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夫人的貼身婢女?”蘇子桉冷目看向跪在下首的丫鬟。
“正是?!辨九碜臃?,小心翼翼,隱約顫抖著的身子可見此時的害怕與畏懼。
“叫什么名字?”蘇子桉皺眉。
“奴才小桃?!?p> “事發(fā)當時你在干什么?”蘇子桉看向底下的雙髻丫鬟。
“大人,我回了下人的廂房?!毙√姨ь^,言語猶豫。
“知道什么便說!不若判你個之情不報之罪!”蘇子桉聲音平述但不容置喙。
小桃一抖,“我雖是夫人貼身丫鬟,但她除了打掃房舍,從不讓奴婢近身伺候,夫人與老爺不合,老爺也一直宿在南院,極少來北院。”
小桃抬頭小心看了一眼蘇子桉,“府中一直傳聞,夫人與男風館裳葉公子有染,多回老爺不在府中,還帶他回府小憩,此日一早離開,我打掃時見過幾回。”
“府中府傳、傳小姐乃夫人與裳葉公子所出,非老爺所生?!?p> 小桃趕緊磕頭,言語惶恐,“大人做主,奴婢不敢胡言,期間夫人邀裳葉被奴婢見過幾回,前幾回奴婢挨了打,見自己沒有出去亂說,后面奴婢也替夫人把風了好些年,奴婢不敢有妄言,請大人明鑒。”
又問了些許,見沒什么問題,才放小桃離開,“你下去,傳馮守進來。”
臨走時,小桃跪下忽然道,“夫人值錢的首飾和本該下發(fā)給奴才們的月錢不見了,夫人風評雖不好,掌管中饋待我們不錯,每月月錢都是今日交給我,由我下發(fā)下去?!?p> “昨日打掃時夫人放在了梳妝臺說今日給我下發(fā),早上發(fā)現(xiàn)夫人死后,值錢的首飾和月錢都從夫人梳妝臺消失了。”
“夫人房中只由我打掃,旁人進不來,多了什么東西和缺了什么我最清楚,還勞煩大人一并尋來下發(fā)給底下奴才們。”
得了應承,小桃恭敬磕頭,然后離開,趁著馮守還沒來的空擋,蘇子桉看向三人,“你們覺得如何?”
鎖云嘖嘖搖頭,“馮府真亂?!?p> 錦春看了一眼鎖云,“既然兩人感情不合,那馮大人這副情深意切就有待考究了?!?p> 蘇子桉對兩人,很滿意,再次目光轉向裴敬。
裴敬朝蘇子桉笑笑,“額,我再看看?!?p> 話落,馮守的貼身隨童馮守進來。
馮守約三十多歲的模樣,模樣干凈,肌膚白凈,倒顯得有幾分書生氣。
“小的馮守見過大人。”馮守一身青衫,比其他仆人好上不少。
“昨日你帶著馮大人出府去了何處?”
“滿葉樓,老爺昨日約了同僚幾位大人吃酒?!瘪T守老老實實,看起來忠厚恭敬。
“出府前可有發(fā)生何事?”蘇子桉眼神犀利。
馮守一頓,“老爺卯時就拾掇好了,臨出門前,臨走時遇到老爺表叔一家來借銀子,老爺不想借,在前堂耽擱了半個時辰,出府拐角遇到更夫老爺還向更夫確認了時辰,怪幾人耽擱了相約時辰。”
“幾人聞葉樓喝醉了,還是我與周大人把老爺拖回他家歇息了一夜,今早才回,聽小桃來報這才知道夫人和小姐出了事?!?p> “馮大人與馮夫人只有馮紫一個孩子?”蘇子桉不解,按理說不該如此。
馮守不敢隱瞞,“老爺自小姐出生后便與夫人生了嫌隙,之后便搬到南院?!?p> “小姐生的與馮大人相差甚遠,夫人風評一直不太好,府中流言蜚語也不少,老爺便與夫人往來更少了些?!?p> 府邸奴才、奴婢等眾人查完,線索基本都查清楚了,只剩下一陣需要繼續(xù)勘察。
馮守父親馮剛與老夫人也是對馮守原配李秋萍頗有微詞,言其心有異,風評極差,對其甚是不喜。
馮守原配李秋萍,簡單來說,在府邸風評不好,但管家能力極好,底下家仆、奴婢除了風評外,對其也是真心敬之。
從官家處得知,馮守似乎豢養(yǎng)了外室,前段時間還接了回家,馮守與李秋萍爭吵過一番,昨天早膳后,馮守從賬房支了銀票,不知為何又將柳夫人送出了府。
馮守豢養(yǎng)的外室只知道稱柳夫人,具體是誰,住哪兒眾人皆不知道。
越查越亂,整個馮府關系錯綜復雜,亂成一鍋粥,幾人揉著發(fā)脹的腦袋出了府。
馮府外的書里見裴敬出來,揮手,“裴敬,上車。”
蘇子桉三人牽著馬匹的三人面面相覷,這尤其是蘇子桉,瞳孔地震。
這人錦春和鎖云是皇城司老人不清楚,只見過幾面不熟,但他知道啊。
書里看到蘇子桉咧嘴,“蘇大人?!?p> 蘇子桉點了點頭,顧元善說送個人進皇城司,不會是他吧?
