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萌娃小雪

　　從娘家回來之后，日子又恢復(fù)到了之前的常態(tài)。

　　祁云照因?yàn)槊τ谲姞I中的事務(wù)，很少回府，即便回來也是在給祁太太問安之后就徑直在前院書房里歇息。

　　這名義上算是新婚夫妻的二人，卻幾乎沒怎么碰上面。

　　蘇昭節(jié)也就暫且不管他，先把府里的人員理清楚。

　　這一日午后，她就特意帶上自己親手縫制的布老虎和兔兒爺來到了東側(cè)院中。

　　小雪被奶娘和兩個教養(yǎng)嬤嬤，還有一干丫鬟帶著，就住在此間。

　　少女緩步邁進(jìn)屋里內(nèi)室的時候，轉(zhuǎn)過屏風(fēng)來，就見兩個丫鬟手里拿著娃娃，哄著在榻上爬來爬去的小雪。

　　只是小雪似乎對二人熟視無睹，只專心地低著頭，盯著空氣中某一處瞧。

　　二人也是無奈，見了她來，連忙上前見禮。

　　“世子夫人也來看望小雪呀。”

　　少女輕輕應(yīng)了一聲，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上前挨在榻邊坐下。

　　似乎看見了不熟悉的身影，小雪往后退開幾步，蜷縮到枕頭后邊的角落里去，十分防備地盯著她看。

　　“小雪，”昭節(jié)手里拿著一只布老虎，指尖輕輕搖晃，柔聲軟語地哄著，“你看這是什么？我們來一起玩布老虎好不好？很好玩的……”

　　那孩子睜著一雙如葡萄般透亮黑沉的圓眸，只是盯著她看，一聲也不吭。

　　少女哄了好一會兒，見她索性不搭理自己，扭過頭去看著別的地方，也只得嘆息一聲，暫且放棄這個討好的戰(zhàn)術(shù)。

　　怕自己在這里待太久反而會讓孩子覺得不自在，她站起身，跟著一直照顧小雪的奶娘走出門去，

　　在隔壁的暖閣中款款坐下，昭節(jié)忍不住低聲問道：“這孩子是一生下來就這樣不說話，也不肯跟人互動么？”

　　她眉眼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愁緒。倒不是為自己要盡快融入這個家庭中，而是擔(dān)心這孩子心里會不會有什么陰影……日后長大了，想要治愈就會困難一些。

　　對她自己本身也不太好。

　　奶娘就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娓娓道來，“這孩子很是怕生，快兩歲了還不會說話……奴婢也擔(dān)心得很。”

　　“她這樣奇怪的脾性，是跟她出生時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蹦棠锞桶哑钐膊辉趺粗獣缘囊欢蝺?nèi)情說與她聽，“小雪出生當(dāng)日，母親顏氏就難產(chǎn)血崩而去……當(dāng)時咱們府上的祁太太還不知曉此事呢。一時又要忙著收斂顏氏，留下她一個孩子，身邊只有一個丫鬟護(hù)著周全。”

　　“小雪很依賴那丫鬟，一生下來就被她日夜哄著照拂?！蹦棠镌挼酱颂?，也有幾分不忍，“只是等咱們府上的人過去接手照看小雪之后，那丫鬟認(rèn)為自己的職責(zé)已盡，小雪已有人照管，就自縊身亡……以身殉顏氏了?！?p>　　“當(dāng)日小雪午睡才醒來，急著要找她，不知怎么就摸去了那婢子自縊的廂房……嚇得她連哭也不會了?！?p>　　后來，還是特意找了大夫看診，說這是“受驚嚇心神驚懼過度所致”，開了七日的藥喂下去，這才嚎啕大哭。

　　只是哭過之后，她的性子就變成了如今這模樣……想必也是當(dāng)時受驚嚇的緣故。

　　少女聽完了這一段內(nèi)情，不由得輕輕蹙起眉尖來。

　　“心病還需心藥醫(yī)……”她轉(zhuǎn)過臉，眸光透過輕紗鋪設(shè)的屏風(fēng)間隙，落在孩子不聲不響坐著的側(cè)臉上，語氣微沉了幾分。

　　“那丫鬟的衣飾發(fā)髻，大概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