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和程星鳴這兩天又吵架了。
又因為先前那個投資人。
那天,程星鳴一直沒回姜早信息,一直到晚上。
姜早有些擔(dān)心,便去酒吧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個女投資人坐在程星鳴的副駕,兩人不知道說著什么,臉上的笑容擋不住。
姜早轉(zhuǎn)身回了家。
等程星鳴回到家后,兩人就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
“你不是說下次不會讓別人坐副駕駛嗎?還是又讓這個女投資人坐了?第二次!”
程星鳴抓了抓頭發(fā),“不是,我們沒干嘛,是因為今天終于談成了,簽了合同,我總得把人家送回家吧?!?p> 姜早眼里的眼淚又要忍不住,質(zhì)問他,“為什么偏偏要你送,她坐副駕難道你不就不能說那是我女朋友專屬位置嗎?這很難嗎?如果你做不到,一開始你也不要答應(yīng)我?!?p> 程星鳴心情有些煩亂,“人家老板自己主動坐到那個位置上,況且今天才簽了合同,我真的不好說啊?!?p> 姜早小聲說:“你每次都這樣?!?p> 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程星鳴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他不知道為什么,姜早老是反反復(fù)復(fù)揪著這些事情,老是懷疑他。
他真的覺得姜早有點不講道理了,他以為她會體諒他。
這讓他心里很不好受。
這一晚,他沒有回房間,在外面的沙發(fā)上抽了一夜的煙。
懷疑、猜忌、是人類的本性。
可如果給足安全感,又怎會猜忌。
-
不過一天,程星鳴又來找她賠罪,稱自己做錯了。
兩人又和好了。
周五,姜早想著做頓飯給程星鳴。
臨近下班點。
他們的樓層另一邊靠近馬路,姜早看到了程星鳴的車駛回來,便開始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
她就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等著,可是很久都沒有開門的聲音。
她有些納悶,“怎么停個車這么久?!?p> 剛想開門下去看看,聽到了門口有聲響。
她看了下貓眼,發(fā)現(xiàn)程星鳴竟然站在樓梯口,他靠著墻,手上拿著煙。
她看到了他憂愁的表情,還有腳下已經(jīng)抽完的兩根煙。
她聽到程星鳴嘆了口氣。
嘴角輕輕下垂,姜早不知道為什么他不進(jìn)門,就這么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她莫名的,有些難過。
她又想,或許是因為工作吧。
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慢慢的,她挪到了房間。
十分鐘后,程星鳴開門進(jìn)來了。
看到桌子上擺滿了菜,說了句:“今天做了這么多菜啊?!?p> 沒見到姜早在客廳,他往房間瞅了眼,看到姜早躺著,他問:“怎么了,寶寶,不吃飯嗎?”
姜早背對著他,“吃過了,有些困,你吃吧?!?p> 程星鳴沒有懷疑什么,點點頭,“好?!?p> 便坐到餐桌前吃了起來
姜早咬住了下唇。
-
-
馬成宥發(fā)現(xiàn)鄭晚最近好像變得很忙。
忙到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見面,忙到連平時比她忙的他都休息了,她都還在工作。
他說想去找她,她卻總說太忙。
不知道怎么了,他發(fā)覺鄭晚變得很冷淡。
他想是不是因為從前他太忙了沒時間,然后她不開心了。又或者是最近的她實在太忙太累了,需要更多的時間休息。
這周末終于有機會,一下班,他馬不停蹄來到江城。
到鄭晚家樓下。
他剛想拿起手機打電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身影。
鄭晚下樓了。
鄭晚一眼就看到了他,只一瞬間,她就想往回走。
本來只是想去小超市買點東西,毫無預(yù)兆的,看到了馬成宥,她沒想到他會來。
馬成宥快步走過去,“晚晚?!?p> 鄭晚不得已停下,“你怎么來了。”
馬成宥很是思念,許久沒見,他發(fā)覺她瘦了。
“我這周空閑,就想來見見你,見女朋友還用理由嗎?”
鄭晚眼神動了動,“現(xiàn)在看到了,我最近挺忙的,可能顧不來你,你回南城多休息吧?!?p> 馬成宥心情瞬間低落,“我去你家坐坐吧,今天沒有回去的票了,以前我不也是住這嗎?!?p> 鄭晚盯著他,沒有表情,“你不是開車來的嗎。”她看到了他停在不遠(yuǎn)處的車。
馬成宥的小心思沒成功,他摟住鄭晚,“我這不是想和你呆著嗎,走,上去?!闭f著腳步往里走。
鄭晚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拉開他摟著的手,和他拉遠(yuǎn)了些距離,“家里太亂了,下次吧,今天你先回去?!?p> 她脆弱又應(yīng)激的反應(yīng)落在馬成宥眼底,有些狠扎了他的心。
他伸到半空的手,僵在了那里。
馬成宥假裝輕松的笑,“我又不介意,我?guī)湍闶帐?。?p> 鄭晚皺著眉,“你還是回去吧,今天我沒什么心情?!闭f著自己往里走。
馬成宥連忙去拉她的胳膊,“晚晚,你怎么了?”
鄭晚不動聲色把他的手甩開,“沒什么,你回去吧?!?p> 她毫無留戀的轉(zhuǎn)身。
馬成宥再也忍不住了,他拉住她的肩,“鄭晚,有什么事不能告訴我嗎,你不理我,不和我打電話,你到底是干嘛?”