書里把馬車的韁繩塞到裴敬手中,趕緊走向蘇子桉,恭敬一禮,“蘇大人,公子說今日起我便入了皇城司,負責給他跑腿和給裴敬架車。”
蘇子桉看了一眼捏著韁繩站在馬車旁的裴敬,又看向書里,點頭,“行,回皇城司再給你腰牌?!?p> 蘇子桉嘆氣,他怎么有點看不懂了。
鎖云眼紅,看向蘇子桉,“蘇大人,我不會騎馬,你能給我配個馬車和專職司衙駕車嗎?”
蘇子桉一巴掌拍在鎖云馬的屁股上,冷哼,“回去摟著你媳婦做夢,夢里什么都有!”
錦春見鎖云離開也翻身上馬。
蘇子桉牽馬走向裴敬,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得不錯,我看好你。”
裴敬疑惑。
蘇子桉笑的意味深長,“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p> 裴敬莫名其妙,這些人是不是查案腦子查壞了,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雪倒是下的挺快,從出家門到驗尸核查出府不過三個時辰左右,到處一片白雪皚皚,銀裝素裹。
從深冬的寒風陰冷瞬間轉換成白茫茫的世界,大片的雪花從空中還在不斷的墜落,馬車上也是厚厚一層雪。
馬車前沿有遮擋的檐遮,奈何風雪太大,駕車的地方也有層薄薄的白雪。
書里從裴敬手里接過馬車的韁繩,輕哼,“發(fā)什么呆,不上馬車嗎?”
裴敬看向臭著臉的書里,這人還挺記仇。
裴敬背好匣子,上了馬車。
書里氣鼓鼓瞪了里面一眼,絮絮叨叨,“我堂堂書里給你駕車,大材小用,你可偷著樂吧!”
裴敬進了馬車,沒了風的陰冷,頓時覺得暖和不少,聽著書里的絮叨淺笑出聲,“行行行,能得你駕車,是我的榮幸?!?p> 馬車外書里仰頭,“那是!”
自己堂堂屬于顧桓的暗衛(wèi)首領給她專職駕車,幾個人有這待遇!
因下雪的原因,路上不太好走,風雪吹面,道路掩埋。
裴敬回司衙時其他三人也剛到一會兒,看到裴敬,蘇子桉招手,“裴敬,過來分析案情?!?p> 裴敬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天都黑了半晌了,晚飯沒吃上,肚子餓的都抗議了,顧大人經常帶著自己餓一餐飽一頓的,這蘇大人怎么也是這出!!
裴敬嘆氣,把匣子塞給書里,轉身去了議事堂。
這個議事堂就是一個簡單的房間,位置在后院中堂,也就是那片中院竹林的一個空房間,屬于南院和北院中間,比較適合幾人議事分析案子。
這幾起的案子顧大人單獨放在了這邊房間,設置成了一個議事房。
長案,宗卷,椅子,一應俱全。
前殿里的議事堂是整個司衙使用的,兼顧其他幾個掌下司衙事宜,顧大人哪里處理司衙其他事宜。
說此處這處被辟出來處置案件專用,以后皇城司所有案件和案件宗卷皆單獨放在此處。
“蘇大人?!迸峋匆欢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