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審問

　　“嗯……我是無辜的？”

　　沐以安在思考過后說出這樣一句話，隨機又笑道，“我知道光靠我說是沒用的。葛隊長，你有什么疑惑就直接問我吧。我會如實作答的?！?p>　　女孩的回復(fù)很誠懇，葛禮濤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他咳了兩聲，正聲問道：“你為什么要埋伏在張大東家里？”

　　沐以安低垂眉眼，小聲道：“我的室友前不久被張大東猥褻了，我想替她報仇?！?p>　　葛禮濤注意到她說這話時置于裙擺上的正不安地手指絞在一起，她的語氣聽起來帶著幾分心虛和真切的傷心。

　　大概是在為可憐的室友哀傷吧。

　　或許也在為自己最后沒能忍心痛下殺手而感到愧疚。

　　葛禮濤不由自主地憐憫起她來，以至于原本想好的那些審問話語都有些難以說出口，語氣輕緩了不少。

　　“為什么最后沒下手呢？”

　　“因為我不敢……”沐以安長睫抖動，很是懊惱道，“我從來沒殺過人，當(dāng)時把簪子抵在他脖子上時，感覺到他的脈搏和呼吸，我害怕了。”

　　葛禮濤點頭表示明白，他也不忍心再繼續(xù)苛責(zé)這樣一位弱小的女性，但遵循流程還是要讓她上繳昨晚偷走的那把匕首。

　　沐以安略微睜大了眼睛，心里暗罵了一句，面上還是得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懇求道：“我知道偷東西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需要一把匕首，我和室友兩個女生，在這里每天都擔(dān)驚受怕的。葛隊長，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呀？”

　　葛禮濤面露為難，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來報：“葛隊長，來人了?！?p>　　葛隊長精神一振，也顧不得再與沐以安周旋，他連忙站起來，跟那三個肌肉男吩咐了一下接下來的流程，就匆匆忙走了。

　　沐以安好奇地往外望，自然是什么也沒看見。她便去問三個肌肉男：“哥哥，誰來了啊？是殺害張大東的真正兇手嗎？”

　　其中一個最為壯的肌肉男擺擺手：“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快點做完筆錄，等會去檢測一下異化穩(wěn)定值，那把刀也得你回去討過來上交?！?p>　　沐以安不滿意了，她皺眉抗議：“憑什么?。扛痍犻L剛剛也沒說不給我啊，很明顯他對于我的提議已經(jīng)松動了，你怎么擅作主張？小心我投訴你?！?p>　　沒想到肌肉男壓根不吃她這一套，他呵呵一笑：“小妹妹，現(xiàn)在投訴可不管用了，末世講究的是實力至上，就算你是葛隊長的女兒，也得按規(guī)矩辦事。”

　　沐以安非常不爽，她覺得自己剛剛的戲都白演了。本來示弱就是為了把匕首留著的，結(jié)果一頓操作對牛彈琴了，都怪那突然來的誰把葛禮濤叫走了，不然剛剛她肯定就成功了！

　　這樣想著她又瞥了一眼肌肉男的身材。

　　四肢發(fā)達沒有同情心的男人，還敢嘲笑她，殊不知她一個人都能吊打他們?nèi)?p>　　哼。

　　可惜她還想平靜安穩(wěn)地生活一段時日，暫時沒有打架的想法，就只能放過他們一劫了。

　　真是好心啊自己。今天又行善積德了呢。

　　成功自我安慰后，沐以安跟著最壯的肌肉男去檢測室。

　　上次檢測還是初來11區(qū)辦居住證的時候，當(dāng)時她的檢測結(jié)果是異化1、穩(wěn)定4。

　　眾所周知穩(wěn)定值在3及以下就有墮化的風(fēng)險，因此她還被觀察了三個月才獲得一張時期三年的居住證。

　　如今居住證還有一年到期，她要是想著再續(xù)期的話，最好穩(wěn)定值能在5或以上。

　　心里算著這些，掃描儀已經(jīng)將她全身數(shù)據(jù)測量分析完畢。

　　異化2、穩(wěn)定7。

　　一旁的肌肉男評價道：“還不錯啊。”

　　沐以安讀出他語氣中的驚訝，得意道：“當(dāng)然了，我一直有在好好生活呢?！?p>　　按時睡覺，按時吃飯，定期出去逛街，簡直不要太健康作息。

　　“嗯？”肌肉男看著她的報告忽然又冒出疑惑，“你這兩年以來從來沒有參與過一次積分賺取任務(wù)？”

　　“對啊。”

　　沐以安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讓肌肉男不禁用懷疑又詭異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她好幾圈。

　　沐以安沉下目光，有些不悅。

　　正欲開口時，肌肉男忽然對她說：“你不是想要那把匕首嗎？正好，我這有個機會能讓你合理留下匕首，你要不要？”

　　沐以安覺得他有詐，沒一口答應(yīng)：“什么機會？”

　　肌肉男發(fā)出不明一笑：“張大東死了，正好明天輪到他上去覓食，現(xiàn)在缺了一個位置，我可以叫人把你安排頂上，那匕首就作為分發(fā)給你的武器，等你覓食成功回來，匕首的所有權(quán)就是你的了?！?p>　　他說得輕巧，可沐以安很清楚這完全就不是什么好事。

　　“上去覓食”其實是每個地下城分區(qū)的固定任務(wù)，就是指定期派人去地上尋找食物。這里說的食物大多是那些可能存在的、新的變異可食用作物，畢竟末世十年，早就沒有什么正常食物還能在地上的了。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家有密閉的地下室倉庫之類的儲藏食物，不過那些東西對于現(xiàn)在的人類需求來說都是杯水車薪，用來給人吃不如做個標(biāo)本留作紀(jì)念。

　　但地上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一般來說，上去的小隊平均能力都得在異化4以及穩(wěn)定5，像沐以安這樣的能力，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的。

　　或許是看出沐以安想要出言拒絕的心思，肌肉男又補充道：“你也別說我針對你，按理來說，你在11區(qū)待了兩年卻一次積分工作或者任務(wù)都沒有做過，就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取消你的居住資格了。這次上去覓食的任務(wù)你要是接了，不僅能彌補這一過失，還能得到你想要的匕首，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p>　　聽著他明明飽含惡意卻包裹成夸張好心的語句，沐以安木著一張臉，頭一回覺得自己是不是軟柿子當(dāng)久了，真人人都敢來捏一下？

　　快速整理好心情，沐以安抬頭看他，認(rèn)真地把肌肉男的臉記下，然后笑瞇瞇地問道：“好呀，謝謝你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回來一定要好好感謝你?！?p>　　肌肉男也露出得逞的笑容，心想著你能不能活著回來還說不準(zhǔn)呢。

　　“叫我巴強就行?！?p>　　“好哦，強哥。”

　　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