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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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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繡人生 樂隱者 2159 2024-06-18 17:30:00

  季子墨騎著馬去致遠山莊。董大儒安排他明年下場秋闈,現(xiàn)在正惡補八股文、策論、應(yīng)用文。

  作文時,他情不自禁地回味著昨晚和妻子的對話,感覺心里很甜,嘴角悄悄翹起。因為心神不定,文章出現(xiàn)了幾個低級錯誤,被董大儒一通大罵。季子墨無可辯駁,只能受著。出完了氣,董大儒翻翻白眼:“說吧,心里有什么事?”

  季子墨臉漲得通紅,夫妻間的事,怎好說給老師聽?

  “哼,看你這樣子就像在思春!”董大儒又一個白眼。

  季子墨差點一個踉蹌倒地,這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該說的話嗎?京中的皇上、滿朝的文武,知道你是這樣的董大儒嗎?季子墨腹誹著。

  但弟子有事請教老師,是應(yīng)該的吧?想到上次和清樺的爭吵帶給他的困惑,他還是紅著臉說了出來:“老師,您怎樣看待夫為妻綱這句話?”

  “呵呵!”董大儒冷笑一聲,鄙視地瞅了他一眼:“季子墨,你不僅老,還呆!你是讀書讀傻了吧!”

  “可是,君臣,父子,夫妻,不是這世間最基本的人倫之綱嗎?”

  董大儒沒個正形地倚在坐榻上,翹著二郎腿,斜乜著季子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什么一定之規(guī)?你照著書上說的過日子,能過好才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互相關(guān)愛和尊重,你什么都不做,就等著妻子服從你、視你為綱,那你就等著做一輩子光棍吧!”

  季子墨若有所思,水清樺說他如何待她,她便如何待他,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在書房外響起,漸行漸近。季子墨沒有注意到,董大儒卻一骨碌收起二郎腿,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臉上綻放開甜美的笑容。一眨眼,那人已經(jīng)從屏風(fēng)外轉(zhuǎn)了進來,帶來一陣淡淡荷香。

  季子墨只覺眼前一花,他形容不出女子的年齡長相,只因她氣質(zhì)太過炫目,衣飾并不如何華麗,但那一雙清凌凌的眼睛,被她一掃,就無端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來。季子墨是眾星捧月長大的,從不會仰視別人,在這女子面前,卻突然怯了三分。

  董大儒早已從坐榻上站起,疾走幾步迎上來,笑得像朵菊花:“你怎么突然過來了,有事情喚人說一聲就好!”

  那女子在他的攙扶下到榻上坐下,一舉一動說不出的端雅飄逸?!安恢滥銈冊谑谡n,倒是我打擾了。”她的聲音也有種冰玉的清冷感。

  “不打擾,不打擾!正要散學(xué),子墨也該回家吃飯了?!?p>  季子墨回過神來,急忙上前深深施禮:“學(xué)生季子墨,見過師母?!?p>  師母向他點點頭,表示打過招呼。季子墨便很知趣地告辭了。

  之前聽唐灝說董大儒的女兒是江夏第一美人,他還不信,就老師那樣子能生出美人才怪,現(xiàn)在看到師母他信了。聽說師母是一位皇家縣主,難怪氣度非凡。

  走到無人的角落,季子墨終于不顧形象地偷笑起來,老師義正詞嚴(yán)地教訓(xùn)他一通,原來他家是“妻為夫綱”!

  季子墨走后,棠華縣主告訴董大儒:“雅靜那孩子自從在黃知府的小姐那里看到一幅奔馬圖繡屏,就和丟了魂一樣,滿世界找是誰繡的,說要拜師呢!”

  董大儒迷惑地捋捋胡子,怎么現(xiàn)在流行畫奔馬、繡奔馬了嗎?

  “讓雅靜別胡鬧,為夫這里有一副絕妙的奔馬圖,肯定比那勞什子繡屏好,回頭送去給她賞鑒!”

  董家小姐雅靜居住的院子名為“幽篁里”,取自王維的詩句“獨坐幽篁里,彈琴復(fù)長嘯。”

  院子里遍植綠竹,董小姐時常在竹林里彈琴、作畫、下棋、冥想,效法先賢,以求意興清幽、心靈澄凈。

  今天,一貫悠然的董小姐有些不淡定了。昨日父親遣人送來一幅《奔馬圖》給她鑒賞,她一眼就認(rèn)出,此《奔馬圖》就是她在黃小姐家看到的奔馬圖繡屏的原始圖樣。和繡屏比起來,原畫技藝和境界更要高出三分,澎湃的力量幾乎透紙而出,撲面而來。

  受父母親熏陶,董小姐自小研習(xí)琴棋書畫和女紅,見多識廣,鑒賞力是一流的。上次看到奔馬圖繡屏,無論是畫還是繡,都讓她嘆服。萬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這畫竟然出自父親的弟子之手!

  早就聽聞父親打破多年不收徒的規(guī)矩,收了個快三十歲的關(guān)門弟子,她對這個師兄沒什么興趣,一直也沒見過,沒想到當(dāng)真有幾分才華。只是不解,這樣的寶畫怎會給繡娘拿去當(dāng)圖樣,甚至被獻給官員當(dāng)壽禮?想來家中甚是貧寒。

  “小姐小姐!”貼身丫鬟青竹跑過來說:“我剛找前院小廝打聽過了,老爺?shù)男碌茏咏裉爝^來上課,現(xiàn)在還在書房呢?!?p>  “好,青竹,紫竹,我們走!”董小姐提裙便往前院去。

  青竹忙屁顛屁顛地跟上。紫竹欲言又止,小姐大喇喇地去看一個外男好像不合規(guī)矩,自己作為貼身丫鬟要不要勸諫一二?正在糾結(jié),小姐和青竹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紫竹一跺腳,不管了,師兄師兄,占個“兄”字,也不算外男!

  一行三人很快來到董大儒的書房外。正看見父親和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人踱步出來,邊走邊聊。董大儒大罵那位師兄不努力不上進,師兄對董大儒躬身一揖道:“不是弟子偷懶,是最近忙于給家中小女尋女夫子,耽擱了些功課,弟子會加倍補上?!?p>  “這還差不多。家事你自去料理清楚,只一件,明年不拿個解元回來別說是我學(xué)生!”董大儒氣勢洶洶地教訓(xùn)。師兄再三保證,行禮告辭。

  “女夫子?”躲在樹后的董小姐眼珠子一轉(zhuǎn)。

  等那年輕人走了,董小姐上前向董大儒問安,又纏著父親說起奔馬圖的發(fā)現(xiàn)。

  “哦,果真如此?就是同一幅奔馬圖?”董大儒習(xí)慣性地捋捋胡子?!拔覍咀幽行┝私猓翚獾煤?,不可能把畫作給外面的繡娘,除非那個繡娘是他的娘子。”

  “娘子?”

  “對啊,季子墨唯一認(rèn)識的女子就是他娘子。可以他的高傲,怎么會允許夫人把針黹拿去販賣?他要是需要錢,直接賣奔馬圖豈不更省事?”董大儒想不明白。

  董雅靜也想不明白,但她抓住了一個重點,繡奔馬圖繡屏的人,很可能是師兄的娘子。

樂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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