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她下意識地看向周煦,她害怕被大家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混沌之力。
她害怕師尊也像對待衡鳴一樣對待她。
陳禾的手有些微微發(fā)抖,看著眼前的法陣一點一點愈合,她心中愈發(fā)的緊張。
周煦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一樣,淡淡開口道:“在一切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結(jié)論,也不要懷疑我們?nèi)魏我粋€人?!?p> 他的話就像一支定心丸一樣,陳和確實放下心來。
可混沌之力是上古時期的遺留之物,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身上?
陳禾搖了搖頭,先不想這些了。
天色破曉,陳禾困意來襲,看著周煦將上官黎封到了結(jié)界里,這才放心睡去。
周煦打點著一切,誰也不知道,他的識海深處也涌動著一縷金色靈力。
周煦斂了斂神色,看著眼前的陳禾,他曾經(jīng)也像她這樣困惑,也嘗試尋遍古籍,想要知道為何。
但他最開始確實沒意識到陳禾也擁有混沌之力,無燼火是他最先懷疑的,因為無燼火焰并非紅色,而是金色。
他是從何得知自己身上擁有混沌之力的呢?
十二歲那年他第一次進入秘境,秘境的一切與別人說的都不同,他沒有經(jīng)歷所謂的十階,每進一次秘境,更像是在探尋自己身上的秘密。
在一次次征召中,他才得以知道,自己身上的混沌之力,已經(jīng)自己的真實身份。
后來陳禾瞳孔的金色靈力,他不是沒有懷疑過。
只不過,二者出現(xiàn)的方式太不相同。
直到莫名其妙進入了陳禾的識海,周煦才能夠確定,他們都擁有混沌之力。
是混沌之力得以讓他們互通有無。
周煦知道自己的原身,也隱約知道自己的這一世的使命。
但他看不透陳禾,不知道這個小師妹到底要承擔(dān)多么重要的角色。
而師尊,到底又在其中起到什么樣的作用呢?
周煦就那么靠著睡著了。
直到上官黎的呼喊,二人才清醒過來。
“你們是誰?”
“這是哪里?”
陳禾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想到上官離就這么醒了?
看來衡鳴的妖丹確實厲害。
周煦也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女子,容貌還停留在二三十歲的樣子。與之前看到的莊主上官靜臉龐莫名的相似。
“護山大陣呢?我不是已經(jīng)跳入陣法里了嗎?我怎么還會在這里?恒明呢?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上官黎情緒有些激動,想要下床,剛起身下床,身體卻徑直得倒了下去。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自己的雙手,她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
周旭把結(jié)界關(guān)掉,陳禾走了過去,想要扶起她,卻被上官黎一手甩開。
“你們到底是誰?衡鳴呢?是我父親派你們來的嗎?還是我?guī)熜?。?p> 陳禾輕咳了一聲,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周煦接過話茬,說道:“這已經(jīng)不是過去了,衡鳴已經(jīng)死了,護山大陣早已開啟。如果沒有他的妖丹,你也已經(jīng)死了?!?p> 上官黎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你說什么?衡鳴已經(jīng)死了?我怎么還會在這里?你說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不是大昭三年嗎?你們到底是誰?”
陳和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昭二十年了。我們二位是你師兄趙衡一的弟子。如今前來雪域山莊,便是為了修復(fù)你們曾經(jīng)的超階法陣。而你的弟弟上官靜是現(xiàn)在的莊主?!?p> 對于上官黎來說這些話有些太過于魔幻,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兩個人,像是在思考他們說話的真實性。
陳禾拿著在妖丹附近找到的玉簪,已經(jīng)破敗的不成樣子。
可是上官黎一眼就看出了。
這是衡鳴曾經(jīng)親手做的,她知道這是衡鳴做來送給自己的。
而中間空缺的地方,恰恰就是衡鳴的妖丹。
上官黎靜靜的坐在那里,沉默了許久,好像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陳禾怕她不相信。又將自己識海里發(fā)生的一切告知給了她。
她沒有忘記衡鳴生命最后時刻的囑托。
對著上官黎說道:“他生前留了話給你?!?p> “他說今生你們能夠同行片刻,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緣分了。若有來生的話。必定能夠常相伴?!?p> “他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因為妖丹在你身上。所以衡鳴再無復(fù)出的可能。在你出現(xiàn)的那一刻。衡鳴的妖丹就已經(jīng)徹底破碎了。而衡鳴在這世間也算是徹底消失了。”
血淋淋的事實就如此出現(xiàn)在了上官黎的面前。
上官黎失聲痛哭,難以接受這一切。
她要怎么好好活下去?
明明衡鳴沒有錯,明明他什么也沒有做。
難道就因為曾經(jīng)妖族的禍?zhǔn)乱尯怿Q以死謝罪嗎?
為什么師兄直接斷定衡鳴有混沌之力?
為什么就要了衡鳴的命?。?p> 明明他們今生就可以常相伴,為何偏偏要等到來生?
上官黎的眼睛已經(jīng)泣出了血淚。上她看向陳禾,小聲問道:“那他最后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能不能給我一點念想?”
陳禾遺憾的搖了搖頭。
衡鳴留在世上的最后的東西,就是他的妖髓。
已經(jīng)被深埋在郎月庭下,與護山大陣融為一體。再無取出的可能甚至也再也看不出來妖髓。
聽到這里,上官黎你沒有絲毫的猶豫,握起手中的玉簪,直直的捅向了自己的心房。
陳禾想去阻止,卻發(fā)現(xiàn)根本來不及。
上官黎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就那么將那個簪子扎到了自己的心房上。
她被痛的流出了眼淚,可的手也不肯放下。
陳禾有些著急。帶著哭腔問道:“他不是說讓你好好活下去嗎?你現(xiàn)在要怎么樣?”
上官黎語氣氣平淡,緩緩說道:“他死了,我活在這個世上,會有什么意義?若不是我……若不是我非要將他留下來,他也不會死。都怪我,怪我自己,太過固執(zhí)?!?p> 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說。沒想到就這么直接的發(fā)生在陳禾的眼前。
陳禾的眼淚如碎珠一般掉落。她看著眼前消散的上官黎,久久不能平靜。
而那個衡鳴最后留下的玉簪,也隨著上官黎一同消失在空中。
一切真的好像從沒發(fā)生過。
就好像這一切只是她和周煦的一場夢。
或許他們真的會來世相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