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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嫁

千金嫁

瞌睡貓瞳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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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7-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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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選秀風(fēng)波

千金嫁 瞌睡貓瞳 4312 2024-07-11 00:24:43

  慶元元年清明前,江南林府。

  林昭宜在偏室和幾位妹妹談?wù)撝@一季新茶,只見父兄怒氣沖沖走了進(jìn)來。

  “確真荒唐!”

  “離譜至極,至極!”

  父兄坐下來細(xì)說,林昭宜才知道事情確實(shí)荒謬。

  新君泰康帝始登基,百官便已想好為各自家族女兒謀得宮位。這本與林家毫無關(guān)系,怎知林昭宜二伯父林成川下朝后,與同僚聊天插了一嘴,說,自是江南女子得好。

  這偏生傳到了泰康帝耳中,隔日便提點(diǎn)了林成川幾句,話語里左右說得就是林家?guī)孜还媚铩?p>  這林成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直道:“新君初即位,后位懸空,理應(yīng)天下婚配?!?p>  泰康帝龍顏大悅,便讓人起詔:小則年及一十三,大則年至一十七,未許婚,俱至衙中報(bào)道,其后將人數(shù)上報(bào)朝廷。

  林昭宜父親林成堯環(huán)顧偏廳自家?guī)孜还媚?,輕嘆:“伴君如伴虎啊。”

  林昭宜上前為父兄斟茶,輕聲細(xì)語:“本就是圣心難測(cè)?!?p>  轉(zhuǎn)身便把幾位妹妹打發(fā)回房間,也不留奴婢隨從在門外,林昭宜前去環(huán)顧,把偏廳的門關(guān)上,隨后走到父兄旁,耳語:“如今得把妹妹們的婚事都準(zhǔn)備了。已許婚,便不干系?!?p>  “不出幾日,新君采選傳遍江南。”

  林成堯輕輕點(diǎn)頭,隨即匆匆走出了偏廳。

  偏廳內(nèi)只得林昭宜和二兄林信敏。

  “二兄,您可有話要說?”

  林信敏蹙眉,啟唇:“父親為何要在妹妹們跟前說這個(gè)些兒?!?p>  林昭宜拉過二兄坐旁側(cè),莞爾:“來歷說得明白些,后些日子好安排,自然您怎知三妹妹不愿意。”

  林信敏咋舌:“呀!你怎知的?!?p>  林昭宜摸了摸茶壺身,察覺尚溫,便就手給二兄挑了只茶杯,添了新茶。

  “自然是長(zhǎng)兄說的,‘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前日,我收到了長(zhǎng)兄來信,說二伯父為三妹妹謀得一條極好紅繩線?!?p>  林信敏往林昭宜旁靠了一些些,用極細(xì)語:“大妹妹,你覺得其中有無陽謀。”

  林昭宜笑著搖搖頭,“長(zhǎng)兄說,圣心難測(cè)啊?!?p>  晚些時(shí)候,林昭回到閨房,透過窗,看著李嬤嬤把歸屬未許婚女眷的內(nèi)院上把鎖。打算把窗扉合上,林昭宜卻眼兒尖地瞧見了三妹妹林昭姍在院里冒頭兒。

  不出一會(huì)兒,閨房外便傳來聲音。

  “大姐姐,姍兒能進(jìn)來嗎?”林昭宜上前給她開門。

  林昭姍探頭巡視了房?jī)?nèi),才提裙進(jìn)門。

  “三妹妹你這般是?”

  林昭姍端正坐在旁椅上,惴惴開口:“大姐姐,我父親看怕是讓我去采選?!?p>  “也無不好的。”林昭宜把茶案上炒好的薏仁籽勺裝在小小紙包里,也給林昭姍遞了幾包。

  林昭姍雙手接過,猶豫半刻,說道:“父親說,圣心難測(cè)。”

  林昭宜放下勺子,莞爾一笑:“三妹妹,無事的。新君與旁的男子幾乎無差?!?p>  “若是三妹妹不情愿,我便與長(zhǎng)兄說了去得了?!?p>  林昭宜瞧見她緊拽著衣裙,嘴角淺淺上揚(yáng)了些:“只是呀,我要是去了,三妹妹可要替我找找有無妹妹愿意嫁商賈。我這悔婚傳出去,幾位妹妹婚事便告吹了?!?p>  林昭姍抬額間隙,被林昭宜覷見。

