈清棠越想越氣,猛地一跺腳,轉(zhuǎn)頭就要原路返回,一旁的霽月早在沈清棠說出“勾欄之地”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呆愣在原地,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如今見公主生氣,只是瞪了霍淮宴一眼,便準(zhǔn)備跟著沈清棠離開。
“等一下。”
霍淮宴見沈清棠要走,連忙攔住她,小聲又急促的解釋起來:“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帶你來這等腌臜之地,也不對,我……我不是說要帶你來看一場好戲嗎?”
“這難道就是你說的好戲嗎?”
沈清棠這幾個字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嚇得霍淮宴連連擺手:“不是,是手下的人打聽到寧越這幾日天天到這里,我一時好奇,準(zhǔn)備帶你來看好戲嘛?!?p> 霍淮宴越說越心虛,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確實有些不道德,寧越雖然是他的情敵,可派手下去監(jiān)視情敵一舉一動這樣的做法實在難以啟齒,若不是被逼急了,想來霍淮宴也并不準(zhǔn)備告訴沈清棠。
聽到寧越的名字,沈清棠突然愣了一下,寧越會來這種地方?不可能啊,他自詡清流名士,最是潔身自好,怎么可能來這種風(fēng)月之地,難道就不怕名聲受損嗎?
似乎是看出了沈清棠的疑惑,霍淮宴在一旁解釋道:“‘風(fēng)花雪月’雖然是風(fēng)月之地,可這里的女子大多都是才女,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每月還會舉辦品詩會,一些文人雅客也經(jīng)常聚集在這里尋歡作樂?!?p> 沈清棠點點頭,附庸風(fēng)雅嘛,大多數(shù)文人墨客最喜歡來這種場地了,沈清棠也不是什么沒有見識的人,自然見怪不怪。
“還看戲嗎?”
看沈清棠的臉色有些緩和,霍淮宴在一旁小聲提醒。
“看?!?p> 沈清棠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雖然不準(zhǔn)備繼續(xù)和寧越再續(xù)前緣,可到底不甘心,不僅僅是所謂的明珠公主安霓裳,如今風(fēng)月之地的風(fēng)塵女子在寧越眼里都比她更有吸引力,她倒是想瞧一瞧,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把寧越勾得神魂顛倒,甚至不顧自己的聲譽。
前世她竟不知道寧越會來這樣的地方,如今倒是有幾分好奇,看沈清棠一口咬定要去看這場好戲,霍淮宴覺得計謀得逞的同時心里隱隱有些泛酸,果然一提到寧越,沈清棠便果斷同意一同去看了。
“在這邊,聽說寧越每次來‘風(fēng)花雪月’,都要去伊闌閣?!?p> 霍淮宴一邊帶路,一邊不忘回頭向沈清棠解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三人便站在伊闌閣的門前,聽著從房間中傳出來的聲音,霍淮宴的眼神清澈中帶著幾分愚蠢,沈清棠前世同寧越成婚三載,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情況,看著身邊兩個人懵懂無知的眼神,沈清棠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霍淮宴等不及要抓住情敵的把柄,當(dāng)即便伸手在窗戶上捅開一個小洞,好奇的通過小洞看向房間。
一旁的沈清棠來不及伸手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霍淮宴那張俊臉上的表情從幸災(zāi)樂禍變成嬌羞無措。
沈清棠:……
你丫的不是萬花叢中過的風(fēng)流公子嗎?這些對你不過是小場面,突然露出純情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短短幾息時間,霍淮宴的臉上就布滿紅霞,莫說那張俊臉了,就連耳尖和脖子此刻也紅彤彤的,遠遠看去,就像是熟了一樣。
“你可真是個小妖精,哈哈哈……”
就在這時,房間里突然傳來一個油膩惡心的聲音,沈清棠和霍淮宴面面相覷,就算是打死霍淮宴,沈清棠也不敢相信,這聲音會是從寧越口中說出來的,顯然,霍淮宴也很奇怪,就算是他再想抓住寧越的把柄,也不至于這般詆毀污蔑他。
“有沒有可能,是找錯房間了?!?p> 一旁的霽月小聲的提醒道:“旁邊還有一個依蘭閣?!?p> 順著霽月指的方向,沈清棠和霍淮宴看過去,旁邊的房間上赫然寫著“依蘭閣”三個大字。
沈清棠:……霍淮宴果然不靠譜。
霍淮宴:大意了,當(dāng)時應(yīng)該問清楚的。
霍淮宴表面上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他伸手在臉上拍了拍,試圖降溫,實際上走起路來卻是同手同腳,看上去怪異又好笑。
沈清棠默默地跟上去,并沒有嘲笑霍淮宴,誰能想到,痞里痞氣的少年將軍霍淮宴表面上一副風(fēng)流浪子的模樣,背地里卻是個看‘戲’都會臉紅的純情少年呢?若不是親眼所見,沈清棠恐怕都不會相信,如此想來,自己對他的偏見確實有些不應(yīng)該。
所謂謠言止于智者,人們大多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認(rèn)為這就是事實,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他們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哪怕是沈清棠,不也以為霍淮宴是個風(fēng)流的家伙嗎?
沈清棠突然感覺到一絲愧疚,細細想來,霍淮宴似乎從未對她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僅僅在言語上有些輕佻,卻被人誤會成這副模樣,總是對人擺上一張冷臉,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來到依蘭閣門前,霍淮宴故技重施,再次把窗戶捅破,湊上去看向房間,也不知道是看見了什么,他的眉眼間瞬間沾染上笑意,仿佛冰雪融化,春風(fēng)拂面,一下子竟變得有些平易近人。
沈清棠:……讓我看看是怎么個事!
沈清棠帶著霽月湊上去,也學(xué)著霍淮宴的樣子弄破窗戶,湊上去向著屋子里瞧。
房間里燃著熏香,陳設(shè)布置皆是上品,一看就價值連城,床上坐著一男一女,那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沈清棠看向那人的臉,哪怕是早有心理準(zhǔn)備,她還是大吃一驚,那人正是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