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慕義國領(lǐng)盒飯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大房這邊歡天喜地，二房卻愁云慘淡。
慕義國此前一直高燒不退，額頭滾燙嚇人，但三姨娘適才摸了摸昏迷中的慕義國，發(fā)現(xiàn)他全身冰涼，體溫遠(yuǎn)低于正常水平，嚇得她六神無主。
“夫人，老爺情況不妙，身體發(fā)涼了，如何是好？”
“要不我們?nèi)フ夜俦盟幇?？?p> “對呀，不能再干等著了，感覺老爺快撐不住了?！?p> 幾個妾室都焦急萬分，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希望蔡氏能拿錢給慕義國治病，就算現(xiàn)在沒有大夫，官兵常年在外，肯定有常備的藥或者求他們到下一個鎮(zhèn)子上找大夫，大家都等著蔡氏發(fā)話。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爺?shù)脑旎耍耙舱疫^官兵了！可有用嗎？我都說了，少折騰他就是對他好?！?p> 蔡氏態(tài)度堅決，她堅信自己此時無比清醒。
“娘，你怎能不救爹呢？你好狠的心?。 蹦揭喾沧诹硪惠v板車上，沖著蔡氏怒吼。
蔡氏渾身一顫，滿臉驚愕，這竟是自己養(yǎng)育的兒子？竟然為了殘疾的爹這般罵她！
她自問對慕亦凡傾盡所有，含在嘴里都怕化了，這些年，即便慕義國再荒唐，一房又一房地納妾，她都未曾如此絕望，因為她堅信長子和女兒是她的依靠。
然而，如今長子的話如刀子般刺痛她的心，讓她幾乎窒息。
“凡兒，你竟是這般想娘的？這么多年，你爹對我如何，我又對他如何，你難道沒看到？如今一家人等著吃飯，到了塞北還要安家，處處都需要錢，若把錢給你爹用了，你難道要喝西北風(fēng)？”
蔡氏痛心疾首，然而這番話并未打動慕亦凡。
“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長得又不好看，爹才納妾的，你不僅沒錢，還沒照顧好爹，讓他被狼咬了！我不管，你必須掏錢救爹！”
慕亦凡仍將一切歸咎于蔡氏，在他的觀念中，女子地位低于男子，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
而慕亦凡這番話氣得蔡氏差點吐血。
“雅兒，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保命的錢給你爹治?。俊币娕c長子溝通無望，蔡氏轉(zhuǎn)而詢問慕嫻雅，希望女兒能明白事理。
“爹如今這樣，已是最佳狀況，若將他喚醒，后半生也只能在床榻上度過，如此毫無質(zhì)量地活著，想必爹也不愿?！?p> 別看慕嫻雅年僅十幾，話語卻鏗鏘有力，令二房眾人暗自心驚，她怎會對生父如此絕情！
慕義國躺在板車上，眼皮微顫。
“大小姐，你萬萬不可狠心至此??！老爺可是咱家的頂梁柱，若老爺不在了，咱家可就散了啊?！?p> 六姨娘并未乘車，只能與其他妾室步行，但她仍想為慕義國爭取一線生機，生怕慕義國死了，自己會遭蔡氏休棄。
“六姨娘說得輕松，那你出錢給爹治病??！且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爹的妾室，還算不得我的家人。”蔡氏被長子懟得險些喘不過氣來，慕嫻雅見狀，只得硬著頭皮與六姨娘辯駁。
“大小姐怎能這般說話，我對這個家可是忠心耿耿，若非夫人攜銀逼婚，我一個清白女子怎會甘愿嫁來為妾。”六姨娘甚是不服。
“六姨娘莫要忘了，你家可是收了我家的聘禮，說白了，不也是看中我家錢財？”
“你……你怎能如此羞辱于我?！绷棠餁獾脦捉鼤炟?。
“你們吵什么……？”
慕義國在板車上悠悠轉(zhuǎn)醒，恍惚間聽到妻兒正在爭論是否救他，他萬沒料到，自己臨了竟如此窩囊，他竭力睜眼，深吸口氣，“我還沒死呢，你們當(dāng)我不在了嗎？”
“老爺……”六姨娘與幾名妾室一擁而上，慕嫻雅此刻正與劉氏同乘一車，絲毫沒有上前探望的意思。
蔡氏回避慕義國的目光，既然已被他聽到，索性破罐破摔，“老爺，咱家的情況你也清楚，若要你選，你是否愿拿銀子填這個無底洞？這樣或許還能少受些罪?！?p> “你……你這惡婦……”慕義國終于忍不住，在板車顛簸時，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濺得蔡氏滿身都是，他雙眼圓睜，怒視蔡氏，突然，慕義國的頭一歪，沒了氣息。
“老爺！你怎能就這么走了啊?！?p> “老爺……”你丟下我們可怎么活啊?！?p> 六姨娘與其他妾室齊聲慟哭，引得旁人紛紛側(cè)目。
“娘，爹去了?！蹦綃寡耪Z氣平靜，絲毫不為自己的父親逝去而有所悲傷！
蔡氏面無表情，她也不想如此，但不知何時起，慕家二房已物是人非。
曾幾何時，她對慕義國信任有加、無比依賴，可如今為了保命，她卻能舍棄丈夫、舍棄一切。
“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蔡氏語氣冷淡，這句話卻激怒了慕亦凡。
“都是你這毒婦！爹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怎么不去死！”
“夫君，你別說了……”劉氏試圖勸阻慕亦凡，但無濟于事。
“你若真有孝心，就別在這吵鬧，留點力氣挖坑埋葬你爹，比什么都實在。”
蔡氏的話如耳光般狠狠抽打在慕亦凡臉上，他不再言語，眼神躲閃著，繼續(xù)坐在板車上看風(fēng)景。
蔡氏卻輕笑一聲，終于看向慕義國，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模樣，努力讓自己冷靜，告訴自己這是當(dāng)下最好的選擇！
“慕義國死了?！蹦揭莅紫蝰R車?yán)锏娜朔A報，聲音平靜如水。
“哎，善惡有報啊?！苯蠂@息一聲，二房如今怎樣都與他們無關(guān)了。
“他是病死的？老天開眼??！”羅氏對二房痛恨至極，覺得他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應(yīng)該是傷口感染致死，之前被狼群圍攻時，他的左腿被狼咬斷，傷口沒有處理好，也沒有服藥，化膿感染會引發(fā)高熱、昏迷，直至多臟器衰竭而死，這個過程很痛苦。”
傅云汐分析著慕義國的死因，她知道羅氏關(guān)心的并非死因，而是死狀……
“汐兒說得對！不僅如此，蔡氏和慕亦凡還為救不救慕義國發(fā)生了爭吵，慕義國被吵醒后，回光返照說了一句話就死不瞑目了?！?p> 慕逸白補充道，距離雖遠(yuǎn)，但二房的情況他已大致了解，如今的二房如一盤散沙，甚至互生仇恨。
“蒼天有眼！汐兒，今晚咱們加餐，慶祝我的孫兒們渡過此劫！”羅氏心情愉悅，痛快至極，想要慶祝。
“好呀娘，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p> “只要我們一家人永遠(yuǎn)在一起，就會越來越好?！?p> “對，我們一家人要永遠(yuǎn)在一起，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