  林昭宜絮說:“若是能選,何不選個(gè)適合?!?p>  送走了林昭姍,林昭宜站回起先站得的窗邊位置,抬頭便見著上弦月,隱隱掩于樹梢后,但云層厚密,似風(fēng)雨欲來。

  隔日大街小巷,都流傳著江南林府長(zhǎng)女與人私奔至洛懷一事。

  這日是林府去寺里禮佛的日子,許多看戲的旁人蹲守在門外,親眼目睹林府長(zhǎng)女帶著輕紗帽攙扶著林老太太上的馬車。

  旁人見著,也道:“這勞什子,嗆得呢。”

  這驅(qū)馬車上只有林老太太和林昭宜。林昭宜放下輕紗帽,唇色略顯蒼白,詢問:“祖母,我今日如何?!?p>  林老太太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自是甚好的?!?p>  昨夜里,林昭宜忽感不適,大晚上請(qǐng)來了郎中,本想今日便在家修養(yǎng),怎知李嬤嬤出去送郎中一趟,就聽著道了。

  禮佛回去后的幾日,傳聞從林府長(zhǎng)女私奔到林府長(zhǎng)女身患重疾,甚至愈演愈烈。直到那日,衙門前的捕快敲鑼打鼓:“今日貼皇榜,圣上來選妃,十三至十七,若無婚嫁配,就報(bào)衙門前,一朝變鳳凰。”“各家女兒,莫失良機(jī)哩?!?p>  林昭宜坐在桌前,仔細(xì)整理著府上近些日子要用的茶,倒聽到了門外的嗩吶聲,一趟接一趟的。

  她細(xì)想了下,揚(yáng)手招來了身后的小婢,讓她俯身,與她耳語:“你可替我去府外買解暑小食,順道看看外頭新鮮事?!闭f話間停,林昭宜給了她碎銀幾個(gè),后囑咐:“小食一二便可?!?p>  小婢巧慧前腳剛走,二妹妹林昭而從后堂室出來,貼著林昭宜坐,“大姐姐,我未來郎君如何?!?p>  林昭宜轉(zhuǎn)一旁去,直道:“我怎知?!?p>  林昭而從懷里拿出手帕,“大姐姐,像這般鴛鴦?”

  林昭宜聞言看了一眼手帕,可即刻轉(zhuǎn)頭回去:“你這哪似什么鴛鴦?!?p>  “罷了,不妨告訴你。省得你今日心思多。”

  林昭宜推開二妹妹搭在肩上的小腦袋,嚴(yán)辭正色:“大抵午后時(shí)候,男家約定俗成地來家里送聘與定親?!?p>  “記得莫要忘了把扇子帶上?!?p>  話尾剛落地,這小機(jī)靈鬼走得快似風(fēng),把繡得歪歪斜斜的野鴛鴦手帕都落在了桌上。林昭宜有些好笑地看著,隨后便把這手帕仔細(xì)折好。從旁的陽羨雪芽里加入了些薏仁,折好一個(gè)二指大小的茶包,放到了手帕里,便喚人進(jìn)來。

  “福嬤嬤,您這可替我把二妹妹的手繡放到她的香樟紅箱去。最好便用上紅絲香囊。”

  福嬤嬤雙手接過,慈祥笑說:“老的省得呢?!?p>  容不得林昭宜細(xì)想,兩個(gè)妹妹都有了歸處,除了這年多了皇榜,似與早些年無二。

  林昭宜指尖碰著剛盛上茶湯的壺,瞬時(shí)收回神緒,按住太陽穴半刻,直起身給今日特意沐休的父兄送茶湯。

  林昭宜叩門時(shí),聽著父親和二兄有些爭(zhēng)執(zhí)。她輕嘆了下,再叩門,說:“阿爹二兄,若果不開門,茶湯冷了可不好?!?p>  是二兄來開的門,冷峻著臉,接過了林昭宜手上的托盤。

  林昭宜關(guān)上書房門,踱步至父親身旁,輕聲細(xì)語道:“阿爹,二兄,怎的呢?!?p>  林成堯刮了眼林信敏后,態(tài)度放柔和,對(duì)林昭宜抱怨道:“你二兄與為父爭(zhēng)執(zhí)著你二姨母回族墓一事。”

  林昭宜神色自若,心底卻波瀾萬分,五年過去,她從未想過二姨母還能再次被提及。

  她隨即蹙眉:“顧家又再生事了?”

