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險的35歲生日
離開辦公室的卿文,被一股憂郁的情緒所牽引,不知不覺地踏進(jìn)了一家隱藏在繁華都市角落里的酒吧。
低沉的音樂如潮水般涌動,伴隨著酒杯碰撞的清脆聲和男男女女間低頭附耳的呢喃聲,酒吧內(nèi)營造出了一種既熱鬧又孤獨的氛圍。
正當(dāng)卿文沉浸在這獨特的氛圍中時,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哥哥卿武。
他坐在角落里的吧臺上,獨自品著美酒,神情看似平靜,卻難掩內(nèi)心的悸動。
卿文心中好奇,哥哥一直是個老實巴交、恪守本分的人。身為人民教師的他,在學(xué)生眼中是楷模,在家人心中是支柱。這樣的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于是,她立馬走上前去,語氣中帶著一絲責(zé)備,對著卿武問道:“哥,你怎么能背著嫂子一個人偷偷來這種地方,你們從認(rèn)識開始,在一起有十幾年了吧?”
卿武猛的抬起頭,眼神中閃出一絲驚恐,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他反問道:“關(guān)你什么事,你又為什么一個人來這里?”
卿文被問得啞口無言,以同樣的方式反擊道:“關(guān)你屁事,不過我猜你是對嫂子厭煩了吧?”
卿武面色一沉,不服氣的開口道:“你怎么老說這種話,我可是只喜歡你嫂子的,就是喜歡她那種剛?cè)岵?jì)的類型!不行嗎?”
卿文一臉鄙視的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可以,但很難確定你說的是真話。啊,對了,今天是我35歲生日!”
卿武驚訝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來?”
卿文惆悵地說:“如果是慢慢想起來的才奇怪吧,想起來的話一般都是突然的?!?p> 卿武點了點頭,笑著打趣道:“你說得沒錯,我這腦袋是該好好算算,你都已經(jīng)三十五了?!?p> 卿文輕輕嘟囔了一句:“是啊,三十五歲了?!彪S后,她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似是想借此驅(qū)散自己身上歲月的痕跡。
酒保恰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好奇地湊了上前來:“今天是你生日啊,需要我?guī)湍阕鳇c什么嗎?”
卿文則一臉的不樂意,她眉頭緊鎖,厲聲呵斥道:“多管閑事!你怎么能偷聽別人說話!”她的話語如同冰雹般冷酷,瞬間讓整個酒吧的氣溫都降了下來。
酒保悻悻低頭,說了聲“對不起”,便再不敢招惹她。
卿武在一旁看著,不禁有些難為情,趕忙小聲地說道:“都三十五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刻薄,人生都過了小半了,趕緊改改你的脾氣,找個男人嫁了吧?!?p> 他的語氣中滿是無奈,可也帶著著些許關(guān)心,算是作為一個兄長對妹妹的勸誡了。
她依然保持著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觸動她的內(nèi)心。她岔開了話題道:“繼續(xù)喝酒吧,今天你陪我,不醉不歸?!?p> “明日的鐘聲又將在職場響起,酒醉后的歸途我可不敢輕易涉足。你一定和同事有約吧,別讓他們等久了。就此別過,愿你的生日充滿歡樂與祝福!“
卿武的話語如一陣輕風(fēng),輕輕拂過,隨即便消失在了酒吧的熱鬧中。只留下卿文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心中五味雜陳。
回家的路上,她依舊選擇了那條熟悉的路徑,仿佛只有這條路,才能讓她在這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中找到一絲熟悉與安寧。
便利店的燈光略顯冷清,她隨意拿起一支冰淇淋,仿佛這是她今晚唯一的慰藉。
結(jié)賬時,收銀員例行公事地問:“有會員嗎?”
“沒有。”她回答得干凈利落,仿佛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詢問。
收銀員并不氣餒,繼續(xù)推銷著:“要積分嗎,可以辦一張會員卡,很劃算的...”
她微微皺眉,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耐。
此刻,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了柜臺上的一款生日蛋糕上。那是一款正在打折的蛋糕,精致的裝飾和誘人的香氣非常吸引人。
她默默的停下腳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成長的三十五年中,她很少會慶祝生日,也幾乎不曾品嘗過蛋糕的甜美。在她的記憶中,生日總是伴隨著忙碌和忽視,仿佛那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日子。
然而此刻,看著眼前的蛋糕,她突然感到了一種渴望。她想象著自己坐在一個溫馨的房間里,點燃生日蠟燭,許下心愿,然后細(xì)細(xì)品味這份甜美的滋味。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幸福和期待。
就這樣,在猶豫良久之后,她終于是將蛋糕買回了家...
回到家中,最先收到的便是母親的電話留言:卿文啊,生日快樂......嗯...你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啊,有沒有人陪你一起過生日?如果沒有那就快點找到一個男人能跟你一起過生日吧!明年再單身,孩子就不好生了!就這樣吧,我要陪我的親孫子看電視了。”
“呵...”
對于母親的催促,卿文顯然沒放在心上,只是淡然一笑,但內(nèi)心孤獨的感覺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她將生日蛋糕放到了餐桌上,隨意地插上了四根蠟燭,點燃后又迅速地吹滅,輕嘆一口氣后,便切了一塊蛋糕,回到了電腦旁,繼續(xù)工作了。
不過今天她內(nèi)心里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更加孤獨的滋味。
“叮咚...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這么晚了,會是誰呢?卿文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她慵懶地踱步至門前,透過狹小的貓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陌生的美麗少女。
隨即她警惕地打開門,一臉疑惑問道:“請問你是?”
