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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擺爛了,誰還管那貞節(jié)牌坊

第37章 降為賤妾

  鄭老太太見狀,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添油加醋道:“沒錯,咱們鄭家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沒了你,還有成遠,還有你姨娘腹中的孩子,若扛不起世子的大梁,趁早別占著位置!”

  郭氏在人群中猛然抬頭,臉色異常難看,平日里不動聲色的她,此刻也難以掩飾內(nèi)心的波動,緊握的手帕下,掌心已滲出了冷汗。

  面對接踵而來的責(zé)難,鄭成晏徹底慌了手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惶恐,“父親,孩兒知錯,是我沉迷女色,聽信讒言,擾亂了后院安寧!從今以后,我絕不再踏進雅軒院半步,直到科舉結(jié)束!”

  鄭侯爺撫著起伏的胸膛,情緒漸漸平復(fù),“好,你可要記住今日的承諾!”

  “來人!”他高聲呼喚,命令隨之而來,“去,把尸體處理掉,府里上下聽著,從此以后,誰也不準(zhǔn)再提此事!否則,家法伺候!”

  圍觀的人群連忙行禮應(yīng)答,聲音整齊而低沉,“是,老爺?!?p>  小廝們趁機迅速而小心地將桃杏的遺體抬離,隨著他們的離去,寬敞的大廳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仿佛一切都不曾發(fā)生,桃杏的存在與消逝,都被這深宅大院的陰影默默吞噬。

  蘇婉毓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偌大的府邸,竟無一人對桃杏的逝去表示哀悼,他們的眼中,只有鄭家的名聲與利益。

  鄭侯爺今日的怒火,來勢洶洶,皆因忌憚那點滴女子之血,玷污了他視為家族榮耀象征的牌匾。

  這塊牌匾,承載著厚重的歷史,是先祖被冊封為長平侯時,由當(dāng)朝圣上親自揮毫潑墨,題下的“德澤桑梓”,四字寓意深遠。

  “德澤桑梓”四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家人,真的配得上這份榮耀嗎?

  她暗自冷笑,轉(zhuǎn)頭對身旁的貼身侍女司棋低語,聲音雖輕,卻帶著堅決:“去,緊緊跟著他們,別讓他們有任何小動作?!?p>  司棋輕輕點頭,身形迅速融入熙攘的人群,無聲無息。

  隨著事態(tài)逐漸平息,鄭老太太再次開口,“姜氏陷害桃杏,此等惡行,絕不可輕饒,必須給予嚴(yán)懲。”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無疑是給姜氏沉重一擊。

  姜瀅瀅此刻卻如一只受驚的小獸,蜷縮在角落,恐懼如影隨形,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老太太,求您看在未出生的孩子面上,饒恕我這一次吧!”她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哀求道。

  鄭老太太聞言,眼眸微瞇,直視姜瀅瀅,冷冷宣布:“你身懷鄭家血脈,自是不可重罰,但從此以后,你的身份降為賤妾,月錢減半,為期三月?!?p>  在鄭家,貴妾、良妾與賤妾之間,待遇天差地別,賤妾地位卑微,幾乎與奴仆無異,生死由人。

  對于出身官宦之家的姜瀅瀅而言,這無疑是巨大的羞辱,別說有朝一日成為正室,就連在人前抬頭都成了奢望。

  她雖心有不甘,卻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緊護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咬牙切齒地應(yīng)承下來:“是,老太太?!?p>  就在她低頭的瞬間,目光無意間與蘇婉毓交匯。

  姜瀅瀅的心防再次崩塌,屈辱、不甘與仇恨在心中交織,卻只能無力地掙扎,只能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蘇婉毓,后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今日,鄭老太太與鄭侯爺并未對蘇婉毓提出任何質(zhì)疑。

  然而,他們心中都清楚,如果不是蘇婉毓揭示了真相,桃杏之死恐怕就會被定性為畏罪自殺,與鄭家無關(guān),畢竟,那只是一個小小妾室的生死。

  但如今,鄭家二少爺若是被外界知曉逼死了一位良妾,哪怕事實是妾室間的相互構(gòu)陷,也足以讓鄭家蒙羞,遭受非議。

  不滿的情緒在他們心中暗流涌動,卻無人敢于發(fā)聲。

  人群漸漸散去,只留下蘇婉毓與云意。

  回到嬌陽院,蘇婉毓按照賤妾的規(guī)矩,為姜瀅瀅安排了一個新的住處。

  雅軒院西廂,那里條件簡陋,一切都按照仆婢的標(biāo)準(zhǔn)來。

  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司棋前來復(fù)命:“小姐,桃姨娘的后事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處理完畢。”

  “好,要確保妥善安葬?!碧K婉毓淡淡回應(yīng)。

  “是,小姐?!彼酒骞Ь葱卸Y后退下。

  這時,一名侍女緩緩走近,是桃杏身邊的春枝。

  她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多謝二少奶奶厚待我家姨娘?!?p>  春枝與桃杏情同姐妹,主仆情深,一夜的淚水讓她的雙眼紅腫不堪。

  蘇婉毓輕聲安慰:“起來吧,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p>  “是,二少奶奶?!贝褐δㄈツ樕系臏I痕,聲音仍舊哽咽。

  “以后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做二等丫鬟吧?!碧K婉毓繼續(xù)說道。

  春枝聞言,再次跪下,感激涕零:“是,二少奶奶,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服侍您,感激您的大恩大德?!?p>  “感激就不必了,只要你心中記得你主子的好就行?!碧K婉毓邊說邊示意司棋帶春枝下去休息。

  昨夜,當(dāng)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xiāng)之中,春枝悄悄敲響了蘇婉毓的房門。

  她哭訴著告訴蘇婉毓,桃杏在房間里上吊自盡了。

  蘇婉毓猛然坐起,急切問道:“有沒有請大夫看過?”

  春枝已經(jīng)泣不成聲:“我……我到的時候,姨娘已經(jīng)……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

  蘇婉毓未曾料到,桃杏竟會因為鄭成晏的那一推,徹底失去了生存的意志。

  “你家姨娘心中只有二少爺,可二少爺從未真正關(guān)心過她。昨天二少奶奶走后,姨娘腹痛難忍,想去喚二少爺,二少爺卻冷漠地說任其自生自滅。”

  “姨娘心如死灰,聽到二爺那樣的話,更是萬念俱灰,不再留戀人世,只求解脫。”

  春枝哭得肝腸寸斷,紅腫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蘇婉毓聽罷,沉默良久,沒有急于處理桃杏的后事,而是問春枝:“你家主子這樣默默離開,死后也無人替她申冤,你是否愿意為她討回公道?”

  春枝含淚點頭:“婢子深夜前來,正是想求二少奶奶為主子做主!她不能就這樣白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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