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沒有猶豫,即便是在幻境里,她也不允許這樣污穢的語言臟了自己的耳朵。
她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走了出來,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或許是云舒的目光太過凌厲,女人們的嘲笑聲漸止,看向云舒的眼神中有嫉妒,也有一絲畏懼。
大概是昨天云舒的光榮戰(zhàn)績,已經傳遍了小鎮(zhèn)。
這群女人們故意上門挑事兒,或許就是來試探云舒底線的。
“你們再罵一句我聽聽。”云舒一邊走,一邊挽起袖子。
女人們面面相覷,不敢吭聲了。
“不罵了?那就滾!”
女人們剛要做鳥獸散,其中罵得最兇的一個女人突然尖聲道,“怕她做什么?我們就是罵兩句,又沒動手,難道罵兩句都不行?。?!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聽到這話的女人們又停下了腳步,眼神中充滿了試探。
對哦,她們只是罵人,又沒動手,這個女人應該沒有理由跟她們動手吧?
云舒笑了,她身形一晃,一個錯身便已經來到了說話的女人面前,一把薅起她的頭發(fā),上手就是兩耳光,然后狠狠一摜。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人摜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劇痛襲來,骨頭都被打散了一般。
潑婦打架的招式,云舒也是見過的。
運用到實戰(zhàn)中,還是第一次。
不得不說,這些女人的戰(zhàn)斗力在自己面前,那就是直接被秒成渣的存在。
女人們在一聲“哇哇哇”的驚叫中散開,飛快的跑了,連地上躺著的人也顧不上了。
看來,不管在什么樣的世界,拳頭夠硬,才是硬道理。
“你、你竟然打人……”被摜在地上的女人驚恐的看著云舒,想哭,又不知道哭給誰看。
這世上竟有這般不講道理的女人,罵她兩句也要動手打人!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云舒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女人,“怎么,還要我送你離開?”
那女人嚇得大叫一聲“媽呀!”,然后連滾帶爬的跑了。
云舒嗤笑了一聲,看來鎮(zhèn)子里的人還不死心呢。
屋子里女人沉悶的咳嗽聲傳來,云舒走進去看到那女人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眼神中的厭惡一點不少。
“你這樣下去,不但你自己活不了,還會連累你孩子?!痹剖鎸χ幽镎f道,“其實你并非病得起不來床是吧?你怎么忍心讓一個幾歲的孩子為了生計苦苦掙扎?”
女人見自己已經被云舒看穿,索性不再躺著,坐起來用惡毒的眼神看著云舒道,“不要你多管閑事!這里沒有一個好人!那小崽子也該死!”
“那是你的孩子,你為何這樣對他?”云舒不解的看著女人。
云舒看出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關心柱子的死活,甚至連柱子有沒有吃東西,她也不多問。看她罵人的精神頭還挺好的,每天除了在床上躺著咳嗽兩聲,其實沒有什么大病。
如果硬說有病的話,可能是腦子有病吧。
“孩子?!”女人咬牙切齒的冷笑著道,“那就是個孽種!他不是我的孩子!”
“他只有幾歲,不管你有什么怨恨,都不該將你的怨恨加注在一個孩子身上。”云舒再次嘗試著跟女人溝通,可女人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道,“那我該去恨誰?該去怨誰?!”
“你不妨跟我說說,我或許能幫你。”
云舒知道幻境的破局點還是在柱子身上,她必須要知道這對母子究竟經歷了什么,才能破這個幻境。
其實她同樣很討厭眼前這個女人。
對于欺凌自己的人,她一個屁都不放,可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不但不保護,還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受苦,引以為快。
這都是什么逆天的思維?
母親保護孩子,不是天性嗎?
“你能幫我?!”女人不屑的笑了笑,“你能幫我什么?能幫我將這個鎮(zhèn)子里的人全殺了嗎?”
云舒神色微微一凜,“為什么要殺他們?”
“他們該死!”柱子娘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震得床上的稻草簌簌落下。
“是他們,害得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我好想死,可我不甘心!憑什么我死了,他們卻可以好好的活著?!”
“他們都是一群惡魔!!”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宣泄,女人大喊了幾聲之后,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云舒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女人,以她的經驗,此刻只需要好好當一個聽眾就可以了,女人的情緒就像是開閘的洪水,洶涌而來。
“我跟我娘只是投親路過這個小鎮(zhèn),就被這群人騙進鎮(zhèn)子,還要將我配個姓趙的這個男人當媳婦?!?p> “憑什么???我爹是舉人,早給我訂了一門好好的親事,我那未婚夫出身大戶人家,也是一個讀書人,將來也是要考功名做官的!”
“我爹因病去世,我娘便變賣了家產,帶著我去投靠夫家,就因為這些人,我的人生就毀了!”
“我不肯做趙家的媳婦,他就強迫了我。我娘氣得撒手人寰,我們娘倆的銀錢也被這群惡狼給瓜分了,還將我困在這個小鎮(zhèn)里?!?p> “姓趙的是個獵戶,他讓我懷上了孩子,還打獵賣了錢給我,我原本想著,這樣的日子也能湊合過下去吧,反正我也失身,嫁不成未婚夫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p> “可那個姓趙的短命鬼,竟然在打獵的時候,被老虎給咬死了!”
“真是活該啊!哈哈哈……都是報應!”
“他老爹老娘說我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他們的兒子,就將我和柱子趕出了家門,我一個弱女子身無分文,又能去哪兒?”
“我只能帶著孩子住進了這個破屋子,靠著給人漿洗縫補衣服過日子。”
“就這樣辛苦度日,那些人也不肯放過我們孤兒寡母,每天晚上都會有男人翻過院墻闖進來欺負我……”
說到這里的時候,柱子娘再也說不下去了,失聲痛哭了起來。
云舒總算是明白了為何那些女人對柱子娘那般辱罵,充滿了惡意,她們不敢去怪自己的丈夫,就只能將所有的怨懟發(fā)泄在柱子娘身上,這個鎮(zhèn)子,的確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