少女連忙回應(yīng):“真的非常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擾您。我是您鄰居余凡的經(jīng)紀(jì)人。”
“有什么事嗎?”她語氣平和地詢問。
少女顯得有些焦急:“剛剛我接到余凡的一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我現(xiàn)在非常擔(dān)心他的安全。但我嘗試去敲他的門,卻沒有人回應(yīng)?!?p> 卿文輕輕皺了皺眉,淡淡地說:“可能他不在家,或者有事出去了吧。”
“我剛才打了電話給他,聽到電話鈴聲在響,他一定在家里的?!鄙倥脑捳Z中帶著幾分不安和焦慮。
“然后呢?”卿文奇怪地問道。
馬允兒有些扭捏地提出了她的請求:“我注意到你們家的陽臺與他們家的很近,我在想,能不能借你家的陽臺翻過去看看呢?”
“不行!”卿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并且情緒上激動的有些過頭,她的這種反應(yīng)出乎馬允兒的預(yù)料,讓她不禁害怕的后退了幾步。
看著馬允兒有些尷尬的樣子,卿文的心中也是有點內(nèi)疚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解釋道:“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這么做。這太危險了,而且……”
她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而且今天還是我的生日,我真的不想在這個日子里出任何意外?!?p> 馬允兒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卿文的擔(dān)憂是合情合理的。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準(zhǔn)備離開:“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生日快樂?!?p> 然而,就在她即將轉(zhuǎn)身離開的那一刻,卿文卻又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她猶豫了片刻,然后小聲嘀咕道,“我為什么要為你們做這種事呢?尤其是在我自己生日這一天……”
不一會兒,卿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安全繩。她決定親自出馬,幫助馬允兒完成這個看似簡單但卻充滿危險的事情。
她站在陽臺上,俯瞰著十七樓下的深淵,雙腿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我這是在干什么?為什么我要做這種事..…要想攀過去可真不容易啊,可別讓我的生日變成了自己的忌日了!...”她喃喃自語道,心中滿是懊悔。
一番折騰之后,卿文終于爬到了隔壁的陽臺上。
“請問有人在家嘛?有人在家嗎?”
見遲遲沒有人回應(yīng),她嘗試著推了一下窗戶,“竟然沒鎖!”
翻窗進(jìn)屋后,突然發(fā)現(xiàn)一只肥碩的橘黃色貓咪正蹲在地板上,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她。
這一幕讓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心中的緊張感也稍微緩解了一些。
“貓?長得真難看?!?p> 再抬頭一看,只見那余凡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喂?你沒事吧?”卿文有些擔(dān)心的上前輕輕推了推面前的男人,高聲問道。
“原來是醉倒了!”見對方只是喝醉酒睡著了,她心中才暗自松了口氣。
聽到卿文的喊聲,爛醉的余凡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費(fèi)了很大勁兒才看清是她。
當(dāng)看清是卿文時,余凡當(dāng)即被驚得清醒了許多:“嚯額!...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卿文見他逐漸恢復(fù)了神智,便一臉嫌棄的站起身,語氣平靜地回答道:“因為有人很擔(dān)心你,找到我家去了。我從陽臺翻過來的?!?p> “......”余凡一時語塞,覺得有些那難以置信,心道:“她到底是個男人還是女人啊?”...
說話間,卿文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門,讓馬允兒走了進(jìn)來。
“我說余公子,您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一個人喝這么多酒?”馬允兒關(guān)心的問。
余凡依舊沉浸在醉意之中,聲音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又和她鬧翻了,這回怕是真的結(jié)束了,她把我拋棄了。所以,只是借酒消愁罷了?!?p> 馬允兒微微皺眉,似乎早已預(yù)料到這樣的結(jié)局:“你還是不死心啊,我就說過你不該去的,你說對吧橘三兒?”
說著,她輕輕地抱起那只肥貓,眼中滿是寵溺。
一旁的卿文并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這位鄰居家里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當(dāng)聽到馬允兒叫那只肥貓“余三兒”時,才恍然道:“原來余三兒是只貓啊!”
“既然這里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她突然冷冰冰的說道。
“多謝你今天的幫助?!瘪R允兒馬上謝道。
“慘了!”可還沒等走出房門,她卻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帶鑰匙,“走廊上的門也關(guān)上了,該死!又得爬回去了!”
“每次都是這樣草草收場,我覺得你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就很不錯了?!瘪R允兒在屋里繼續(xù)與余凡抱怨著。
余凡皺了皺眉,略顯煩躁地回應(yīng):“好啦,好啦,我真的很抱歉。別再像老媽子一樣嘮叨個不停了,好嗎?多謝你親自來救我,真的很感激。我現(xiàn)在真的沒事了?!?p> “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p> 說完馬允兒也起身離開了公寓。
夜幕下,卿文仍舊在窗外頑強(qiáng)地攀爬著,嘴里嘟囔個不停:“這里明明寫著不能養(yǎng)貓,真是讓人頭疼!回頭我得找時間去物業(yè)好好投訴一下。”
話音未落,突然從余凡家里再次傳來一聲悶響。只見他一個踉蹌,竟然又被那只頑皮的橘貓給絆倒在地,直接摔得不省人事了。
“真是的!真夠讓人麻煩的!”
看到這種情況,剛爬到一半的卿文,又不得不爬了回來,直接叫了救護(hù)車,將余凡送去了醫(yī)院。
救護(hù)車內(nèi),護(hù)士關(guān)切地詢問道:“您先生這是喝了不少酒吧,怎么醉成這樣了?”
卿文急忙擺手,澄清道:“我們沒有結(jié)婚!”
“哦,原來是未婚夫啊?!?p> 卿文一聽更急了,喝斥道:“我只是他的鄰居,我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看著卿文這副兇巴巴的模樣,護(hù)士小姐被嚇了一跳,頓時感到極為的尷尬,便也不再多問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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