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雨聲中逐漸變亮,清晨時分的天空還是烏蒙蒙的,下著細細麻麻的小雨。
蒂拉尼亞·布里披著斗篷,踏著泥濘,到達了位于半山腰的營地。她站在騎士長的營賬前,整理下著裝走了進去。
“您好,圣騎土長萊維閣下。”她取下斗篷的帽子,向費奧多行禮并向他闡明她的來歷:“我是神殿此次派出的神官---蒂拉尼亞·布里。很榮幸能和您合作,愿帝國之神與您同在?!?p> 費奧多·萊維頷首,“路途遙遠,辛苦了。這次共有多少人前往?我令騎士為你們準備歇腳的地方?!彼ь^望去,卻只見蒂拉尼亞單獨一人,便開口問道:“其他人呢?怎么沒有一同進來?”
“想必您是誤會了,閣下?!钡倮醽喍Y貌地微笑道,“神殿本次派出的神官,只有在下一人?!?p> “什么?”費奧多有些震驚。他花了一小段時間才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無奈地去吩咐騎士安置蒂拉尼亞。
費奧多有些頭痛的長嘆一口氣,悶聲道:“神殿這是瘋了嗎……”
“聽說了嗎?神殿這次只派了一個神官去前線…”
“什么!不會吧?只派了一個,神殿這是打算毀壞契約嗎?騎士們該怎么辦?我的哥哥還在騎士團?。?!”
“你在胡說什么???被派出的人可是我們的圣女—蒂拉尼亞小姐!”
“對啊。那可是神殿千年一遇的天才神官!蒂拉尼亞小姐一個人就足夠了吧!”
鐵器碰撞的聲音伴隨著激昂的號角聲,這一戰(zhàn)爭的交響曲無不彰顯著戰(zhàn)況的激烈。而此時,一位與戰(zhàn)場并不適配的神官游走在成千上萬的士兵群中,竭力尋找著什么。
雙方即將開戰(zhàn)前。
費奧多與往常一樣同部下核實作戰(zhàn)方針,然而,蒂拉尼亞此時的到來完完全全打亂了他們即定的計策。
“什么?!”費奧多對于蒂拉尼亞的請求感到難以置信,他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才聽到蒂拉尼亞說想要上戰(zhàn)場這番話,“…抱歉,我失態(tài)了,可否請您再說一遍您的請求。”
“???嗯…好的。”蒂拉尼亞單手置于胸前,堅定地說道:“請允許在下參加前線?。 ?p> 費奧多眉頭緊鎖,不由問道:“我可以問一下埋由嗎?你我也都知道此次神殿派來的神官可只有你一個人,一旦你離去,戰(zhàn)場后方該怎么辦?萬一你遭遇了意外,我們又如何向神殿交代?況且戰(zhàn)場不是玩笑,如果你的理由不充分的話,那么十分抱歉,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這個請求的。”
“為了追查敵方巫術(shù)者?!钡倮醽單⑿Φ溃斑@個理由如何?”
“……”費奧多沉默不語,巫術(shù)者的危害性是人盡皆知的。無疑,追查巫術(shù)者并鏟除巫術(shù)者是重中之重的。
此外巫術(shù)者總是行蹤不定,像這樣追查敵方巫術(shù)者的機會也是并不多得的。
即使如此費奧多還是多少猶豫,此次前來的神官只有蒂拉尼亞一人,蒂拉尼亞一旦離去,戰(zhàn)場后方將沒有人支撐,稍有不甚便可能會導致數(shù)以千計的將士因救治不到位而傷亡,那是他最不愿見到的場景。
但…放任敵國的巫術(shù)者將會后患無窮。
“至于后方救治的問題,”蒂拉尼亞繼續(xù)道:“請不必擔心,在下早在前往這里之時便想好了對策?!?p> “在下煉制了足夠這次戰(zhàn)爭所需的藥水。而且在下將藥水交于各位醫(yī)者同時教會了她們每種藥水的用法,她們不需要在下的指引便足以應對戰(zhàn)場后方的救治問題。在下認為大可以將此事放心交給她們。”
“至于在下的安危問題嘛…”蒂拉尼亞輕松的笑道:“這點您更不必擔心,神殿不會怪罪無罪之人,我想教皇冕下也不會怪罪各位隸屬于神殿的圣騎士。”
蒂拉尼亞虔誠的雙手合十,自顧自的說道:“神官從不畏懼死亡,死亡不過只是靈魂與肉體的分離罷了…”
“啊,抱歉失禮了?!钡倮醽喖皶r制止了自己的忘我狀態(tài),她拿出一封包裝十分精美的信件交于費奧多,解釋道:“我明白您的顧慮,這是教皇冕下托在下轉(zhuǎn)交于您的信,您不妨看過這封信后再決定是否同意我的請求如何?”
