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再過半個月,我要回港區(qū)了?!?p> 言蓁木訥握緊方向盤,胸口的頓感傳到全身,她有些喘不過氣。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語氣平常的問了句,“你......,還回盛京嗎?”
好久她都沒聽到回答,只感覺肩上的男人呼吸十分清淺,言蓁有些懷疑他有沒有在聽。
她微微側(cè)臉,朝右肩上看了過去。
周詣京閉著眼,安靜的靠在她右肩,清雋的臉龐上沒有白日里的深沉冷漠。
“粥粥呢?”她回過頭看著擋風(fēng)玻璃的正前方,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人和狗,總該留一個和她在一起吧。
她的意圖,周詣京再明白不過。
一閃一閃的路燈光線下,成熟深邃的五官線條明明滅滅,男人偏偏借著酒意上頭的勁兒假寐,既不肯定也不否認(rèn),任由她去猜。
車內(nèi)寂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靠近的兩人像是呼吸在找尋合奏。
言蓁心不在焉的開著車往公寓走,還沒過大門保安亭,周詣京就直起身子靠在自己的座椅上。
昏暗的光線下,那雙黑眸幽幽深深的看向前方,周詣京的五官掛著些不耐煩。
停好車后,她把車鑰匙朝男人遞了過去,“車鑰匙。”
周詣京抬眼瞧著她,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想要搜尋到除了平靜之外的其他情緒。
可惜,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寂靜無聲的車內(nèi),言蓁下車前瞥了一眼副駕駛的男人沒什么異樣才起身。
關(guān)上車門后,她背過身深吸了兩口氣,再度往前走了兩步,她就看見前方有人鬼鬼祟祟的朝這邊觀望。
夜晚的光線不太好,但言蓁憑借著大概的輪廓瞧出那人是言忱。
看見她從車上下來,言忱趕忙跑了過來,“我去?你還是我那個摳摳搜搜的親姐姐嗎?昨天剛繼承家產(chǎn)今天揮金如土,秒提百萬豪車?”
“不是我的?!毖暂枵f話很淡,幾乎聽不出情緒。
“嘖,害我白高興一場?!毖猿揽粗驼{(diào)奢華的轎車感嘆道,“啥時候我也開個幾百萬的車,過過手癮?!?p> “兼職代駕吧,說不定明天碰巧運氣好?!?p> “靠!白給你遛狗了!”
言蓁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她離出去已經(jīng)過了三個多小時了,“都快十一點了,怎么不上樓?”
“不是你讓我好好遛狗的嗎?”言忱提起這事兒就罵罵咧咧的,“三個小時你維護世界和平還是拯救世界去了?”
“去拯救世界都不來拯救我?少爺我站這兒被這些死蚊子活生生的咬了三個多小時,身上全是包!”言忱舉起手臂示意她看手上的痕跡。
白白喂飽了一群蚊子,言忱的牢騷沒處發(fā),拉著言蓁和她喋喋不休的述說他自己如何的‘勞苦功高’。
“粥粥呢?”
言忱語氣酸酸的,“和物業(yè)處值班大爺玩得正高興呢!”
又拉著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三五分鐘,但言蓁沒聽進去一點,心里全是還在車上的周詣京。
她敷衍的點了點頭,沖言忱道,“你去看看他?!?p> 她沒明說,但言忱一看她滿臉愁容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車上指定坐著隔壁那男的。
見他沒動,言蓁又重復(fù)了遍,“他喝酒了,你去看看他要不要人扶。”
親眼見證他姐姐胳膊肘往外拐,言好吃呢心里鄙視得很。
“哈?”,言忱咂然不已,“你讓我下來遛狗,自己和那男的出去喝酒去了?現(xiàn)在還要我把那男的扶回家去?”
言忱冷哼了兩聲,“我把粥粥叫過來讓它去,它喜歡那男的,讓它去。”
言蓁不廢話,淡淡的沖他說了句,“粥粥要是能做這些,你也應(yīng)該可以回家一個人住,對吧?”
“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命脈被拿捏住,言忱瞬間一秒老實,“你和那男的什么關(guān)系?都搶你狗了還關(guān)心他干什么?”
“不關(guān)你的事兒。”
“話說這車是他的吧,這么有錢,要不我從現(xiàn)在開始對他客氣點?”
言蓁淡淡的遞給他一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千萬個不愿意也只能上前。
言忱三兩步上前,直接拉開車門,濃烈的酒味兒瞬間撲面而來,“靠!百萬豪車當(dāng)釀酒坊了?”
聞言副駕駛的男人瞬間睜眼。言忱從外面拉門時,周詣京就醒了,但依舊閉著眼沒動。
看清來人,周詣京擰著眉解開安全帶,锃冷漠然,黑眸冷冷的落在他身上,“有事兒?”
言忱彎了點腰,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這人兩眼,說道,“哥們,要不要我?guī)兔Π涯惴錾先???p> “不用?!?p> 面對男人冷漠堅決的態(tài)度,他悻悻的收回手,絲毫沒在意。
站在一旁訕訕的沖車前看著他的人來了句,“言蓁讓我來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說一聲就行?!?p> 車內(nèi)周詣京的動作一頓,抬頭透過擋風(fēng)玻璃一眼就看見言蓁的背影停在夜風(fēng)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男人的俊臉?biāo)查g沉了下去,整理好衣服黑眸沉得出水一般看著他說,“麻煩讓一下?!?p> 下車關(guān)門,男人做完一系列動作,朝車前方走去。
在經(jīng)過言蓁身邊稍有片刻的停頓,奈何很快的一下就帶過往前走。
明眼人言忱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站在言蓁身邊看著漸遠(yuǎn)的身影撇了撇嘴,“有錢人都這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言蓁扯開話題,“去把粥粥叫過來,回去了。”
接回粥粥在樓梯間等電梯時,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
但電梯內(nèi),言蓁努力想要忽視熟悉的味道,但依舊能聞見那股濃烈的酒味兒,可見男人喝了不少。
回家后,言蓁進了房間,一種任何人禁止打擾的狀態(tài)。
言忱很是識相的放輕了聲音,把粥粥安頓好后自覺回到臥室。
黑暗里,言蓁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喃喃道,“周詣京你......,也是大騙子?!?p> “我想去港區(qū)看煙花,但是我不想一個人留在盛京?!?p> 才見面三天,周詣京又要回港區(qū)了,她好像又只要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