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門,你意下如何?”
盈塵忽視連岳的求情,看向李止。
“哼,既然正道首座都發(fā)話了,我又怎敢有意見?”
李止淡淡瞥了一眼愣住的越殊,眼里殺意一閃而過。
鬧劇落幕,其他門派掌門也都紛紛離開。
幾個和朝天宗關(guān)系熟絡,看著越殊長大的長老都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
盈塵瞅了眼一跪一站的兩個弟子,嫌棄地撇撇嘴:“真會給你們師父找麻煩,跟我過來!”
盈塵一拂袖,三人瞬間消失,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一間密室。
燭火搖曳,密室很小,只放了一個架子,一覽無余。
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擺著幾樣武器。
“去看看吧?!?p> 越殊走過去,拿起上面唯一的一把劍。
它歪歪斜斜地放在那里,仿佛是被人隨意丟棄一樣。
劍鞘是市面上很普通的木鞘,上面有一些積年累月留下來的劃痕,劍柄處刻著一些花紋,在她拿起這把劍的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劍柄處有隱隱的符文閃現(xiàn)。
不過并不明顯,更像是浮在劍柄表面。
越殊拔劍,劍身緩緩袒露在三人面前,筆直若弦,薄如蟬翼,隱隱泛著寒光。
“好劍!”
連岳忍不住驚呼出聲。
朝天宗弟子入門時皆發(fā)配一把普通鐵劍,年滿十七后下山歷練,有人會在此間尋得名劍,作為自己的佩劍,也有人在劍閣中尋得一把好劍。
劍修能尋得一把與自己匹配的劍,是此生幸事,天下間更是有名劍榜,能登此榜的名劍,多少人趨之若鶩,如今越殊手上拿著的,雖并不是名劍榜上的名劍,但一定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
“小五,此劍是故友所贈,為師將它傳給你。”
“你拿著它,斬殺棄云蛟?!?p> 越殊沉默著,她在感受,感受手上的這把劍。
“師父,這把劍叫什么?”
“蒼山月?!?p> ————————分割線——————————
朝天宗山腳
越殊腰間別著一把長劍,手上捏著一根隨手拔的狗尾巴草。
師父贈她長劍蒼山月后,囑咐說:“小五,你修煉朝天宗心法,劍法,雖已算是我門中翹楚,但還遠遠不夠,若求大道,須見眾生?!?p> 連岳本想求情,一同前去。
卻被盈塵一把按下,老頭捋著白胡子,目中含著笑意。
“你有你自己的劫要渡?!?p> 越殊離開山門時,是被扔出來的。
還好她有百寶囊,里面不但有許多法寶暗器,還有干糧和州界地圖,讓她不至于迷路。
越殊沉思著,棄云蛟,蒼山月……
看著師父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想懲罰她,而是歷練。
只是她明明看見了李止,怎么會什么都測不出來呢?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她再回頭已經(jīng)看不見朝天宗的山頭,朝天十二峰已經(jīng)隱沒在云霧里。
此去西北,日夜兼程大概需要一個月左右。
但是越殊很清楚,以她的身手,去誅殺一只即將飛升的蛟,無異于千里迢迢去送人頭。
她雖在朝云宗,山下的事卻也知道不少,按照地圖所指,她要先去必經(jīng)的一座城池,尋找能幫她的一樣東西。
飛花古城
身著白衣,馬尾高束,腰別長劍的小姑娘進了城,引得不少人側(cè)目,原因無他,只因她身上的,是天下第一宗門的匯云錦。
越殊自然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
人妖兩族和平相處已有百年之久,朝天宗作為正派之首,主張人妖共處,飛云古城是離朝云宗最近的城池,里面有不少妖怪安家。
但是直覺告訴她,穿著這身朝天宗制服行走江湖,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于是,明智的她決定做一個明智的決定。
花間是整個飛云城最大的成衣鋪子,城里的四大家族都在這里訂衣服。
花間每個季度都會推出新款,無一不引得全城女子競相追捧。
越殊一進店,就感受到了魔音穿耳的威力。
柜臺前面是兩個錦衣華服的女子,二人身畔各自立著一個丫鬟,兩個女子抓著同一件衣服,互相寸步不讓。
左邊那個穿著鵝黃色衣裙,一臉的飛揚跋扈,而右邊那個藍衣服的,任憑對面撒潑打滾,她都面不改色,保持著微笑,只是手上緊緊攥著那衣裳,死活都不撒手。
越殊雖然明面上在挑衣裳,實際上恨不得把耳朵都貼過去了。
只聽得那黃衣服的說:“宋靈欽,你不會以為嫁到了侯府,你就能翻身了吧?”
藍衣服的回道:“我不懂三妹在說什么,可這衣裳是我早早就定好的,絕沒有讓三妹拿走的道理?!?p> 黃:“我呸,你一個庶女,半妖之身,就算得了世子青睞,那又怎樣,今日這衣服,你必須讓給我!”
話落,她使勁扯了一下,扯得宋靈欽一個趔趄。
不過即便如此,那個叫宋靈欽的姑娘也沒有表現(xiàn)出放棄的樣子。
鵝黃色衣服的姑娘長著一張鵝蛋臉,面容秀麗,中規(guī)中矩,宋靈欽比起來就更有些江南女子的柔美之感,目含春水,眉似柳葉。
此刻她眉頭微蹙,一副受了委屈,卻依舊強忍的堅韌模樣。
“既然三妹不肯罷休,那便請這位道長來評一評理!”
宋靈欽突然將話頭引到看戲的越殊身上。
“這位道長應是朝天宗弟子,朝天宗為正派之首,門下弟子最為正直,道長,你來評一評理,這衣服是我早早訂好,我三妹蠻橫慣了,硬要來搶,你說到底是誰的錯。”
越殊:我就說穿這身衣服沒好事。
既然人家點名了,她也不好無視:“這兩位姑娘,為何不請來店主呢?貧道只是路過而已?!?p> 聞言,一直低頭算賬的小童抬起頭:“這位姑娘已經(jīng)付過錢了,這個九月金楓裙便易主,不歸花間所有,自然也與花間無關(guān)?!?p> 越殊懂了,這就是明擺著不想得罪這個小黃。
“額……這位姑娘,你過來?!?p> 越殊攬過小黃,低聲對她道:“想必姑娘也不是真心喜歡那裙子,你與這位宋姑娘當街爭執(zhí),還口出狂言,對你聲譽不好,不如就此罷休,我瞧著那裙子老氣橫秋,不適合你這青春靚麗的形象,這裙子又貴又丑,你不如看看那邊那列秋季新款倒有好幾件適合你!”
看著小黃有些動搖,越殊又加了把火:“那邊的裙子也價格不菲,何必白費銀子在一件不喜歡的裙子上?!?p> 小黃狐疑地看了越殊一眼,轉(zhuǎn)頭問小童:“她手里的裙子多少錢?”
小童舉起兩根手指。
“二十兩?”
“二百兩?!?p> 聞言,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隨即冷笑:“宋靈欽,冠陽侯府還真是大手筆,你一個庶女都有如此大的手筆。”
“這次就先看在道長的面子上放你一馬?!?p> 說完,轉(zhuǎn)頭就走向另一排標著秋季新款的架子。
越殊見二人不再針鋒相對,松了一口氣。
拿著自己挑好的衣服進了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