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喪夫吧
孫承業(yè)一個頭兩個大,硬著頭皮解釋道:“薛姑娘誤會了,都是無稽之談?!?p> “怎么個誤會法?”宋君黎反問。
顧念初像是被戳到了痛點,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薛姑娘,別說了,都是一場誤會?!?p> 說著,還欲蓋彌彰的露出手腕上新舊不一的傷口,讓人不得不多想。
林墨芷看著薛盈和顧念初一唱一和的配合,眉頭皺的更緊。
薛盈幫顧念初幫的太過分了,倒顯得兩人本就認識,還關系匪淺。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薛盈,疑點重重。
孫承業(yè)捏緊拳頭,努力壓制心中的燥火,剛想打哈哈揭過去,就見孫夫人笑盈盈親昵的拉過顧念初的手。
“初初,病可好些了?”說著,心疼的搓搓顧念初的手,嗔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母親知道你一片孝心,但也不能為了個生辰賀禮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p> 顧念初面色慘白,掙扎的想要抽回手,卻被孫夫人用力抓住,牙關下意識的打顫。
若說孫承業(yè)是心情不好就對她動手動腳,那孫夫人就是個笑面虎,更是變著花樣磋磨她,其中的下作手段自是少不了的,可有婆婆這層保護殼,她只能忍著。
“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以為找個外人撐腰,就能造反了不成!”孫夫人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你終究是我鎮(zhèn)國公府的人,你別忘了,還有遠哥兒?!?p> 顧念初一下子泄了力,她已經(jīng)深陷鎮(zhèn)國公府這灘泥沼中,她還有孩子,不是能輕易離開的。
孫夫人滿意的勾起唇角,笑著向眾人解釋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聽來的點子,非要抄血經(jīng)為老夫人祈福,誰知竟然把身體累垮了?!?p> “不知薛姑娘從哪里聽來我兒寵妾滅妻的傳言,不顧事實,不問青紅皂白的污蔑我鎮(zhèn)國公府。”
孫夫人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宋君黎也是不得不佩服。
不但輕松揭過顧念初手上的傷,還反捏住她的把柄。
宋君黎抬眸,看到顧念初退縮的眼神,也明白過來,她還是太著急了。
本來打算在眾人面前揭開孫承業(yè)寵妾滅妻的事情,不說拿捏住他的痛點,至少有個把柄可以讓孫承業(yè)有所顧忌。
可顧念初的身體被折磨的太虛了,再經(jīng)不起折騰了。
“正如孫小公子所言,一場誤會而已。”陸瑾昭捏了捏正在愣神的宋君黎,打圓場道,“也不知道你們府上哪個下人亂嚼舌根子,編造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不知怎么傳到本世子的耳朵里?!?p> “本當成笑料說與我家阿盈聽,誰知她竟當了真,今日又恰看到孫三夫人手腕上的傷口,便誤會了,談不上誣陷。”
“孫夫人若要查這流言,本世子也愿意配合?!?p> 陸瑾昭嘴角始終揚著得體的笑意,這番話,不僅很好的幫薛盈解圍,也是告訴孫家人,見好就收,真把寵妾滅妻的事情傳開就不好了。
“世子哪里的話,本就是一場誤會?!睂O承業(yè)長吁一口氣。
孫夫人將眾賓客散開,看熱鬧的江云菲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薛盈,若有所思。
這個薛盈,很像一個人。
是她嗎?
旁邊同是看熱鬧的陸樂寧氣哼哼的吐槽,“那個丑女人就不能安分一點,總是給哥哥闖禍!”
“陸小姐見過這位薛姑娘的臉?”江云菲故作好奇的問。
“那當然了,”陸樂寧點頭,做了個猙獰的鬼臉,“也就她有點自知之明,用面紗遮起來,不然頂著那張臉,鬼都要嚇個半死。”
說著,就想周圍的小姐妹繪聲繪色描述薛盈那張可怖的臉。
江云菲也放下了懷疑,她簡直魔怔了,那個女人早就被哥哥燒死在祠堂中,怎么可能還活著。
翠湖被帶下來醫(yī)治,處理好傷口,送走大夫,顧念初耷拉著腦袋,良久,終于將堵在嗓子眼的話吐出來了,“對不起?!?p> 宋君黎關上門窗,直聲道:“他們用什么威脅你?”
她明白顧念初有顧慮,她必須要知道這顧慮是什么,才好部署。
“遠哥兒?!鳖櫮畛跆蛱蚋蓾拇浇?,“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我沒辦法做到毫無顧忌?!?p> 顧念初苦惱的低著頭,苦惱她不但不能為阿黎提供助力,反而還會連累她。
“阿黎,別管我了?!?p> 好不容易換了個身份回來,若是因她而暴露,太不值了。
若她注定淹沒與這片泥沼中,就不能拉阿黎下水。
宋君黎氣憤的抓住顧念初的手腕,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疤,“若你是我,看到我被欺負成這個慘樣,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我做不到?!?p> “我也做不到?!彼尉杼鹚南骂M,盯著她怯懦退縮的眼睛,正聲道:“初初,別遇到點困難就退縮,請相信我。”
“仇我會報,你我也會護,這并不矛盾?!?p> 宋君黎認真幫顧念初擦干眼角的淚水,又重復了一遍,“初初,請相信我?!?p> 正因為有恨意,有想要保護的人,才支撐她走過那段黑暗的日子,籌謀算計著再次回來。
“阿黎,你信命嗎?”顧念初想是被抽干精氣,聲音疲倦痛苦,閉了閉眼。
“有些事情想想真是荒唐,我從未喜歡過孫承業(yè),可那段時間像是魔怔了一樣,為了他將從小接受的禮義廉恥全丟了,一心只想與他共白頭??苫厥啄嵌螘r光,為了個男人將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可笑至極?!?p> “現(xiàn)在我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三夫人,要維護世家的體面,要為了夫君和孩子委屈求全,哪怕我再痛苦,也只能忍受著?!鳖櫮畛醭冻洞浇牵昂碗x確實是個好辦法,但孫家人絕不會將遠哥兒給我,而且父親會以我為恥,我也沒辦法如你般灑脫的死遁?!?p> “仔細想想,除了這地獄般的鎮(zhèn)國公府,我竟沒有一處容身之所。阿黎,這就是我的命,逃不出去的?!?p> 宋君黎捏緊她發(fā)冷的手,是這個荒唐的世界設定,將她們推到了這個泥沼當中。
可她們只能認命嗎?
不!若認命,她早就死在佛堂那場大火之中了。
“初初,除了和離,死遁,還有一條路?!彼尉璞ё☆櫮畛?,淡聲道:“喪夫?!?p> 顧念初愣怔在原地,“喪夫?”
“喪夫吧?!彼尉栎p聲道,“與其等著被他痛苦的折磨死,不如殺了他,你自己做這座地獄城的閻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