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陽城告急
景延月看了一眼何易蓁,眉頭不著痕跡的皺起,到底她對何易蓁的印象不太糟糕,才開口道:“何小姐,你殺過人嗎?”
果然,何易蓁驚詫道:“殺人可有悖王法,我久居臨安,也沒機會殺那金人,別說殺人,便是死人也沒怎么見過?!?p> 景延月聽了這話,不免眼皮子直抽抽,一時間也有些無奈:“何小姐,尚書大人是對的,戰(zhàn)場并非兒戲?!?p> 景延月見她對打仗似乎毫無敬畏,便知她只是年少莽撞,一時有些懊悔答應(yīng)見她。
好在何易蓁還算清醒,并沒覺得景延月是有意藏私,她只是有些不高興:“父親也這樣說,可是我也熟讀兵書,為何不能立一番功業(yè)?景夫人既然也有此意,為何卻阻止我?”
景延月被她問的怔住,一時想起年少時的自己,不免多了幾分耐性,忍著頭疼開口道:“何小姐,你能接受滿身血污十多天不洗澡嗎?你能接受在大漠中無糧無水只能靠生馬肉飲馬血茍活嗎?”
“領(lǐng)兵打仗不是過家家,何小姐,作為將領(lǐng),你的一個錯誤決定,都會害死包括你在內(nèi)的所有人。那么將士們憑什么信服你,你想過嗎?”
景延月冷著聲開口道,她看向何易蓁的目光里,染上了幾分的嚴(yán)肅。
何易蓁被她嚴(yán)肅的表情嚇住,仿佛見到了父親一般,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對景延月還算欽佩,景延月又與她年歲相近,景延月的話,她到底聽進了一二。
她有些懨懨道:“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先告辭了?!?p> 景延月目送著何易蓁離開,收斂了思緒,便繼續(xù)練武。
此事只是一個小小插曲,對景延月來說,更重要的是盡快恢復(fù)武功。
從工匠手里拿到武器之后,景延月開始讓自己的這具身體熟悉武器。
她心里清楚,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哪怕她久經(jīng)沙場,但倘若身體孱弱,仍然有可能死在戰(zhàn)場上。
就在景延月一心練武的時候,英國公府又來了人,說請她過去。
景延月對英蕊夫人素有好感,聽英國公府來人,收拾好自己,便去了。
這一回,想要見她的居然是江晏。
“江將軍?是你找我?!本把釉乱荒樤尞惖目粗坛霈F(xiàn)在她面前,忍不住開口道。
江晏還穿著一身鎧甲,腰間也別著一把佩劍,十分威武,景延月看得出他才從軍營里回來。
“景夫人?!苯桃娝?,就道,“我已令軍中研制出了拒馬,試驗了幾番,果然可以攔阻騎兵?!?p> “在下已經(jīng)親自上表,向官家為夫人請軍功,有了這軍功,夫人想來也能得了軍令,來與江某切磋一番了?!?p> 他這話卻是至誠,聽得景延月一笑,也回了個軍禮:“多謝江將軍了。”
景延月眼下最急的就是拿到軍令一事,聽江晏肯為她上表,心下不免感激。
“景夫人能想出這樣的妙法,是你應(yīng)得的?!?p> 江晏望著眼前的女子,雖然衣著樸素,但掩蓋不了眼底的那股英氣,一時間讓他想到了年少時的母親,不免心底有些感嘆。
江晏還想再說些什么,底下人就來稟報,說是英蕊夫人請兩位過去。
江晏見來人是母親身邊的排春,便連忙帶著景延月尋了英蕊夫人。
英蕊夫人見兩人同行進來,眼底露出了些許笑意,這抹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她很快嚴(yán)肅起來:“晏兒,江北八百里加急?!?p> “金兵兵臨青陽城,守將匡明志急信,請朝中派人支援,否則青陽城不日必失?!?p> 這話一出,景延月臉上還有茫然之色,江晏卻是臉色大變,驚呼出聲:“怎會如此,金人不是小股部隊襲擾江北嗎?怎么大軍壓境!江北的斥候都是吃干飯的嗎?”
景延月畢竟不熟悉大衍的地形,不知道這“青陽城”為何處,此刻見江晏臉色大變,只知道事情嚴(yán)重,卻沒有概念。
還是英蕊夫人見她茫然,解釋了一句:“青陽城是大江的重要隘口,青陽城若是失手,金人便能直面大江,甚至渡江南下,屆時大衍再無天險可守,臨安危矣。”
景延月只是不熟悉地形,聽了英蕊夫人的解釋,她頓時反應(yīng)明白過來,不免皺起了眉頭。
如此說來,情況的確危急。
“母親,朝中宮中怎么說?”
英蕊夫人搖了搖頭:“你父親已經(jīng)上表請戰(zhàn)了,但官家還沒有答復(fù)。”
“難道這時候了,朝中還有人求和不成?”江晏臉色難看的開口,金人處心積慮兵臨青陽城,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否則一旦錯失良機,再想圍住青陽城就晚了。
英蕊夫人只是搖了搖頭:“朝中如何,只有你父親清楚,我并不了解?!?p> 英蕊夫人畢竟是女子,無召不可能上朝,江晏雖然在軍中任職,但到底年少,品級不高,因此也不曾上朝。
了解朝中情況的,也只剩一個英國公了。
“母親,我要求見官家?!苯虡O為認(rèn)真地開口。
英國公府顯赫,他自小伴官家左右長大,與官家情分匪淺,這話自然不是虛言,然而,英蕊夫人卻不贊成的搖了搖頭。
“你眼下見官家,光靠口舌,改變不了官家的決心,只會讓官家覺得你是在靠昔日的情分給他施壓?!?p> 江晏只是心急如焚,擔(dān)憂前方的戰(zhàn)況,一時間沒有多想,被母親的話一驚,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青陽城何其重要,無論朝中主戰(zhàn)或主和之人,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青陽城失守。勢必會派兵援助,兒子如今能做的,便是利用拒馬,提高我軍的戰(zhàn)斗力。”
江晏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告辭,迅速回了軍營。
只留下眼下還做不了什么的景延月還在房內(nèi)。
英蕊夫人看著景延月,卻沒有再提青陽城的事情,只是道:“殿下想見你?!?p> 景延月沒料到昭慶長公主還記得她,頓時詫異地看著英蕊夫人。
英蕊夫人頗具深意地?fù)u了搖頭,道:“我現(xiàn)在派馬車送你入宮。”
“多謝夫人?!?p> 景延月滿肚子疑惑,但還是上了馬車,由著馬車朝著宮中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