費奧多接過信件,抬眼望了望蒂拉尼亞,隨即打開了信看了起來。
致圣騎土長萊維閣下:
許久未見,不知閣下近來如何?有關(guān)于那孩子,也就是蒂拉尼亞,還請閣下不必質(zhì)疑她的決定和擔憂她的安危。蒂拉尼亞那孩子有著出色的能力,她不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況且神官從不畏懼死亡,蒂拉尼亞是位優(yōu)秀的神官,她不會因死亡的風險存在而放任禍端橫行。
即使今日我沒有寫下這封信,我想那孩子也一定會想方設法達成自己的決定,只是追查巫術(shù)者一事十分重大,不容擔擱,還請閣下答應蒂拉尼亞的請求,神殿相信蒂拉尼亞,還請閣下也相信蒂拉尼亞。
愿帝國之神與您同在。
也祝愿您能凱旋而歸。
第十三任教皇
布克汀·維林
“……”費奧多摸了摸信紙,“是冕下特有的莎草信紙”他望向蒂拉尼亞,無奈道:“即如此,你的請求我允下了,行事可一定要多加小心?!?p> 蒂拉尼亞笑道:“感謝您的理解,閣下,請您放心,我會的?!?p> 也許是蒂拉尼亞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干擾了敵方巫術(shù)者的計劃,敵方很快便處于劣勢之中,節(jié)節(jié)敗退,在這戰(zhàn)場之上,勝負已分。
敵方巫術(shù)者也察覺出了蒂拉尼亞在找尋自己,便在撤退之際支出大量士兵來阻擋蒂拉尼亞,蒂拉尼亞一時間被敵兵圍得水瀉不通,這讓她十分頭疼,眼看巫術(shù)者愈行愈遠,蒂拉尼亞輕嘆一口氣,望向敵兵道
“我必須得找到她。”
“抱歉各位,失禮了?!?p> 她取下食指上的指環(huán),并用銀制的羽毛筆刺破食指,沾取食指流出的血液在半空中揮動羽毛筆繪制魔法陣。頃刻之間,地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法陣,不斷生長出藤蔓纏繞住圍著蒂拉尼亞的敵兵,任憑他們怎樣攻擊藤蔓都無濟于事。
蒂拉尼亞毫不猶豫地朝巫術(shù)者的身影追去,只不過,待她追趕巫術(shù)者到森林中時,卻已不見巫術(shù)者的身影,但巫術(shù)者的氣息還十分濃重。很顯然,巫術(shù)者還在這里,只是,敵方現(xiàn)身在暗處,蒂拉尼亞無法預料出巫術(shù)者的下一步行動,這讓她緊張不已。
蒂拉尼亞滯留于原地,不做任何行動,兩人一明一暗,無聲對峙著。
最后還是巫術(shù)者率先發(fā)起進攻,她持劍便向蒂拉尼亞刺去,不過被蒂拉尼亞用法陣擋下了,蒂拉尼亞在躲避巫術(shù)者的劍式同時試圖畫法陣反擊,但總是被巫術(shù)者打斷。
未過多久,巫術(shù)者便處于優(yōu)勢地位,在巫術(shù)者的壓制下,蒂拉尼亞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蒂拉尼亞深知當今的處境十分不妙,于是干脆以退為進,假裝被巫術(shù)者的劍式擊倒在地。
巫術(shù)者猛地將劍插在蒂拉尼亞脖頸旁的土地里,俯身望向蒂拉尼亞,饒有興味地笑道:“哎呀呀,這就不行了嗎?神殿的天才圣女竟然也是這種半吊子,唉……好失望啊~”
蒂拉尼亞有些生氣的緊皺眉頭,手掌不自覺的握緊,巫術(shù)者看到蒂拉尼亞這個反應更是輕笑出聲:“怎么,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并不是?!钡倮醽唲偃谖盏男Φ?“我只是在想如何快速抓到你。”說著便立即用術(shù)式禁錮住巫術(shù)者,場面局勢轉(zhuǎn)眼間便已改變。
“失禮了,看來您恐怕還要同我這個圣女一起去拜見教皇冕下?!钡倮醽喥鹕頌楸焕ё〉奈仔g(shù)者戴上禁錮手環(huán)。
“是嗎?”巫術(shù)者倒是開懷的笑了笑,“只不過可惜啊,時間馬上就要到了?!?p> 巫術(shù)者不動聲色的取下禁錮她的手環(huán),一陣狂風猛地向蒂拉尼亞吹來,讓蒂拉尼亞難以睜開雙眼,還未等蒂拉尼亞反應過來,巫術(shù)者便化為黑霧,隨狂風一同離去了。
“看來這次是我贏了呢,神殿的圣女,下次,又會是誰贏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巫術(shù)者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對了,我叫普羅佩,是烏薩因的巫師,盡全力來抓捕我吧,我無比期待我們的再次相見?!?p> “下次見啦,小蒂亞~”
比起普羅佩的逃逸,普羅佩知道蒂拉尼亞的名字更讓蒂拉尼亞覺得難以置信,她急忙追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只是,普羅佩并沒有解答她的疑問。
費奧多找尋到蒂拉尼亞時,普羅佩早已不見蹤跡,只有蒂拉尼亞一人愣在原地,她眉頭緊蹙,不停的思考著什么,完全沒有注意到費奧多的到來。
“怎么樣,找到巫術(shù)者了嗎?”費奧多的聲音讓深思中的蒂拉尼亞嚇了一跳。
蒂拉尼亞輕咳一聲,“抓到了,但是由于在下的疏忽,她逃走了?!?p> “但是沒關(guān)系?!钡倮醽單⑿Φ?“相對的,我也掌握了不少這位巫術(shù)者信息?!?p> “對了?!钡倮醽喬ь^望向費奧多,“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騎士們的傷亡嚴重嗎?”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便趕來了?!辟M奧多由衷的感謝道:“還是多謝你引開了巫術(shù)者,騎士們才沒有因巫術(shù)而受致命傷,至少現(xiàn)在來看,此戰(zhàn)無人犧牲?!?p> “目前后方正在為受傷的士兵進行救治。聽后方的醫(yī)師說,你留下的藥水治療效果很好,我想這次應該不會有人因救治不到位而死亡了?!?p> 蒂拉尼亞長出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呢…”
“既如此,在下便告退先行回神殿了,閣下。我必須盡快向冕下稟報我的追查結(jié)果?!钡倮醽喺f罷向費奧多行禮。
“期待與您的再會,閣下。愿帝國之神與您同在。”
“再會,蒂拉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