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獲得能力后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超凡者,滄星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希爾的存在感如同實質(zhì)般壓迫著整個空間——一米九的身高,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氣場。
她就這樣站在那里,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峰。
星榆仔細打量著她的信息——
【能力:精神鏈接?!?p> 【基礎(chǔ)效果:通過身體接觸,將兩個或多個個體的精神世界進行連接。完成連接后,可以在短距離下實現(xiàn)精神交流?!?p> 【分支效果:記憶讀取——通過身體接觸,直接讀取個體的短期記憶。】
【分支效果:精神干擾——通過身體接觸,實現(xiàn)對意識的干擾和侵入。】
……她暈字了。
就在她看著這些內(nèi)容的同時,希爾仿佛感覺到了這特別的打探,視線明顯地在滄星榆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她吐出一口煙,瞇起眼睛。
“在選拔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蹦腥舜驍嗔怂笾欠庑胚f給希爾,“有人說撿到了這個,你確認一下。”
希爾伸手接過。
她摘下手套,拆開信封,紙張迅速泛起了淺藍色的微光,微微照亮了她的面龐。
然而當(dāng)她展開信紙時,上面卻是一片空白,不見半個字跡。
“是理事會上周送丟的信,沒錯?!毕栞p描淡寫地說著,隨手將信紙向一旁拋去,動作中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傲慢,“還是老樣子,一堆沒用的廢話。法蘭,照常登記。”
紙頁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輕飄飄地落向地面。
“所長!你真是——”
法蘭眼疾手快地起身,在紙張即將與地面親吻的最后一刻將其截住。
他小心翼翼地撫平紙頁上的褶皺,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呵護一件無價之寶。
希爾卻只是聳聳肩,露出滿不在乎的模樣:“一張破紙,有什么大不了的?”
法蘭搖搖頭,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
將信件恭敬地放回桌上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朝滄星榆招了招手。
滄星榆走上前,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她總感覺希爾的視線正黏在她身上,熾熱而又帶著探究。
……是錯覺嗎?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無法忽視。
“50新幣。你是登記過的郵差嗎?”法蘭拿出了紙筆準(zhǔn)備記錄。
“……呃,不是?!彼龘u了搖頭,聲音有些局促。那種被審視的感覺依然縈繞不去,令她的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第一次接我們委托所的任務(wù)?那得登記一下。你的名字?”法蘭繼續(xù)例行公事般地詢問。
“滄星榆?!?p> 她如實相告。
然而就在她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雨滴委托所內(nèi)的氣氛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些或好奇、或?qū)徱暤难凵穹路饚в袑嵸|(zhì)的重量,此刻全部壓向了自己。
就連希爾也放下了手中的煙,直起身子,上下打量著滄星榆。
……又說錯話了?
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里甚至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種離譜的可能。
不會這個身體其實是什么通緝犯吧?還是這個名字有什么不好的名聲?
滄星榆硬著頭皮,詢問法蘭:“怎么了?”
法蘭還沒來得及回答,希爾就已經(jīng)打斷了她的提問:
“——你缺錢嗎?”
滄星榆被她這突然的提問,弄得有些一時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誠實地如實相告:“缺?!?p> 千里迢迢地走到雨滴委托所來,為的可不就是這個……
直到現(xiàn)在,不僅全身上下一分錢沒有,肩膀上還受了傷。
她還必須盡快處理自己的傷口,免得感染。
“嗯?!毕栍滞鲁鲆豢跓熿F,上下打量著星榆,眼神中的興趣越發(fā)明顯。
片刻后,她突然開口:“法蘭,就她了?!?p> “什、什么意思?”法蘭愣了一下,顯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希爾夾著煙的手指輕點著桌面,煙灰隨著她的動作簌簌落下,語氣理所當(dāng)然:“我們不是在招個新的代理人嗎?我說,就她了?!?p> 這話一出,雨滴委托所內(nèi)頓時炸開了鍋。
“這你……”一個粗獷的男聲剛要爆出粗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這不公平!憑什么?”