  聽到“顧家”二字,父兄變得更神色不虞。

  林成堯直接“嘖”了句,“他們,不值說。”

  林信敏面無二色:“都已是割袍斷席之姓。”

  “那為何起了爭(zhēng)執(zhí)?”

  “父親想給二姨母再婚配,好冠了別家夫姓入族墓。我便道,若是再婚配二姨母,可就得入別家墓。”

  林昭宜覷見父親輕嘆,說:“阿爹,這又為哪般?”

  林成堯苦笑道:“敏之想得倒理所當(dāng)然,族墓族墓,那可得是族譜上有名字的人才能死后葬的地方。”林信敏,字敏之。

  “女子從嫁人后,便會(huì)從父母名下劃去。敏之,你倒是聽我的,我在族里找了個(gè)可靠的,他能給我大姐姐掛靠一二。不過是與他早逝孩兒婚配罷了。好過在小土崗上作無主孤魂?!?p>  說罷,一堂靜謐。

  片刻,林昭宜上前把二兄拉了過來,絮絮說道:“二兄,莫要固執(zhí),能有個(gè)歸依,自是好的。這不早知道的么?!?p>  林信敏仔細(xì)看著自家大妹妹眼眶泛紅,他道:“若果我是父親,我便另開新支族譜,把滲人的教條都抹掉。”

  “罷了,罷了。是為父迂腐?!?p>  午后剛過,于家太太連同媒婆已到林府大廳。隔著屏風(fēng),林昭宜示意二妹妹,讓她半舉輕紗扇坐在屏風(fēng)邊,而后林昭宜不動(dòng)聲色地退到后堂里。

  原來后堂早已有人,是林老太太和三妹妹。

  林老太太笑著招招手:“大姑娘,快到祖母這里來?!?p>  林昭宜走前看到祖母邊上一堆的畫像,也輕輕款身,“祖母安康?!?p>  “喏,這可是你家三妹妹覺得甚好的?!?p>  林老太太一股腦地把畫像塞林昭宜懷里。

  林昭宜從懷中拿出畫像,一幅幅仔細(xì)觀看,挑出了一二幅,還展示給林老太太看,說:“鄭少郝公子八尺有余,看畫像生的高大俊氣,也考取秀才仕途光明,可以考慮。尚子信公子也八尺出頭,只畫像不夠出眾,但家中良田千畝,可以斟酌?!?p>  林昭宜笑著對(duì)林昭姍說:“三妹妹,這兩人可有相中?若果看中了,我這便與父親說去,讓父親給二伯父修書一封?!?p>  林昭姍接過林昭宜手里舉著的畫像,溫聲細(xì)語道:“大姐姐可是誤會(huì)了,這只是我近些日子無聊和二姐姐挑著玩的。”

  “我話不虛,倒真覺得這一二,與三妹妹挺是相配?!?p>  林昭宜話鋒一轉(zhuǎn):“三妹妹,莫要太過認(rèn)真,都是些玩笑話。”

  林老太太安靜坐在堂前,眉目間帶笑,細(xì)細(xì)品著昨日新炒的西湖龍井。

  林昭宜走回閨房時(shí),前廳的婚嫁之事都已定局,巧慧候在了內(nèi)院,也順道把小食一一規(guī)矩?cái)[放在桌上。

  林昭宜夾起了塊粉做的兔糕,細(xì)吞慢嚼,才說:“可有無精靈至怪的新鮮事?”