鄭晚想甩開他,“我沒有想干嘛,我太累了?!?p> 心中窩火,馬成宥加大了力氣鉗著她的肩,“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他的語氣很克制,但話下那種隱隱的不滿和責(zé)問之意呼之欲出。
場面有些僵持。
本來一直掙扎著的鄭晚卻突然安靜下來,說:“我們分開吧。”
馬成宥愣住了,“你說什么?”
鄭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分手吧。”
她眼神絲毫不躲閃的看著他。
馬成宥盯著她。
他不信。
可她眼神如果有一絲絲躲閃,他都會覺得她在開玩笑。
她平常不是最愛開玩笑了嗎,怎么會。
馬成宥嘴角扯出牽強的笑,“晚晚,別開玩笑?!?p> 鄭晚望向他,“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p> 馬成宥開始慌了,他拉著她的手,聲音透露著不安,“晚晚,是不是因為我太少陪在你身邊了,你是不是怪我沒有時間陪你,是不是因為之前那幾次吵架?你別生氣,這些我們都可以溝通的,這不是什么問題,是不是因為你外公去世我沒有在你身邊,那次是我不好......”
聽到外公,鄭晚皺眉,打斷他,“不要提我外公。”
她深吸一口氣,“我外公的事不關(guān)你的事,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我也說過不要再說這個?!?p> 馬成宥問:“那是因為剛剛說的那些事嗎,那些都很容易解決的,那些都不是問題,晚晚,你別讓我這么沒安全感好不好,我很害怕失去你,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p> 鄭晚驚奇得扭頭看他,“我讓你沒安全感?你真可笑?!?p> “那你說,很久之前,那只落在你車?yán)镤摴P是誰的,你告訴我了嗎?是秦依依的嗎?”
聽到這,馬成宥肉眼可見慌張,有些結(jié)巴,“我,是她的,但我后來也找到她還給她了,沒什么的?!?p> 鄭晚嗤笑,“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沒有什么為什么不坦坦蕩蕩的告訴我,我是你女朋友,你在公司和一個喜歡你的人共事,我就不需要安全感了嗎,你但凡多告訴我,我不就安心了嗎?你有主動提過嗎?”
馬成宥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對不起,都怪我?!?p> 隨即他又抬頭,“你就因為這些想分手嗎,這些都是小問題,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我們這么愛對方,鄭晚,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明明上個星期他們還好好的,也沒有爭吵。
話一出口,鄭晚沉默了。
他竟然這樣認(rèn)為,她的心寒到極點。
鄭晚盯著他,很悲憫的說出那句話。
“你說的對,這么多年的感情,那我又何必那么偉大,我憑什么要繼續(xù)和一個與別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男朋友繼續(xù)在一起?!?p> 馬成宥感覺腦子“嗡”的一下空白,他的腳僵在原地,瞳孔睜大。
他這才明白過來,她知道了。
看著他的反應(yīng),鄭晚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有假了。
她給自己時間,她想做完這個項目再和他談,她在想他會不會主動和她坦白。
可他沒有,他一句話都沒有,一個時刻都沒有。
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說他不會騙她。
她自嘲,確實,一個月前他都沒說,又怎會在后面坦白。
馬成宥聲音微微戰(zhàn)栗,“對不起,對不起晚晚,都是我的錯,我,我喝醉了酒,我當(dāng)時心情煩,我們又吵架,我腦子里都是你,一直在想你,我不知道怎么了,我醒來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我真的很后悔,你相信我,我很愛你,我愛你?!?p> 鄭晚看著他冷聲道:“腦子里想著我,卻和別的女人肌膚之親,然后第二天又來找我?!?p> 馬成宥神情慌張,“不是的,我真的就是想你才來找你....”
鄭晚面無表情,“不用解釋了,偷吃后的愧疚,只會讓我惡心?!?p> 馬成宥拉著她,“晚晚,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鄭晚看著他,“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p> 馬成宥眼眶已經(jīng)發(fā)紅,“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離開我,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這是一件錯事,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鄭晚壓下心里的情緒,冷冷的說:“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有些東西一旦發(fā)生,一旦說謊,性質(zhì)就變了?!?p> 馬成宥愣住,他害怕了,“晚晚,不要....”
“你下意識的瞞著我,就代表你也知道這個事情有多錯,你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還瞞著我,如果我現(xiàn)在原諒你了,那以后呢,以后你說的話我下意識的會想你會不會在騙我,你是不是又在騙我,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我不痛苦嗎?”
她的眼眶有些紅。
她哽咽道。
“所有事情說出來都有被原諒的可能,唯獨欺騙。”
馬成宥眼眶已經(jīng)發(fā)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們真的要分開嗎,晚晚,你能不能就原諒我這一次,我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我辭職,好不好?”
鄭晚悲傷地看著他,“你真的覺得只是秦依依的問題嗎?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一個她,那你又該怎樣,你根本做不到,你只會一次一次圓謊,讓我難過。”
馬成宥拉著鄭晚的手,慢慢蹲下,那一刻,他都想跪下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除了對不起還能說什么,我真的該死,我真的錯了....”
換作以前,鄭晚再生氣也沒見過馬成宥這樣,她一定會心疼。
可是此刻,她也不想讓自己受委屈。
她扒開他的手,“你回去吧,被別人看到了影響不好,不要再來找我了?!?p> 留馬成宥一個人在原地,她毫不猶豫的走了。
甚至連一個余光都沒有留給他。
馬成宥在后面悲痛大聲說:“晚晚,我們在一起六年,看在這六年,能不能求求你原諒我?”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
躺在床上,鄭晚整個人好似都失去了力氣。
天知道說出那么多話,需要她多少勇氣。
六年。
沒關(guān)系,六年而已。
眼淚滑落到耳朵,鄭晚捂著眼睛,肩膀一聳一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