旁邊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臉上神情難看。
“我們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你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就選中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一個憤怒的女聲尖銳地質(zhì)問。
“就是!瞧瞧她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也配當(dāng)代理人?!”
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了質(zhì)疑的行列,大廳里一片嘩然,憤怒填滿了整個空間。
有人甚至已經(jīng)站了起來,似乎想要沖上前理論,卻又在即將邁步時硬生生停住了。
面對這一片混亂,希爾卻神情自若。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大廳,如同鋒利的刀刃,將每一個人的怒火都斬斷:“不知道這里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p> 憤怒的質(zhì)問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希爾的目光掃過那些候選者,眼神冰冷如刀:“如果有人對此有異議,歡迎和我單獨‘討論’?!?p>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似乎絲毫未發(fā)力,就捏碎了桌上的煙灰缸。
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對所有人的無聲警告。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噤若寒蟬。
有幾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人,此刻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頭耷腦地坐了回去。
一個剛才還叫囂得厲害的中年人,此刻低著頭,小聲嘟囔著:“算了算了,不值當(dāng)……”
然而,就連一向冷靜的法蘭似乎也覺得希爾的決定不太妥當(dāng)。
即使等待者們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他還是猶疑地打量了滄星榆幾眼,然后對著希爾開口:“所長,這可能確實……”
事實上,就連滄星榆本人也感到一頭霧水。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選中,更不明白周圍人反應(yīng)的緣由。
看到她們倆猶疑的神情,希爾的態(tài)度這才有所軟化。
她的聲音有些無奈:“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不識字?我不是說了,超凡者優(yōu)先?!?p>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人群中引爆。
“超凡者?這個小姑娘是……超凡者?”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我還從沒見過……真正的超凡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人甚至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仿佛滄星榆突然變成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她們看起來再無異議,先前的所有情緒都被震驚與敬畏取代。
在這片嘈雜的議論聲中,滄星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zhèn)定,抬頭看向希爾,冷靜地開口:
“……我不是來應(yīng)聘代理人的。我是來送信的。”
“哈?”法蘭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滄星榆。
“說什么呢?放著代理人不做,去當(dāng)郵差?”
“我聽說超凡者都是瘋子……看來還真是,誰不知道代理人的報酬比送信高十倍不止?”
希爾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擠出了淚花。
那放肆的笑聲在寂靜的大廳里回蕩,顯得格外夸張。
有必要笑成這樣嗎?
滄星榆被她夸張的反應(yīng)弄得幾乎無話可說。
這很離譜嗎?
送信和當(dāng)代理人,不都是為了掙錢嗎?
但希爾似乎心情大好,過了好一會才止住笑聲。
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還掛著笑意。
然后,她沖滄星榆眨了眨眼,一把推開法蘭辦公桌后的門。
“哈哈……還真是和我預(yù)料的一樣啊。來,我們換個更合適的地方說吧!”
那熟稔的態(tài)度,仿佛她早就認識滄星榆似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出某種難以捉摸的意味,讓人分不清是真誠還是試探。
滄星榆深吸一口氣,跟隨希爾走進那扇門。
在跨過門檻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驅(qū)使她回過頭。
身后的候選者們仿佛被定格在原地,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法蘭清了清嗓子,澆滅了那些人最后的希望:“各位,我們雨滴委托所的招聘,從今天起正式結(jié)束?!?p> 有人低聲咒罵,有人懊惱地捶打自己的大腿,還有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似乎還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中無法自拔。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于質(zhì)疑這個決定。
她們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奇特的敬畏,那是對超凡者與生俱來的畏懼。
“超凡者就是不一樣啊……”
“我們在這兒等了這么多天,結(jié)果什么都沒得到。唉!誰能想到突然冒出來個超凡者?”
“能怪誰呢?這就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