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事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你要納她進(jìn)門,我也沒有二話。”
宋清茹抬眸對上他的眼,“可你若是想讓我出銀錢,給自己的夫君納妾,這種事你還真的是太為難我了,我都怕此事傳揚(yáng)出去后,那些夫人會把我當(dāng)成笑話一樣看。”
言外之意,陸澤遠(yuǎn)立馬就聽出來了。
他站在原地,胸前不停起伏著。
只覺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被宋清茹這個賤人踩彎了!
“好,好好好。”
良久,他嘴里憋出了這幾個字來。
陸澤遠(yuǎn)怒極反笑,“你不愿意就算了,為夫也確實是為難你了!”
“無妨,只要將軍不怪我就好?!彼吻迦阏酒鹕韥?,柔聲道:“晌午了將軍,我們該去用午膳了?!?p> 陸澤遠(yuǎn)看著她那副虛偽的嘴臉,恨不得將她的臉皮撕爛!
“走吧,母親,遠(yuǎn)兒午時過后再來看望您!”
去往膳廳的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陸澤遠(yuǎn)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
待到了膳廳之后,陸澤遠(yuǎn)更是往嘴里面,猛灌了好幾杯茶水。
宋清茹寬慰道:“將軍也不必太過憂心了,我瞧著林姑娘是個善解人意的,她應(yīng)該不會怨將軍?!?p> 他的綰綰向來乖巧聽話,自然不會怨。
可他卻覺得,自己就是那言而無信的人。
陸澤遠(yuǎn)甚至都有些不敢想,待綰綰知曉自己只能做妾時,那表情該是何等的委屈!
“夫人,將軍,林姑娘來了!”
恰時,林綰綰在綠碧南穗左右攙扶下,進(jìn)入了膳廳。
許是心里有事,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見過夫人,見過將軍?!?p> “綰綰你就不要客氣了,快快坐下,用午膳?!?p> “是,將軍。”
林綰綰坐下之后,便垂著腦袋,乖巧的沒有說話。
陸澤遠(yuǎn)心疼極了,“綰綰坐到我這兒來,你坐那么遠(yuǎn)做何?”
“將軍,這是規(guī)矩……”
“規(guī)矩?”陸澤遠(yuǎn)陰沉的視線轉(zhuǎn)移到說話的霜兒身上,“本將軍說的話,難道還不算規(guī)矩?”
氣氛在這一霎,變得劍拔弩張。
霜兒拳頭緊握,正想開口,就被紅蓮抓住了手腕。
“將軍說的話自然就是規(guī)矩,畢竟將軍乃是永毅侯府的一家之主,可林姑娘目前還沒過門,就那么坐在將軍的身邊,傳出去恐怕不好聽?!?p> 不冷不熱的話,堵得陸澤遠(yuǎn)的火氣是不上不下的。
而后他氣笑了,指著紅蓮道:“你還有點膽識,敢教本將軍做事?!?p> “紅蓮不敢,紅蓮只是為將軍的名聲著想罷了?!?p> “好一個為本將軍的名聲著想!”
陸澤遠(yuǎn)看向宋清茹,“夫人,你倒是教出了一個伶牙俐齒的好丫鬟啊?!?p> “不怕將軍笑話,這些年來,紅蓮不僅要幫我打理宋家老字號,回到府后,還要管教那些下人?!彼吻迦阈χ溃?p> “她一個弱女子,若是沒點本事,怕是會被人欺負(fù)了去?!?p> “那依照夫人的意思,本將軍現(xiàn)在就是在欺負(fù)她了?”
宋清茹笑意不減,“將軍這是說的哪里話,只要將軍你愿意,便是把她杖殺了又如何?區(qū)區(qū)一個丫鬟罷了,說她幾句都是輕的?!?p> “哼,夫人倒是把她維護(hù)得緊。”陸澤遠(yuǎn)冷哼一聲,“我哪里敢因為她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把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杖殺了,我怕傳出去,影響我的名聲?!?p> “紅蓮你聽到了嗎?給將軍賠個不是,還有霜兒你也是,以后不要再插手將軍做決定,將軍在府里說的話,那就是規(guī)矩?!?p> 紅蓮跟霜兒福了福身,“將軍,是奴婢們失了分寸,還望將軍不要與奴婢們計較?!?p> “行了,快去叫人傳膳!”陸澤遠(yuǎn)不耐煩道。
“是?!?p> 待二人走后,陸澤遠(yuǎn)也沒再叫林綰綰挨著他坐了。
畢竟此事確實有失禮法,他可不想被旁人說,他寵妾滅妻。
用完午膳后,宮里傳旨的人來了。
陸澤遠(yuǎn)強(qiáng)顏歡笑的與其寒暄著,待人要走了時,他遞給了宋清茹一個眼神。
而那眼神是何意,宋清茹心知肚明。
“真是有勞陳公公跑這一趟了,小小心意,還望笑納?!?p> 陳公公摸著手里那一大包銀子,笑得牙不見眼的,“本來左將軍出宮之后,圣旨也該來了的,只是宮里面出了點事,就耽誤了時辰,讓左將軍跟夫人久等了?!?p> “不妨事,圣旨可是天恩,便是等再久,那都是應(yīng)該的?!?p> 陳公公滿意道:“那咱家這就走了,將軍,夫人破費(fèi)了?!?p> “紅蓮,徐管家,你們送送陳公公?!?p> 陸澤遠(yuǎn)聞言,看向了那個被喚作徐管家的中年男人,“他便是府里的新管家?”
“不算新管家了,忠伯離世后,徐管家便來了。”
宋清茹目送著一眾人離開,隨后轉(zhuǎn)身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幾個箱子。
“這賞銀,將軍有何打算?”
“自然是拿給綰綰做聘金。”
聞言,宋清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只是心頭郁悶。
他們成婚時,聘金都才五百兩,還沒聘禮。
而這五百兩,她還沒揣熱乎,第二日就被婆母給忽悠走了。
不僅如此,她還倒貼了好幾千兩。
思緒回籠,宋清茹點頭道:“那就這樣吧,五千兩娶她一個妾室足夠了?!?p> “你這話何意?”
陸澤遠(yuǎn)皺起眉,“你不愿意給綰綰買頭面就算了,連永毅侯府這兩年來收到的俸祿,也不愿拿出來嗎?”
身旁的霜兒一聽,只覺天旋地轉(zhuǎn)了,連肺都快氣炸了!
宋清茹也有點想笑,只不過是氣笑的,“那將軍你可知,就這兩年來,婆母用的那些藥材都花費(fèi)了多少?”
“你是想跟我算賬?”陸澤遠(yuǎn)見她竟然如此理直氣壯,臉色難看道:
“母親也是你的娘,她身子不適,你這個做兒媳的,難道還不能幫她了?你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她是不是也忘了,母親的身子是拜誰所賜?
難道不是她宋清茹自己嗎!
“那將軍你的將軍之位呢?”宋清茹又道:“我當(dāng)時找了多少人打點,將軍你便是不知道,也該心里有個數(shù)吧?”
“我是你的夫君,我做了將軍,對你難道沒有好處嗎?你現(xiàn)在走到哪兒,別人不是客客氣氣的叫你一聲陸夫人?”
陸澤遠(yuǎn)沉聲說:“還有宋家老字號,又有多少人是看在你的身份上,才來照顧生意的?你自己沒點數(shù)?”
那他永毅侯府是怎么來的,將軍之位又是如何來的?
本末顛倒,恬不知恥。