  巧慧俯身靠近,小聲說道:“都趕著這時(shí)把女兒嫁出去了呢?!?p>  “衙門前倒靜悄悄,媒人門前頂頂熱鬧。有傳,壓根不是皇帝選妃是給病歪皇子沖喜。這沖喜呀,也不是從正大門入的,是得從旁側(cè)小門過的呢?!?p>  林昭宜小聲“呀”了一句后,說:“莫怪,今日又生事了。”

  “巧慧,可替我把筆墨拿過來哩?”

  待巧慧退至門外,林昭宜就手給墨硯添了些尚溫的陽羨雪芽,再慢慢研墨,這才執(zhí)筆舔墨寫了起來。

  本是明日就嫁女兒,林府夜里卻靜悄悄得似有暗涌。

  林成堯看著跪在跟前的小侄女,細(xì)細(xì)嘆息:“姍兒,幺叔從前便已說過,嫁娶一事,不是在我這。若果,你有不甘,大可修書一封?!?p>  “再者,起先,你不也應(yīng)承了么?”

  林昭姍仰起頭,“姍兒不想當(dāng)未亡人,可是罪過?”

  林成堯踱步至她身邊,“那可是許多人想過的富貴門。”

  林昭姍默不作聲。

  林成堯背身過去,揚(yáng)手讓林昭姍退出書房。

  林成堯坐在案臺(tái)前,提筆卻也寫不出個(gè)什么,擱下了心思。

  書房門被叩響,林昭宜托著茶盤,推門而入,讓身前的巧慧退出書房,再把門關(guān)得仔細(xì)些。

  林昭宜把茶具置于大理石紋圓桌上,動(dòng)作熟稔地倒了碗茶湯,“阿爹,午前時(shí)候女兒給您與二兄煮的陽羨雪芽薏仁茶湯,我見著您都沒有吃上,這不,女兒又再煮新茶了?!?p>  林成堯笑著說:“忙著替宜兒兩位妹妹細(xì)看夫婿,倒也忘了得吃了呢,”接過白凈瓷碗,淺淺汲了口,道:“是新茶呢?!?p>  林昭宜也吃上茶湯,才道:“茶是新的,但又不是新茶。祖母倒是吃上這兩日新炒的西湖龍井哩?!?p>  林成堯放下茶碗,不甚詫異道:“為父記得,前日才炒青,今日便吃上了明前茶?”

  林昭宜頷首淺笑,“家里人呢,總是有些徑路子的哩?!?p>  林成堯偏頭對(duì)著林昭宜:“姍兒這下確也真的不愿嫁了呢。”

  “于家怎說的了?”

  提及于家,林成堯拿起茶碗吃了幾口,“也還成。不差不壞,規(guī)規(guī)矩矩?!?p>  林昭宜把父親的茶碗和自個(gè)茶碗換了下,把半溫茶湯倒在了茶盤中,再添熱茶湯:“阿爹還吃么?”

  林成堯想了想,接過茶碗,“吃,倒也還成?!?p>  林昭宜卻被茶碗燙到,白凈瓷碗就這樣,碎了一地,茶湯濺到了衣擺。

  見狀,林成堯忙把手上的茶碗放下,詢問:“宜兒,可有燙著?”

  林昭宜莞爾:“倒也無事,只得回去再換身衣裳。”款身向父親作別,“阿爹安歇。”

  回去時(shí)候,遇林昭而。

  林昭宜被她挽著向內(nèi)院去,側(cè)頭和她細(xì)語:“我出來時(shí)候,見著內(nèi)院門鎖沒鎖上,李嬤嬤還在咕囔些哩,莫不是二妹妹讓李嬤嬤開的門鎖?”

  林昭而嘀咕道:“整得似尼庵堂,左右就不讓人快活?!?p>  林昭宜莞爾:“梁太太昨日放堂,說的不就是讓你規(guī)矩些么?!?p>  “女誡四書,我可一一精通?!?p>  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臂,林昭宜才道:“是本本抄寫,那自然一一精通?!?p>  突地,林昭而壓低聲音,與林昭宜貼近十分,“我出內(nèi)院時(shí)候,門鎖早就不翼而飛了。”

  林昭宜反手挽住林昭而:“今夜,與我睡得了,這個(gè)小淘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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