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了大理寺仵作
客棧里的相干人等被一一叫進(jìn)去，看到那鼻青臉腫的女尸，以及尸體胸口駭人的匕首，一個個嚇的哆嗦，都看不太出來她是誰，還是張偉眼尖。
“大人，小人認(rèn)得她，她是我們客棧的客人，就住在下五房?！?p> 沈鈺驚喜：“你確定？”
張偉膽怯的又看了尸體兩眼，被刺激到一樣抖了一下：“雖然有些面目全非，但應(yīng)該是她?！?p> “她是什么時候住進(jìn)來的?！?p> “就前天早上?！?p> “你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在哪里?！?p> “昨天傍晚吧，具體什么時辰不記得了，其實(shí)也沒看到人，只是聽見她在屋內(nèi)哭。”
“哭？”沈鈺抓住了一個重要訊息，看向了死者臉上的傷：“她的臉怎么弄的你知道嗎？”
張偉搖頭：“小人不清楚?！?p> 說著，又怯生生看了段斯言一眼：“剛才他們都說，是被段少爺打的。”
段斯言搖頭哼笑一聲：“沈大人你信嗎？”
沈鈺當(dāng)然不信，段斯言半夜三更才來，能把人毆打成這樣不知道要鬧出多大動靜，但值夜的伙計在內(nèi)所有人都說晚上沒聽到任何動靜。
他又問了張偉幾句，沒什么有價值的，便對著幾個差役下了令：“朝良，凌峰，跟我去下五……”
他想去死者房間找線索，“房”字還沒說完，沈周直挺挺在他跟前躺下了，捂著胸口，痛苦萬分。
“爹，爹你怎么了？”
老沈艱難張了張嘴，什么話也沒留下，身子一軟，暈過去了。
顧昭昭第一反應(yīng)：心梗。
這病錯過黃金救援時間，就要去找閻王報道了，她正要出來，有人搶先她一步。
“我是隔壁榮和館的大夫，沈大人，我給令尊看看?！?p> 沈鈺趕緊讓人請人過來。
那大夫把了沈周的脈，大驚失色，又趕緊去探沈周鼻息，眼中出現(xiàn)幾分不忍：“是胸痹猝死，已經(jīng)沒了心跳脈搏了。大人——你請節(jié)哀吧?！?p> 他說的直白，因?yàn)樾乇遭?，神仙也救不活?p> 沈鈺整個人個瞬間被抽了魂似的。
顧昭昭一秒也不敢等了，一把推開身前擋著的差役進(jìn)去：“我來?！?p> 沈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個衣著華麗，容貌秀美，穿著一看非富即貴的小姑娘跪在了他爹跟前。
“姑娘你……”
“別你你你了，你還要爹，就讓這些人都出去，保持空氣流通?！?p> 沈鈺自然要爹。
“都出去?！彼疵矶\這姑娘是真會救命。
顧昭昭親自確定完沈周是心臟驟停，就開始對他進(jìn)行心肺復(fù)蘇。
時間不斷過去，沈周毫無反應(yīng)。
反倒是她的一頓操作，看上去相當(dāng)不正常。
“該不是沈仵作的仇家吧？”
有些懷疑，一旦代入，就成立了。
“胸痹猝死我懂，必死無疑的，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她這不是在折騰沈仵作尸體嗎。”
“對啊，榮和堂大夫都說沒救了，她看著也不像是懂醫(yī)術(shù)的，按了有幾千下了吧，沈仵作肋骨肯定都給她按斷了。”
“什么仇什么怨，和個死人過不去。”
“……”
脆桃聽著這些話，又氣又急，想要替顧昭昭爭辯，聲音卻被完全淹沒，她快哭了。
段斯言瞅著小姑娘可憐，再瞅地上那背影，大冬天的，汗水都黏住了頭發(fā)，這顧家大小姐有點(diǎn)意思，給自己攬了這么個活，有逞能的嫌疑，但出發(fā)點(diǎn)必然是善良。
他有意要幫幫她了。
“我說你們，陰溝里長大的嗎，心里沒點(diǎn)陽光，看誰都不是好人?！彼曇艉榱链┩溉巳?，眼神里都是鄙夷嫌棄。
這下好了，瞬間吸引“戰(zhàn)火”，所有叭叭聲全沖著他去了。
翻來覆去無非是抨擊他娘，抨擊他行為不端，抨擊他殺人。
他照單全收，眼神都沒變一下。
這通群起攻之，還是被沈鈺控制住的：“都閉嘴?！?p> 他爹生死未卜，這些吵吵嚷嚷讓他心亂如麻。
幾乎是現(xiàn)場安靜下來的瞬間，沈仵作有氣了。
顧昭昭虛脫的倒在地上，喘氣如牛：“活，活過來了。”
這下啪啪打臉?biāo)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少都有些尷尬?p> 沈鈺喜極而泣撲過來：“爹！你嚇?biāo)篮毫恕！?p> “別動他?！鳖櫿颜掩s緊擋開沈鈺，“好不容易救活了，別給你壓死了，他人還不太好，趕緊喝點(diǎn)活血化瘀，通脈止痛的藥吧?！?p> 沈仵作緩過來了，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剛經(jīng)歷一場生死，堅持要起身：“我，我沒事了，尸體，尸體還沒看完。”
顧昭昭簡直服了自己這位古代同僚，同時也敬佩于他的職業(yè)精神，心梗前期的絞痛可不好受，就這他還堅持來出現(xiàn)場。
看著沈周半死不活的樣子，肯定沒法繼續(xù)驗(yàn)尸了。
這是天大的好機(jī)會啊。
“我?guī)湍?，死人和活人，我都能看?！?p> 一語出，滿場嘩然。
段斯言眼底也閃過一抹錯愕，救人就算了，驗(yàn)尸這丫頭也瞎湊熱鬧，就不怕顧相打斷她的腿。
沈鈺也愣了半天，看過自己老爹在女孩手里起死回生，他倒不懷疑她的能力，但是——
“姑娘，女子驗(yàn)尸，有辱名聲，你三思啊。”
他好心勸。
顧昭昭卻渾不在意：“名聲是什么，能吃嗎？我都不在意，大人在意什么?！?p> 沈鈺怔住，心底一根弦，猛的顫動。
這姑娘長的那么美，衣著打扮明明是大家閨秀，卻如此不拘一格，超然灑脫，他夢中的俠女具象化了。
“我能驗(yàn)尸嗎，大人你倒是說話呀?！鳖櫿颜巡桓冶笙Ｍ?，畢竟古人迂腐。
沒想到沈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有勞姑娘。”
她仗義相助，他怎能辜負(fù)。
摸到尸體的那刻，顧昭昭才有一種踏踏實(shí)實(shí)活著的感覺，這就是宿命吧。
當(dāng)只蛀蟲大小姐確實(shí)挺快樂，可內(nèi)心總是莫名空虛，直到看到尸體那一刻，每根神經(jīng)都叫囂著“上啊，你快上”，無非是理智告訴自己，貿(mào)然進(jìn)去可能會被叉出去。
現(xiàn)在機(jī)會爭取到了，她的手終于可以不癢了。
至于什么世俗目光，名聲聲譽(yù)，都是個屁，她根本不在意，唯一擔(dān)心顧嘉業(yè)把自己給鎖起來，失去自由那就郁悶了，但眼下她不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