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死了,現(xiàn)在只是披著人皮的真菌集合體?!?p> 星榆將那不??卦V的HY-XPLMT217U的頭顱踢走。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所有生物,都被局限在這個封閉空間里,沒有向外擴散的跡象,表現(xiàn)出高度一致的行為模式。它們沒有形成正常的生存競爭關系,也沒有試圖逃離或擴張領地?!?p> “這一切都屬于同一個神經網絡。它們早就被控制了,只是還沒有完全變成這些東西?!?p> “同化過程是漸進的,我能看到,你們目前仍然屬于人類,并沒有被完全控制?!?p> 金印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們該怎么辦?!怎么辦?!我們都要變成那種怪物了嗎?”
星榆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我都說過這些東西殺不死了?!?p> 梅格喘著粗氣,眼睛瘋狂地轉動:“那就…把它們剁碎!讓它們無法行動!”
“怎么可能!”金印金歇斯底里地大喊,“你看看我們的樣子!我們已經被感染了!”
他的手已經握不住自己的武器,手指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皮膚,仿佛要把那些看不見的入侵者抓出來。
“它們……它們已經鉆進來了!”金印的聲音陡然升高,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梅格和鑄棘也迅速地查看了自己的傷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空氣中彌漫著大量的孢子。
傷口周圍已經隱隱泛起詭異的綠色,甚至能隱約看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往血肉里鉆,皮膚表面甚至能看到微小的突起在蠕動。
梅格開始失控地大笑,笑聲中夾雜著啜泣:“我們完了!全都完了!”
“看來我們必須接受失敗?!辫T棘努力保持冷靜,但他的聲音也開始顫抖,“現(xiàn)在治療還來得及,我們必須立刻放棄任務,回到地面!”
星榆環(huán)視四周。
雖然那個巨大的菌絲球已經完全消失,但空氣中仍然飄散著無數(shù)微小的孢子。
它們正緩慢而堅定地向水池聚集,仿佛要重塑一個新的核心。
這個景象……
讓她感到一種奇特的美感。
“我不是說過了,要把這里炸了嗎……”星榆的聲音帶著嘆息。
這句話仿佛點燃了什么導火索。
梅格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眼中充滿了淚水,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你瘋了?!你瘋了??!我們都被感染了,命都丟了,你還在想著完成任務?!我不想變成那些……那些怪物!”
“校驗官!校驗官!求求你們!我們要放棄任務!快派人來救我們!”
孢子又逐漸脫離了那些尸體,向水中聚集,開始匯聚成細長的菌絲。
不過,空氣中的孢子濃度似乎降低了。
星榆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水池。
好像……明白了。
它們能量的來源,是仍然活著的生物。
能量足夠多的時候,它們甚至可以控制尸體。
剛才的崩解,讓它消耗了不少。
“鑄棘?!毙怯荛_口,“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鑄棘極為警惕地看著她,好像她才是這次任務的真正目標:“你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星榆指了指污水池,簡潔地解釋:“用你的能力轉化污染源。沒有活體宿主,這一切就會結束。”
“不可能!”鑄棘厲聲拒絕,身體不自覺地緊繃。
金印猛地抬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隨即又被失望澆滅。
“為什么?你為什么拒絕?你為什么不去做?。??”他幾乎是在尖叫,“你為什么不去做?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你怕疼?還是怕死?”星榆平靜地反問。
她大概能猜到鑄棘拒絕的原因。
他的【骨相重構】能力能夠改變生物體內已有的骨骼結構,但對他自己的身體也會造成一定的損害。
他的能力不僅會降低靈質強度,自身的也器官會逐漸鈣化。
在她們同行的一路中,鑄棘一直是依賴超過常人的純粹體能戰(zhàn)斗,幾乎從沒有主動過使用過能力。
唯一一次使用能力……竟然是為了阻止她。
鑄棘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
“你以為你了解我的能力了?”他咬牙切齒地說,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價!”
星榆的語氣也逐漸變得不耐煩:“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得多?!?p> “最后一次,鑄棘。如果你答應,我會保證你不死。你到底干不干?”
“不可能!”鑄棘厲聲回絕,疲憊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就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瘋狂想法,讓我搭上自己?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要求什——”
他的后半句話還沒有說完,星榆就已經閃身到身后,動作之快讓他猝不及防。
她一把抓住鑄棘的手腕,反剪到背后,迫使他跪倒在地。
“放開我!”鑄棘怒喝,想要掙脫。
但星榆的鉗制力道大得驚人,遠超他的預料。
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震驚和屈辱感涌上心頭。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力量上如此輕易地被壓制。
鑄棘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既因為長時間戰(zhàn)斗的疲憊,也因為此刻……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毙怯芡现T棘向水池走去,動作流暢,仿佛完全沒有受到先前戰(zhàn)斗的影響。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只需要聽我的。”
星榆一把將鑄棘的頭按到離水面極近的位置。
透過渾濁的綠色污水,他清晰地看到水下有數(shù)個扭曲的人形正在快速膨脹、變大,如同真菌的瘋狂生長。
這景象讓他感到無法控制的反胃。
“別?;ㄕ小H绻銖娦蟹纯?,我有方法在瞬間讓你灰飛煙滅,連尸體都不會留下。”星榆一腳踩住了鑄棘的背,緊緊掐住他的手腕。
她的聲音當中,隱隱帶上些不合時宜的笑意:“……你信嗎?”
那隱隱的笑意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劃過鑄棘的脊背。
直覺告訴他,那不是虛張聲勢。
星榆緊緊掐住他的手腕,緩緩按進水中,逼迫他觸碰那些扭曲的人形。
鑄棘咬著牙,終于放棄了抵抗。
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手,緩緩浸入污水池中。
池水冰凉,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面而來,而池水中的人形生物馬上痙攣扭動起來,發(fā)出尖利的嘶吼。
它們瘋狂地撕扯鑄棘的手,仿佛要將他拖入這片腐爛的地獄。
然而,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牢牢地固定住了它們的身體,讓它們只能在原地掙扎。
奇異的力量從鑄棘的指尖流出,開始改變這些扭曲生物的結構。
骨骼碎裂、肌肉撕扯的聲響接連不斷,如同冰雹擊打著玻璃,布帛被撕開扯碎。
扭曲的生物在水中抽搐,嫩白的肌肉組織以違背自然的速度枯萎、坍塌,變成脆弱的白色物質從骨架上脫落,雪花般飄散在污濁的水中。
鑄棘額頭上的汗珠如同珍珠般大小,不斷滾落。
他的皮膚表面開始浮現(xiàn)出細小的白色結晶,如同霜花般蔓延。
這些骨質結晶迅速增長,在他的手臂、胸口和臉頰上形成了一層堅硬的外殼。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就像一具干枯的骷髏。
“夠…夠了……”鑄棘艱難地呻吟著,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內臟也在逐漸鈣化,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本能讓他停下了對能力的運用,右手逐漸放松。
就在他稍稍放松的瞬間,那些綠色的菌絲如同饑餓的野獸,迅速地增長、變異,吞噬了剛剛才變成白骨的部分。
“你很怕疼?”
星榆看到那些尚且“活著”的人類又迅速變回了被真菌寄生的血肉,眉頭微皺。
她進一步壓制住鑄棘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如果你停下,我會保證讓你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